二周后的周三
清晨很靜,風很輕,天上還有幾顆殘留未去的星星。
安濤給寧靜發來新作《可否將你比作夏日璀璨》。
安濤是學IT的,在創業,正在追求寧靜。
“可否把你比作夏日璀璨?
你卻比炎夏更可愛溫存;
狂風將五月的蓓蕾凋殘,
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暫。”
雖然是理工出身,安濤文筆才華還不錯。
寧靜心想,一邊看著短信,一邊腦海里浮現起安濤的模樣: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上,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還行。
就是個子太矮,安濤才1米70,要知道,寧靜就有1米68呀,穿上高跟鞋,看著還要高些,
加上安濤工作一直不如意,如今被迫創業,前景未明
寧靜想了想,嘆口氣,就一個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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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濤現在和兩個合伙人,合開了個網站,做電商業務
平時雖然工作忙,偶爾還是要創作點東西
還保留著當年文學青年的味道
起初,寧靜只是一般地和安濤交往
后來,寧靜看著王嵐那么著急,自己也有壓力,要把這件事放到議事日程上了
寧靜與安濤天南地北,多年前偶然認識,有過書信往來,那時寧靜還在上大學。后來由于種種原因便失去了聯系,
5年后的國慶節,安濤通過網絡和寧靜再次相見,這讓寧靜頗感意外和喜悅。
安濤發了一段話,寧靜記憶深刻:
“一個宇宙,九大行星,七個大洋,二百零四個國家,八百零九座島嶼。偌大的世界,我終于找到了你。
有人說: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里嗎?”
我希望,這句話是對你說的。”
寧靜沒想到在這5年間安濤還一直記得她,也一直沒有停止過各種方式對她的尋找。
想想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太多的人為了生計為了金錢行色匆匆,
太少的人會為了一個毫無血緣的人費盡心思去打聽和尋找,
在意外和喜悅之余,許多的感動涌上了寧靜的心頭。
對于這樣一份有些執著真情,寧靜有少許感動。
安濤居住在黃浦江畔的東昌路,距離寧靜上班的地方不遠。
明永樂年間,黃浦江水系形成,江水自南向北與吳淞江相匯后,折向東流,東岸形成一塊嘴狀的沖積沙灘。明代翰林院學士陸深,生卒于此,故稱這塊灘地叫陸家嘴。境內河流縱橫,主要有高巷浜、謝家浜、東洋涇浜等。
明末清初,境內西南和中部有散居漁民,后來形成彭家宅。清道光年間又形成張家堰、吳家弄、姜家弄等自然村落。
解放后,東昌路成為浦東地區最繁榮的一條商業街。
有百年老店松盛油醬店、大鴻運酒樓、東方羊肉面店、德興館等名特商店,其他各類商店,一應齊全。
安濤租的一間民房,便在東昌路的姜家弄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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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周日傍晚
陸家嘴海鷗舫餐廳
安濤和寧靜吃著西餐,寧靜似乎最近一直心情都不好
“你覺得一見鐘情,三見傾情,日久生情,哪個更是你的風格?”安濤熱情的問
“冷酷無情,要不就”寧靜冷漠地回答
“那你覺得抽煙的男人有味道,還是喝酒的男人有味道?”安濤又問
“要我說,不洗澡的男人,味道最大...”
安濤有些尷尬,覺察到寧靜心情不好
殘風不知愚翁意,冷雪難解圣人心
自己也就更郁悶了
悶頭多喝了幾杯
沉默一陣后,安濤又打開話匣子
似乎不僅是說給寧靜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個世界上有不少美麗的愛情故事,有些男人舍棄一切,就是為了心愛的女人……”
“愛德華八世不要國王的位子,當了個公爵,與辛普森夫人結婚,私守在溫莎古堡里;
安濤已經喝了幾杯酒了,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上。”
眼睛直直地望著寧靜又接著說:
“特洛伊的小王子帕里斯,拐騙了希臘斯巴達國王的美妻海倫,把國家淪喪在木馬蹄下;
埃及將領拉達梅斯,為了拯救淪為女奴的埃塞王愛女阿依達,被打入死牢……
當然,還有不少,不過,我不會成為那樣的人,我是水瓶座的,星座告訴我這點行不通”
是的,寧靜看過星向書,水瓶座是理想主義的倡導者,他們以怪異的舉止聞名,別人根本猜不透他們的心思;
想以持續重復的工作矯正他們無規則可循的行為,更是行不通。
水瓶座需要的是更大的自由空間來發揮想象力,而且受到的限制是越少越好。
這樣的男人,靠得住么?寧靜尋思道。
安濤是水瓶座的,好奇心很強,不被世俗所約束,喜歡自由。
和安濤接觸多了,寧靜多少也感受到這些。
那晚,安濤說了很多話
寧靜就記住了這段,這話給她印象很深,
所以說IT男就是直,不會偽裝。
翌日清晨
安濤坐在小桌子前,準備出門
這張桌子是用幾張廢木板釘成的,桌面用報紙封住,放著一套衣服,一個人造革的商務皮包,羅列著一部手機一盒香煙一個打火機一把梳子和幾個文件夾,漱口杯里放著牙刷牙膏,幾紙文件上弧捋著一疊錢——是八千塊,安濤攢了四個月,
安濤卑微的屈著腳雙手環抱著腳,腕蜷縮著坐在桌前那張破舊不堪的辦公椅上,凝視著掛在墻上的鏡子中的自己,他清楚的知道他那顆躁動的心臟在熱血沸騰的跳動著。
創業幾年了,對這座城市充滿過希望,也迷失過方向,有過自信,也有過頹廢。
在爾虞我詐的商戰里打拼,在繁雜瑣碎的生活中游蕩。在無所作為里卻感到自己很有希望,那是認為自己還年輕,賦有激情,甚至拿它做為資本來盡情而有無休止的揮霍。
安濤是迷失在城市概念里的人,每天都渴望著自己成功,也每天努力的在尋找與他人的平衡,
安濤還記得寧靜笑著說過得話:當你覺得自己滿懷希望,對未來充滿信心,別人看到的就是有魅力,風華絕代的你。
寧靜說這話的時候,笑得燦爛,安濤思緒一下就淪陷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到那種強烈的感覺,那感覺仿佛時間靜止,電閃雷鳴,就像漫畫里面那種突然一道閃電劈過的感覺。
愛情應該是一個磁場,而不應該是一條繩子,捆著她,不如吸引她。一條繩子會讓女人有掙脫的欲望,而一個磁場卻能有自由的假相,和一個永恒的誘惑
安濤創業前,曾到一個國企工作,結果卻被公司分配在一個可有可無的崗位,在公司完全體現不出價值,也學不到任何對將來職場有利的東西。
平時,被同部門老員工打壓,具體崗位工作不安排他做,盡做些雞毛蒜皮與工作無關的事情,工作中的一些技術老員工不肯教新員工,怕被搶飯碗。
稍微呆久些,安濤就發現雖為名企、大公司,但公司內斗嚴重,勾心斗角,很難有機會和發展前景。
不知不覺的在得意中受到重創,結果當然是傷痕累累,殘目人睹.
這時才忽然感覺到自己已不在年輕,自己的青春也非常有限。
安濤生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這代人有其鮮明的特點,
文革結束后,這代人有的剛出生,有的還在穿開襠褲。他們錯過了大時代的尾巴,既沒有像楊小凱、陳亦南一類前輩那樣經過群眾運動的血火洗禮,又多少繼承了**的粗糲脾氣,以后有再多的文化規訓也改不了這個脾氣。
安濤們的青春期正逢改革開放,鄧麗君的歌聲滿天飛。上一輩人還在暈頭轉向,他們已經無所顧忌投進去。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那時大概正趕上提著錄音機到處開舞會,還要東躲西藏防警察的日子。成年后大可以因此自詡參加過人欲解放運動。
上山下鄉是沒有經歷過的,所以沒有和人民大眾好好結合過。文革后教育比較亂,舊式白專主義教育被打倒,新的紅專主義教育也沒能建好,所以他們一般數理化不好。90年代正趕上文藝潮,反正理科不好,擁抱文藝是件最自然的事情。
安濤因此也順理成章,成為一名文學青年。
本來,數理化無能,玩玩文藝蹦蹦迪,如果沒有90年代的“清除精神污染運動”,大部分也就做了個普通市民,平淡過一生。而他們之所以能不一樣,就是因為考上了大學。
那個時代的風氣是:新就是好。可惜的是根基尚淺,最容易被一些光鮮的話語征服
安濤嘆了口氣,有多少人能逃得過時代的烙印呢?
隨著年齡增長,社會閱歷增多,安濤逐漸明白放棄的重要性,學會適時地有所放棄才能獲得內心的平衡,獲得內心的快樂。
安濤所在這家國企公司待遇一般,月薪5K左右。安濤在公司常常無所事事,空虛,內心強烈有種打算另謀高就的沖動,但工作幾年了,卻啥也沒學會。安濤困惑,想走,底氣卻不足,怕越混越慘,留下卻只能碌碌無為,卻心又不甘。這份工作,在他眼里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也。
安濤還發現,無論那一類性質的單位,想漲工資都很難。進公司之初,如果你面試時要求薪水是五千,公司決定錄取你,必定工資只給你4千,并且你會維持在4千這個薪水范圍許多年,公司每年漲工資也就是應付一下,每年漲個一、兩百塊錢意思一下。
若想達到那種每年工資漲50%或是翻倍的漲副,除非自己智識、能力真是堪稱人中龍鳳,靠自己能力做到公司中、高層,或是有貴人相助,讓其坐火箭似的提拔到管理層崗位上來,后者,在工作的國企顯得尤為重要.
安濤那時才26歲,這還不是一個混職場的年紀,因為這個年齡的年輕男人,大都還沒成家立業,還需要買房,婚嫁,生兒育女,這都需要大量的財力來支撐,如果在一個薪水不高,前景黯淡的公司混下去,雖然穩定,但混得太久,難免就失去了年輕人的銳氣,沒有上進精神,人最怕的就是盲從,落入俗流。
安濤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很難做到眾人皆醉我獨醒,時間久了,肯定就同化了,自己到時候,怎么買房,婚嫁,生兒育女?所以必須跳槽。在工作的國企里,許多35歲以上的員工,都放棄掉跳槽的想法了,決定在國企混一世當養老。
放棄本身也許就是一種優勝劣汰的淘汰。
人時刻都在取與舍之間徘徊,大多數渴望著取,忽略了舍。只有懂得了放棄的真意,才能理解‘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妙諦。
安濤總是在低潮的時候,盡力調節自己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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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艱難痛苦里,掙扎了2年后
經過深思熟慮,安濤決定創業,
到目前,從項目的策劃算起,創業已經兩年半。從成立公司算起的話,也快一年了。
安濤的項目是一個電商網站,在安濤還在國企呆的時候就開始策劃了。當時還沒有聽過LBS和O2O這些概念,更沒想過它會成為未來兩年的路。
安濤找來兩個好朋友做合伙人,還像模像樣的搞了下社會調查,就開始忙活了。
因為安濤們都不會寫代碼,所以是寫好需求以后讓外包公司去做。當時覺得,網站一次性做好就行了,沒必要自己搞。
接下來的幾個月,就是來來往往,雙方不停的爭執與妥協
瑣碎不提也罷。
羅曼羅蘭說:“累累的傷痕是生活送給你最好的禮物,每一道傷痕都代表前進的一部。
外包的公司一拖再拖,終于在差不多4個月后把網站做出來了。
一方面是由于安濤的理想主義,一方面也是他們實在馬虎吧,每次交付安濤都不滿意。
后來才知道他們用來寫代碼的語言是asp,早就過時了,安濤卻期待籍著這個網站創一番事業。
在大家的努力之下,這個體驗非常一般、甚至現在看來很糟的網站,居然也有了一些用戶。由于當時身處藍海,所以這些用戶給了安濤很大的信心!
回憶這些不愉快的事,心情難免沉重
安濤嘆口氣穿好衣服出來,細致的梳好那頭樸素的短發,慢慢的穿上鞋襪,上下整理了一翻裝束,
安濤今天要去見一個重要的客戶
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放進左側的褲兜兒里,抄起那疊錢又狠的數完一遍,揣進右側的褲兜兒里,理齊了那幾紙文件,夾好,連同著香煙和打火機序列裝進那個商務皮包里,拉好,套掛在左肩斜垂在右臀,對著鏡子端凝了幾秒便轉身走了,
他的背影在燈光下漸行漸遠,接著熄滅了燈,一片黑幕。
安濤涌入了人潮里,人流和車流一同填滿了每一個角落。一道道無形的絲線在鋼筋水泥的城市上空來回穿梭,織成一張沒有疏漏的網,鋪天蓋地。
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高聳入云,巨大的廣告牌和LED屏幕各自閃爍,它們聒噪不已,重復著寸秒寸金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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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
接下來的2周,一晃而過
安濤想起,很久沒見到寧靜了
決定下午約她出來喝咖啡
做羹要講究火候,火候不到,眾口難調,火候過了,事情就焦。
泡妞也是這樣,安濤覺得
一出門
一陣蕭瑟的秋風吹過,幾片金黃的秋葉飄落,季節之神就會預告:秋天來了。
安濤右肩上,有一塊胎記,貌似麒麟,每次秋天天氣轉寒的時候,都隱隱作痛。
樹葉紛紛揚揚地落下來,隨風飄舞,為大地鋪彩。金秋時節,仍有那永不凋零的松柏依舊保持著難得的翠綠,像一幅油畫。花、人、香、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說到油畫,安濤就想到陳逸飛的油畫來,怎么那么像秋天,尤其是像金色的秋天。
油畫起源于歐洲,約15世紀時由荷蘭人發明,在經過處理的布或板上作畫。油畫顏料不透明,覆蓋力強,所以繪畫時可以由深到淺,逐層覆蓋,使畫產生立體感。
當畫面干燥后能長期保持光澤。油畫最容易和水粉畫混淆,油畫顏料不過水,所以油畫比水粉畫厚重,摸上去有很強的質感。
尤其是風景畫,讓人仿佛置身于其中,如同畫中游,也若畫中物。
午后,黃浦江河畔,濱江公園。
下起了細雨,霧漸漸散開,但濕氣還是時時撲面而來。
安濤到花店訂了一大束的花。他要求把整個花店里所有的帶紫色的紅花包下來了,拼成一顆巨大而飽滿的紅心。而且他還帶了一個支架,上面的拱形的紅心打開之后下面無數的小紅心像煙花一樣彈了出來。表示大愛下面是無窮無盡的小愛,也象征真愛情的無窮無盡的浪漫情懷
安濤身著深灰色風衣,外裹一件雨衣,戴著禮帽,衣領也都翻立起來。他右手挎著一把長柄雨傘,左手捧著那束大紅鮮花。
一會兒,一輛黑色小車駛近,停下,寧靜從車窗內探出頭來,抬手向安濤打了個招呼,安濤趕緊把花遞上去,寧靜看了看,勉強一笑,說:“放車后座上吧,我先去把車停好。”說完,小車慢慢向停車場駛去。
看著這反應,安濤心里有一瓢涼水的感覺
月之池咖啡廳門口
寧靜停好了車,用后視鏡看著自己的發型,然后轉身拉著安濤:“怎么樣?頭發不亂吧?”
安濤隨意看了一下:“還好啊。”
寧靜(驚慌地):“啊?!那就是亂咯!”
安濤(無奈地):“沒有啊,我覺得還好啦,就是有幾根頭發飄起來了。”
寧靜趕緊伸手梳理著自己的頭發。
安濤:“好啦,不要緊的,誰會注意到呢。”說完便走進了咖啡廳。寧靜還在梳理著自己的頭發,慢慢地跟上來。
月之池咖啡廳里
一進門,看見王嵐正在和新處的男朋友聊天
王嵐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長裙,耳墜是藍色的,頭上戴著一些很簡單的珠寶,顯得端莊典雅大方
兩人靠在一張沙發上,玩弄著手機,開心談論著。
安濤走了過來坐到他們的對面:“這么早!”
王嵐抬頭望著頭:“唉,小靜呢?”
安濤用拇指向身后指了一下:“后面。”
王嵐朝門口望了一下,然后對文凱說:“你,坐過去!”
文凱馬上站了起來,坐到安濤的旁邊。
寧靜走了過來向王嵐招了招手:“嗨。”
王嵐:“這么久滴?”
寧靜:“哎呀,塞車啊。”說完坐到王嵐的旁邊。
“哎呀,快點快點!洗牌啦。”伸手在桌上來回揮動,示意安濤趕緊洗牌。
安濤把手從口袋從抽了出來,坐直身子伸手去拿桌上的撲克牌
王嵐:“唉,安濤,好久沒見你了,最近忙啥”
安濤:“我呀?創業不順利呀,唉,兩個月前,我已經察覺到公司的資金緊張,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心情沉重,特別是這個月,越接近月末發工資,越透不過氣來。”
寧靜:“創業嘛,哪有這么容易呢,放輕松。”
王嵐:“哎呀,就是呀,夠上進了,文凱看看有啥地方能幫安濤的”
安濤:“公司6個人,都是年輕人,平時大家玩得開,最近應該都看出來我的異樣了,只是大家都沒說,昨天晚上一個合伙人留下來跟我談心,大家聊了很多,主要還是針對公司最近的狀態。雖然敞開心胸都坦白聊了,但事后大家一點釋放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更加高壓。
當然,我只能盡量裝作聊完以后很輕松的樣子。漸漸覺得,創業這件事越來越背離我的初衷”
安濤已經洗好了牌,將撲克牌分為兩堆放在桌上:“算了,不聊工作,開始玩”說完抽出其中一張“黑桃八”翻開再插入牌堆中。自己便開始摸牌,一旁的文凱也跟著開始摸牌。
寧靜還在研究著自己新買的手機,發現大家都停下來的時候才抬起頭:“啊,到誰了到誰了,我啊?”
安濤微微點了點頭,寧靜立刻摸了牌然后又低頭研究手機。
王嵐:“看啥呢,快”
寧靜:“唉,我最近也煩,上周去調研的一個醫藥企業,制定了投資策略,投資總監有異議”
說話的同時已經摸上了之前翻開的那張牌黑桃八。
安濤看了一眼寧靜摸的牌:“你不叫牌嗎?”
寧靜回答“啊,晚點先。”
文凱這時放下一張黑桃八并蓋下一張牌:“那我先叫了。
安濤(不滿地):“你看。”
寧靜(無所謂地):“哎呀,第一盤隨便打打啦。”
大家摸完了牌,文凱說:“沒人反了吧?”
寧靜搖了搖頭。安濤嘆氣道:“開吧。”
文凱翻開了之前蓋著的牌,叫的主是“方塊三”。
安濤看了看手上的牌,方塊只有8張,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
文凱:“大王。”打出了手中的一張大王。“寧靜呀,要我說,你就別抱怨了,你們基金公司工資待遇那么高,高出我們一大截,有些煩吶,也是值得滴!”
大家跟著從手中丟出了一張牌。文凱緊接著把手中的牌全都擺到桌上:“六扣!”
王嵐(開心地):“哇,真棒!我有二十分!”把手中的牌放到桌上后用力地拍了一下手。
安濤:“我沒有分。”說完便開始整理桌上的分牌,準備數分。
寧靜:“我有二十。”說完把手中的分牌遞給安濤。
安濤(面無表情地):“唉,被人家叫牌,慘啊!”便說便開始數分。
寧靜(鎮定地):“哎呀,第二把就能叫啦。”
安濤將數好的分牌散到桌上其他牌里:“光頭了,你們打六!”
新的牌局開始,大家開始摸牌。
文凱:“安濤,創業不順利,很常見的,你可以暫時把注意力放到別處去”
安濤:嘿嘿,我也是這么想,我最近想嘗試創作一部愛情小說,帶點魔幻色彩的,時間跨度在千年,寫男女主角經過幾個世間輪回的滄桑,最終真愛取得了勝利。
王嵐:哈哈,這種調調的,我最喜歡了,是我的菜
安濤:故事涵蓋門派爭斗和命運交錯,有跌宕的戰斗風云和江湖恩仇。男主角很像《加勒比海盜》的杰克船長,不是故事的軸心,卻是紛雜頭緒的理線人,在時空里走走停停,時不時倒退幾步,讓一個漫長瑣碎的故事有了靈魂。
王嵐:哈哈,繼續
安濤:男女主人公,每次轉世,都感覺對方有些熟悉,又說不出所以然,這個靈魂,也就是主題,我都想好了,叫: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的重逢。”
王嵐:“嗯,浪漫,看不出,你搞理工的,還有這手。”
安濤:“北周無名氏《步虛辭》里有句話,“宿命積福應,聞經若玉親”。認為一個人的思想、行為、及其命運,在出世之前已由天意注定,人只能服從上天的安排,不能違抗,這是東方宿命論的代表,與西方普世論相悖。我想別出心裁的將之共存,寓意為上天無論如何安排,你是否是主角,是否頂天立地,結果必須完成你命中注定的任務。”
王嵐:“哇,深奧,深奧!有些道道”
安濤:“《易經·系辭》原文“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簡單講,形而下就是指具體的,感性的事物。形而上就是指比較抽象的規律,原則。所以形而上者謂之道。”
文凱:“談道好,談道有理論,有水平。”
安濤哈哈笑:“理論是把刀,既傷眼睛又傷腰。”
差不多摸完牌的時候,寧靜放了一張到桌上:“叫一張吧。”當大家都摸完牌的時候,文凱放了兩張下來:“反兩張!”
安濤無奈地說:“開吧。”
文凱把牌翻開:“還是方塊。”寧靜看著自己的牌,然后睜大眼睛天真地對安濤說:“靠你了哦!”
打了一小會,只剩最后五張牌,安濤看著自己的手牌,手牌中有一張“大王”和四張散牌,思考一番后還是把“大王”打了出去:“不給你四扣。”大家跟著扔了一張牌出來。安濤緊接著打出一張小牌,文凱立刻打出一張“大王”。
安濤神色有些緊張地道:“不會吧。”說完扔出一張牌。
文凱把剩下的三張牌一起打了出來:“三扣!”
寧靜,有一點后悔地說:“哎呦,我還有十分哦!”
安濤氣憤地說:“不會吧,你怎么還留分!”
寧靜看著安濤,驚訝地問:“留給你的啊!我還以為你能扣!”
安濤:“我怎么會扣得呢?”
寧靜:“我看見你打‘大王’了啊,我以為你是四扣啊!”
安濤:“我怎么還扣得呢?主又不是我叫的,之前的對子都被吊完了,這樣都看不…”
沒等安濤說完,寧靜便插嘴:“誰懂你,服務員!”
一旁路過的服務員停在了桌前:“你好,有什么需要?”
寧靜思索了一下:“續一杯港檸。”然后轉頭王嵐:“你們要什么?”
王嵐將自己的杯子遞給服務員:“柚子茶。”
文凱也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招牌奶茶,謝謝。”
來來回回又幾下
牌局的發展,讓安濤和寧靜很不爽呀
寧靜看著桌上的牌,又看著自己手中的牌:“該打什么捏?”
安濤:“隨便打了唄,都這個時候了。”
寧靜看了一眼安濤,手抽出一張牌猶豫不決:“這個花色他們還有沒有捏?”
安濤催促道:“人家早就全手主了,還有什么好想的,隨便打啦。”
寧靜:“那好吧。”說完換了一張牌打出來,是一張紅桃“六”。
安濤瞪大著眼睛,整個人靠到沙發的靠背上。
寧靜:“你自己說隨便打的!”
安濤越發憤怒,說:“那你也該打我沒有的啊,要么就打主也行啊!怎么會打紅桃呢!”
寧靜也靠到靠背上,不服氣地說:“我怎么知道你沒有什么啊?”
安濤:“我剛打完紅桃就說明我可能還有紅桃嘛,你怎么能又打一張紅桃呢?”
寧靜:“我怎么知道你用什么扣啊?”
安濤:“怎么會不懂呢?我前面紅桃打了這么多拖拉機,打到后面還在出紅桃,你看不出我紅桃很好啊?”
寧靜:“我就是看不出哦!”
寧靜雙手交叉,滿臉不服。
最后的結局是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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