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

　　“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回到從前！”

　　“我……”

　　天亮了，他從床上爬起，也不知剛才睡著了沒有，仿佛看到一個老人，周圍的一切雖然朦朦朧朧，可依稀仍能辨認：一間十平米左右的小房子，一張床就占去大半，靠窗有一張矮書桌，桌上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桌前有一張椅子，椅子太高，而桌子太矮。與書桌相鄰的一張方桌上堆滿了書。窗子朝東開，以至于陽光幾乎射不到屋子里，墻角幾處貼著的報紙仿佛過了水一樣，濕漉漉地粘在墻面上，已顯出了點點斑跡。

　　打開電腦，一張照片又映入眼簾。那是北方的一個冬天，漫天大雪，周圍的樹，遠處的山，都籠罩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中。雪地里一個女孩兒偎依在男孩子的懷里，滿臉的羞澀……他看著照片，不禁苦笑一下。

　　電腦依然發著溫熱，昨晚似乎喝了點酒，不知什么時候稀里糊涂地睡下了。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短信：“點名！快點來！”。他關掉手機，誰愿意去聽那半桶水的家伙對著ppt滔滔不絕的“朗誦”，多么優美的詩歌在那一刻也變得黯然失色，簡直是活受罪！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無非是把被子卷起，看看地面似乎不算太臟，今天先姑且算了。

　　早晨的太陽高高照在山頭，他來到山頂，清風徐徐，讓人仿佛聞到一股新鮮的味道，草色青青，瑩瑩有些露珠，蹲在草地上，手指輕彈，一顆顆露珠破碎，在綠葉間飛濺，仿佛一個個音符，他似乎也聽到了一陣陣美妙的樂曲，恣意，灑脫，在草地上跳躍，忽而輕盈，忽而婉轉，突然，聲音激揚，乘羽直飛云霄，在空中回環盤旋，卻又漸行漸遠，消失于遠處的群山之間。

　　“廣陵散！”

　　他想起這周的課程便是魏晉文學，坐在石頭上，打開書，找到“竹林七賢“一節，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阮咸，七個人的名字映入眼簾，腦海里似乎浮現出他們竹林之下，喝酒、縱歌，肆意酣暢的情景，縱欲猶歡，人生如夢，或許就如唐明皇李隆基的《傀儡吟》——“刻木牽絲成老翁，雞皮鶴發與真同。須臾無罷渾無事，還似人生一夢中。”

　　也許，青春也是一場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