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誤會

　　小雪給方軍打了幾次電話，問他和秦柳怎么樣了，方軍支支吾吾，閃爍其辭，小雪猜出八九分?？墒且膊槐愣嗾f，心里很懊悔，總想找機會彌補一下。

　　一個多月時間里，方軍像蝸牛一樣哪里也不去，除了上班下班，吃飯睡覺，他已經和植物人沒有什么區別。每次電話響起，他總會想到小雪，出于責任，他還是給秦柳打了電話，可是那頭除了憤怒的咆哮聲，就是哭聲，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方軍開始覺得自己不男人，讓一個女人這么痛苦，他反思自己對秦柳是不是太冷漠了。他想去看看秦柳，可是秦柳一聲不響地掛上了電話，

　　小雪的暑期課程結束，恢復到周末兩節課的狀態，時間又變的富裕起來，于是晚上她也經?；丶?，偶爾當個燈泡，破壞一下舒雅和小熊的二人世界。母親上了老年大學，性格開朗很多，經常和朋友出去玩，父親好象有點抓不住她的感覺，給小雪打了兩次電話，側面打聽母親的活動。小熊推薦她參加北京舞蹈學院的進修班，小雪很猶豫，擔心自己完成不了課程。她給方軍打電話訴說煩惱，方軍讓她尊重自己的心靈，不要后悔自己的選擇。這長長的一個月，除了戴遠巍的無聊電話，就好象沒有什么事，又好象有很多事。

　　周末，方軍去看秦柳，兩人見面都為對方憔悴的樣子吃了一驚，秦柳的眼圈很青，臉色很差；方軍的胡子很長，頭發像草一樣沒有光澤，看得出他也很不愉快。這次見面沒有爭吵，秦柳陪著方軍去理了發，方軍回來給秦柳煮最喜歡的水煮魚，做米飯的時候，秦柳說，最近胃不好，還是喝點粥吧。

　　香噴噴的飯菜上桌以后，秦柳剛吃兩口就吐了，方軍很奇怪，第二天陪秦柳去單位的衛生所看醫生，拿到化驗報告單，方軍高興不起來，妊娠試驗：陽性。因為不想太早要孩子，兩人一直采取避孕措施，這個懷孕的消息讓方軍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從婦科診室出來的秦柳看到方軍呆呆地坐著，她輕輕從方軍手中抽過了報告單，一眼掃過，她和方軍一樣難過，她不想孩子出生在這個時候，靜靜的，醫院的過道里只有掃地阿姨的掃把擦過地面的聲音聲。很長時間，地上的長人影變成了小人影，秦柳起身回去，方軍默默跟著。

　　缺少交流的男女關系，于戀愛中的男女而言可能制造一些浪漫的情節；于婚姻中的男女卻是可怕的折磨。秦柳不是男人，她沒有那么大度，對方軍的怨恨讓她不想說話；方軍不是女人，他不知道秦柳有多愛他，他只知道這個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說不出口。

　　方軍說話，“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秦柳的言外之意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我是說你打算怎么處理我們之間的關系？”方軍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秦柳一怔，“你不想過了嗎？”

　　“我沒有那意思，我是想了解你的態度而已?！狈杰姴恢滥峭碜约鹤龅幕奶剖拢绻浪^不會說這種話。

　　想到那晚方軍叫著小雪的名字和自己**，秦柳由哀轉怒，“好，那就不要過了，我明天就去把他打掉?！?/p>

　　“秦柳，你別沖動，這懷孩子是大事，我們.......”

　　“不要說了，我不想再見到你......”秦柳大哭。

　　看到秦柳的狀態，方軍不知所措，“秦柳，你別哭啊，”

　　“你走，你給我走，我恨你！”秦柳哭著把他推出門。

　　漂亮的女人往往高傲，秦柳屬于這種人，她不想企求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為了孩子留下來，正如當年，因為門第差異，她被高思源拋棄一樣，她打死也不肯接受高家送來的“賠償金”，她自己去做了人流手術，自己想辦法調離了原單位，又參加函授學習拿到會計從業資格證，她這個人前開朗可愛的漂亮女人，情愿忍受人后的孤獨悲傷，也不愿意別人施舍同情。她談過很多次戀愛，不是嫌人家輕浮，就是嫌人家邋遢，同居過幾個男朋友都是黯然收場。漂亮的女人身邊不缺少男人，最后她選擇了其貌不揚的方軍，因為方軍讓人覺得踏實，可是結局卻是秦柳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