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靜滿懷憤怒道,“我余靜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明明自己考得很好卻一個勁的憂心忡忡,她怎么就看不到我這卑微的59分呢!”
接著,她又尖聲尖氣模仿道,“呀呀呀!這題你都會出錯,白癡啊,就算記不得歷史課本上和物理課本上講過的,起碼連這點常識也該知道吧?改進白熾燈和電話的當(dāng)然是愛迪生啦!難道是哈格里夫斯嗎?哈格里夫斯是發(fā)明珍妮機,珍妮機的,好不好?!你有點常識行不?”
余靜說完這一長串后,深吸了口氣,“不過感謝沈心微那個女人,讓我懂了一個常識。”
“什么常識?”許佳晴順著問道。
余靜怒發(fā)沖冠,“就是天塌下來也別找她問問題,什么叫不恥下問,為了問她個問題我真是受了不少恥辱!”
余靜的情緒突然又360度大逆轉(zhuǎn),變得憂郁起來,“你說上天怎么就那么不公平啊!給了唐詩詩家財萬貫,給了沈心微聰明才智,為什么就給我家貧如洗和呆頭呆腦啊!”她把頭枕在手上,嘟囔道。
“沒那么夸張好不好?”
“就是這樣啊!為什么你努力了和別人不努力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甚至比他們還要糟糕?!”余靜突然直起身子,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泄憤,“就像這次月考,我余靜可是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能考個倒數(shù)第二就已是阿彌陀佛了。而沈心微她上課睡覺,下課胡鬧,這回居然直接搶了你第一名的寶座。”
許佳晴突然沉默下來,手里緊緊地捏著成績單。
許佳晴心情有些煩躁,便自己一人晚些回家了。
明天便是國慶節(jié),街道的半空中掛滿了彩旗,五顏六色的。
是啊,大家都在歡喜,可是她卻是如此悲傷。
許佳晴還記得六歲那年當(dāng)她看見自己的伙伴都背著書包上幼兒園時,她曾以為上學(xué)是件很好玩的事,好玩到那些伙伴每天都要去,于是她便拉著父親的袖子,說,爸爸,我想上學(xué)。
父親簡直不敢相信小小的她竟會對上學(xué)如此感興趣。
后來,一切都錯了,自從她上了學(xué)以后,母親對她的學(xué)習(xí)情況就從未放松過,她以優(yōu)秀的成績從幼兒園一直都到了高中。
當(dāng)別人在外面跳繩玩石子時,她卻只能在書桌前鉆研作業(yè)。
很多年以后,當(dāng)許佳晴看到當(dāng)年與她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在舞臺上秀風(fēng)采的時候,她也曾懊悔過自己的童年為何不似他們。
然而,抱怨又有什么用呢,那不過是學(xué)習(xí)累了偶爾鬧的小脾氣罷了。
從小到大,她知道的就只是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除了學(xué)習(xí),她仿佛一無所知;她一直都是老師和同學(xué)眼中的乖乖女,好學(xué)生,可是這樣的眼光讓她疲憊,她曾無數(shù)次的想過,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壞學(xué)生,是不是如今的她該是笑傲人生,日子如歌呢?
青春啊,就是扎在書堆里永遠也開不出花朵的春天。
是否許多年以后,當(dāng)她從名校畢業(yè)時,一張薄薄簡歷也會變得不足輕重。
那么,你是否也曾無數(shù)次的盤問過,讀書究竟是為了什么?
許佳晴這樣想著,繁雜的思緒讓她不知所措,風(fēng)忽然的垂落了她手中的成績單,她彎下身子去撿,一雙涂鴉帆布鞋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她抬起頭,帆布鞋的主人竟是好久不見的鐘憶城,熟悉的面容,依舊那么帥氣。
許佳晴撿起成績單站了起來,“學(xué)長……”
鐘憶城微微一笑道,“許佳晴,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熟悉的街,熟悉的人,陌生的時間。
偉大的哲學(xué)家赫拉克利特曾過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就像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最初的我們。
她曾無數(shù)次想象過他們該是以怎樣的方式重逢,如今,不緊不慢,不早不晚,平淡似風(fēng)輕,卻讓許佳晴忘記了呼吸。
今日的少年,微長的栗金棕色的頭發(fā)燙了小卷,有些憊懶有些耀眼。
街角的咖啡店。
“卡布奇諾嗎?”鐘憶城問道。
“恩。”這是許佳晴最喜歡喝的一種咖啡。
“美女,來兩杯卡布奇諾。”鐘憶城沖那女服務(wù)員笑了笑,那笑容,足以讓眾生顛倒。
“你怎么會回來?”許佳晴將成績單裝進自己的單肩包里,問道。
“我們國慶放長假,所以回來溜達溜達,順便來看看你。”說話的口氣依舊沒變。
“那池葵學(xué)姐也回來了嗎?”
“她跟我一起回來的。”鐘憶城細細啜飲著咖啡,說道。
許佳晴恍然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有些幼稚,鐘憶城和池葵當(dāng)初本是一起約好去成都讀書的。
可是她還是想知道,那個埋藏在心里已久的問題,“學(xué)長跟池葵學(xué)姐在一起多久了?”
“我們從未在一起過啊!”鐘憶城一臉錯愕的表情。
從未……在一起嗎?許佳晴自嘲道。那么,三年前夜里的那個擁抱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對相依相擁的背影,扼殺了她還未說出口的暗戀。
兩人各懷心事,默默地把咖啡喝完。
終于,鐘憶城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許佳晴,我想帶你去了地方。”
悠長寂寥的雨巷,許佳晴記得這里,她和鐘憶城和池葵曾在這里學(xué)過畫畫,雨天的時候他們撐著七彩的雨傘追逐在這條窄窄的巷子里,撿起的水花朵朵宛若他們的笑容一樣燦爛。
在這樣一條充滿詩意的雨巷里,誰會是誰命里的丁香姑娘?
可是他們都忘了,三個人的故事,總有一個要先離開。
那個人,似乎就是許佳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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