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書 無痕

　　那一躍，宛若天人。只見霽塵左手拂背，右手探物。與當日祁王飛擒烏鳥的架勢如出一轍。

　　登步，取書，落地。這一切發生的如此自然，行云流水般的過程讓霽塵自己也大吃一驚。

　　想不到昔日從沒什么長進的登云步，今日竟能如此了得。霽塵望著手里的散發溫良氣息的古書，不免會心一笑。

　　“哇！公子，想不到你的騰躍能力如此厲害！快！快看看這書究竟如何！”小野兔眼見霽塵這般輕易便把書取下了，想來定是有緣，不免高興得手舞足蹈。

　　“也許真是冥冥中有所因緣吧……”望著手中質樸卻素潔的書霽塵嘆道。

　　望著手里躺著的古書，手心里似乎用陣陣溫涼之感涌入。霽塵頓時感到整個人如沐春風，精氣神都感到在急劇提升。

　　小野兔望著霽塵細微的變化，突然感受到霽塵這無靈之軀竟然開始靈能暴漲。而且他的靈竟是世間從未得一見的圣靈！

　　所謂圣靈，自太古以來從未在人間現世，唯有神明圣皇才具有的靈。這種靈近乎毫無瑕疵，極為純凈。并且它是由創世之神盤古，納宇宙混沌之力所建，僅僅傳承自神與圣兩脈。

　　至于霽塵此時為何會有圣靈之軀，小野兔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公子也真是個玄妙的人，記得先前他還是世間僅此一例的無靈之軀，現在卻讓我感受出圣靈的氣息。”

　　“雖然這圣靈之息極為微弱，但那可是圣靈啊！莫非和這書有關？”小野兔心里暗暗思村。

　　“公子，可將書讓我一觀？”小野兔那輕柔的女聲再度響起。

　　“哦，行！”霽塵說著便把手中的古書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似乎得到了一件珍寶似的。

　　小野兔俯首，細細觀察著這本貌似平凡無奇的古書，肉嫩的肉掌翻開古書，竟發現是空的！霽塵一看，心里不免吃驚，連忙把古書拾起，把整本書翻個底朝天，卻連一個字都沒找周。

　　“怎么會這樣？小野兔，你說，這書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無字天書嗎？”霽塵失望地將書隨手放在身邊，無奈地對小野兔說。

　　卻見小野兔默不作聲，走上前去，細細觀看這無字天書。

　　“呵呵，公子，你太粗心了！”小野兔爽朗而又甜美的聲音傳入霽塵的耳畔。

　　“啊？難道你有什么發現不成？”霽塵連忙將書拾起，上下左右不斷掂量。

　　“公子，你可有細細觀察過此書的尾頁？”

　　“這本書前面都無一字跡，就算有也斷斷不可能再尾頁。況且我全書的瀏覽了一遍。”霽塵仍舊堅持己見。

　　“那公子你細細瞧瞧，尾頁的右上角可有隱約可見的水印之文。”小野兔細聲地道。

　　霽塵連忙將翻至尾頁，“怎么會……”口中尚有一個“有”字未吐出，霽塵卻兀地封緘。他望見尾頁果真有一團淺淺的水印紋路。

　　可是上面的紋路又怎么會是字呢。霽塵不解地問：“可是，這團東西是何含義呢？”

　　“公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文據我觀察應屬太古銘文。所謂銘文，就是刻在鼎上的文字。如果公子對太古傳說有所聽聞，那么一定知道神農鼎吧。這太古銘文就曾出現在過神農鼎上。”

　　“神農鼎……這我倒是曾在父親所藏有的《山海經》里看到過。想不到還真有其實！那這銘文到底講了些什么呢？”霽塵繼續追問道。

　　“塵定。”只聽見一聲鎮定而不似之前甜雅的女聲響起。

　　“嗯？莫不是，某不是你先前所說平定洪荒，創立九字真言的那個塵定神人？”

　　霽塵突然感到思緒混亂。這藏書閣內的九字真言，這本古書，這太古銘文，還有銘文上寫著的塵定，這種種到底有何種牽連！

　　“此書定是塵定神人所著，難怪我先前竟然無法感受這古書的本源之靈。可是塵定神人所著的書怎么會流入人間，還有那時裂之紋又是何故與古書同時現世。”小野兔在一旁喃喃自語著。

　　“呵呵，小野兔，你說這塵定神人是不是與我有緣啊，你瞧，我叫霽塵，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里可都有個塵字。”

　　“公子，您真會說笑，這世間名字里帶個塵字的估計都能站得純陽皇宮的后花園一寸不留了。”

　　“說的也是，可是這本書就這么兩個奇形怪狀的銘文，又沒有其他字跡。當年霽塵神人著此書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霽塵反復把玩手中的書，一幅疑惑的神色上下打量著。

　　就在霽塵和小野兔都陷入沉思之時，忽聞門外有敲門聲。霽塵警覺得將書收入衣內，用沉靜的語氣問道：“誰呀？”

　　“二少主早安，我是齊總管，祁王主子命我給您送返來的。”門外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霽塵連忙上前，將藏書閣的大門打開。

　　這藏書閣的光線不知怎么得一直都不好，所以就算是華陽高照，整個藏書閣內也是昏暗昏暗的。因此故，藏書閣受祁王的命令終日燃燭。所以白天與黑夜，對于藏書閣內的人分別不大。

　　“齊總管您將飯菜放在門口便是，不勞您端進來了。”霽塵站在門口對齊總管恭敬地說道。

　　“是，二少主慢用，小的這就退下。”霽塵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還是怎么了，總覺得齊總管的神色不似往日那般輕松。

　　“莫非，是父王讓他來監視我？或者是大哥？”作為像霽塵這樣出生不明，只有名分而無地位的二公子，在王府從小便養成了察言觀色、揣度他人心思的能力。

　　“呀，這么多好吃的啊，鮑魚粥，魚翅湯。真是樣樣精品，祁王府果真堪比皇宮。”小野兔望著門口端端正正擺放著的飯菜不禁口水直流。

　　“這句話若是被皇上聽見了，我們王府可就遭殃了。小野兔看你是真不懂人世間的險惡啊。”霽塵有感而發地嘆了口氣。

　　“公子，我雖不懂人間事故，但是人心之所以險惡，并非人為實乃天意。機緣巧合，并非天命，實乃這劫塵里的萬千法則所趨向的罷了……”小野兔突然覺得自己將一個很重大的秘密泄露了出去，連忙閉嘴。

　　倒是霽塵似乎沒有在意小野兔的說辭，靜靜地將飯菜搬入藏書閣，然后輕輕合上藏書閣的大門。

　　“小野兔，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什么劫塵？什么萬千法則所趨向？”霽塵邊喝著粥邊問小野兔。

　　“沒，沒什么，公子你喝粥把。”小野兔連忙應到。只見霽塵并無猜疑，正繼續埋頭喝粥，這下小野兔才放心，暗自道：“信好沒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