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后面的程軍顯得極為害怕,臉色蒼白,兩頰的肌肉在不住地哆嗦著,從那兩片薄薄的嘴唇中似乎只能聽到重復了不知多少遍的三個字:“不是我?!?/p>
仇警官就坐在他的對面,他有些不耐煩:“那么多目擊證人,你還說不是你?”
程軍顫聲道:“真的不是我?!?/p>
“死者名叫王永生,是一個地道的騙子,許多人吃了他的虧,這種人就該死,但這不意味著你就應該去殺死他?!背鹁倏粗誊?,程軍似乎對他的話并沒有聽進去,仇警官接著說,“這個案子我們根本沒有審的必要,有許多目擊證人,也有兇器都在現場,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承認你有罪,但這也只是一個手續問題,你不承認其實我們也照樣可以定你的罪,你明白嗎?”
程軍臉部的肌肉從哆嗦變成了抽蓄,嘴里只是不停地叨念著“不是我”。
又是一個疲勞的夜晚,仇警官走回到辦公室里,將衣服最上面的那個扣子解開,似乎這樣便可以緩解疲乏似的,然后他在自己的茶缸里續了一些涼水這才坐了下來。
王旭走了過來:“仇哥,要不您回去吧。”
仇警官搖了搖頭:“沒事,今天我讓鄰居給老爺子做飯了?!?/p>
“老爺子在家呢?怪不得這段時間你那么忙呢!”王旭關心地說。
仇警官顯得很無奈:“那有什么辦法,誰讓我攤上了,已經跟一個新的養老院聯系上了,過幾天就送過去。不說他了,說說今天案子,你怎么看?”
王旭哼了一聲:“人證物證確鑿了,他不承認也不行啊?!?/p>
仇警官呷了一口茶說道:“很難說的,你記得前兩天那個叫高林的家伙嗎?”
王旭想了一下,有些詫異地看著仇警官:“就是那個殺**的?”
仇警官慢慢地說道:“那個高林說殺人的確是他干的,但有人在支使他,今天程軍也這么說,接連兩個犯人都是這么說,恐怕不是一種巧合吧。”
王旭愣了一下,笑了:“仇哥,他們說是受人指使?您的意思是……”
“不好說,這兩個人也許都有病不一定呢!”
“不會那么邪乎吧,專家已經給高林做過檢查了,說他沒有什么病,我想這就是死嚼骨頭不認罪,我看他能抗多久。”
仇警官掏出一根煙來,點上,然后猛吸了一口說道:“也許是吧,但你發現沒有,這兩個人的案子其實都沒有明顯動機,高林殺**,如果說他曾被女人拋棄,但這真的能夠成為動機嗎?程軍殺了這個姓王的,說是姓王的污辱了他,這似乎也不能成為動機的。還有,那理發店里的小工說了,程軍打今天中午開始就好象有些不正常,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我覺得這才是行兇的原因所在。”
“今天中午?”同事想了一下,“仇哥,你的意思是程軍中午的時候就受了刺激,姓王的其實只是個倒霉蛋?”
“很有這可能?!背鹁冱c了點頭。
同事笑了:“通過這案子,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千萬別把自己的腦袋交給不認識的人,誰知道他心理上有沒有疾病,會不會沖動殺人??!”
仇警官勉強地擠出點笑容來。
第二天一早,仇警官獨自來到了程軍工作的理發店。
經過昨天的血案,這個理發店今天整修。仇警官找到小工,仔細地詢問了程軍昨天的表現,尤其是昨天上午所遇到的事情。
仇警官終于掌握了程軍在昨天上午所接待的顧客,一女兩男,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家就住在附近,那兩名男的似乎從來沒有見過。
經過多方打聽,仇警官很快知道了那名女子的住處,不知為什么,他覺得從那個女人的身上也許可以發現什么,于是便奔向女人的住處。
女人果然長得極為漂亮,漂亮得令仇警官心有所動,這種感覺其實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仇警官不禁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女人,生活安逸,應該是一名家庭主婦,基本不上班,只是偶爾地去做個頭健個身。
當女人聽到仇警官的身份后臉上立即顯出了狐疑之色,急忙將他讓到屋里,這時,仇警官才發現屋里還有一名老太太,從穿著上看大概是這家里的保姆。
仇警官開門見山:“你認識程軍嗎?”
女人愣了一下,仇警官將程軍的照片拿了出來,女人看了一下皺起眉頭,似乎在仔細地想著。
“我提醒你一下,你昨天是不是做過頭?”
女人這才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這是給我做頭的那個理發師?!钡芸?,她的臉上又充滿了疑惑,“不過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女人的表情不象是在隱瞞什么,但仇警官決定進一步試探,于是說道:“昨天這個叫程軍的殺了一個人,用一把剃刀將顧客的脖子劃了一圈,氣管都割斷了?!?/p>
仇警官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但那名女子還是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聲,臉色變得蒼白,一只手還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所有的反應都很正常,根本不象事先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樣子。
“你覺得他會殺人嗎?”仇警官問道。
女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總去他們那里做頭,也是他給做的,但我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會不會……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后怕。”說到這里,女人頓了一下,“你們為什么來問我?”
仇警官忙說道:“您別誤會,據我們所知,這個程軍昨天的行為有些反常,我們想知道在你做頭的時候,他有沒有和平常不一樣的,比如有些心不在蔫,你既然是他的老顧客,說不定會有點感覺。”
女人用一雙充滿了狐疑的眼神看著仇警官,確認仇警官的確只是來了解情況,這才仔細地想了想說道:“其實和平常的情況也沒有什么不同,不過……”說到這里女人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仇警官忙追問道:“不過什么?”
女人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有件事挺奇怪的,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去燙頭,抹上藥水后需要蒸一蒸的,就在我蒸頭的時候來了一個客人,當時我沒太在意,那個客人來了,正好是這個理發師接待的,好象是要剪頭。我蒸了一會兒后,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叫這個理發師,他好象沒聽見,后來一個小工去叫他,他向我這邊看了一眼,竟然轉過頭去繼續和那個顧客說話,沒理我,當時我特別生氣。”
仇警官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以前沒有發生過嗎?”
這名女士搖頭道:“從來沒有過,我也是顧客,那個人也是顧客,即便忙不過來也會說一聲的,更何況我是先來的,在我蒸頭的間隙去為別人剪頭無所謂,但我叫他的時候他應該回一聲的。”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仇警官不合時宜地問道。
漂亮女人有些不高興,說道:“不是我敏感,我是客人,怎么能這樣呢,就算他和那個人認識,也不用這么神神秘秘的吧?”
仇警官不自然地問道:“你說的那個剪頭的男人長得什么樣子?”
“身材應該和你差不多吧,也戴著眼睛,墨綠色的扁平的眼鏡,穿著一件黑白格的條絨襯衫,樣子也就在二十多點吧!”
離開這個女人的家,仇警官突然想起來了,這個女人與自己妻子年輕時長得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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