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手術成功

　　終于，尼恩的手術進行了大約四個小時后結束了，當馬歇爾主任告訴他們一切順利，手術大獲成功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尼恩被送進重癥監護室里觀察傷情變化，等他醒來之后就會距離健康更近一步。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會慢慢就會好起來，這讓所有擔心吊膽的人都大松了口氣。

　　這時，站在病房外的塞茵薇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被刻意調低的動人旋律回蕩在樓道里，悠揚動聽。

　　她看了看手機號碼：“是艾莉打過來的。”她了然地笑著將手機交給德里克，“現在該你接手了。”

　　“哈，看我的。”德里克自信滿滿地接過手機，“艾莉，是我，德里克。”

　　這家伙語氣轉換得還真快，焦急擔憂的口吻假裝得分毫不差。

　　接下來德里克連哄帶騙的編造了一個尼恩路遇車禍的慘烈故事，在具體描述情節過程中他愈演愈烈的夸大其詞都可以編出一本小說來了。讓塞茵薇娜實在忍不住扯扯他的胳膊，無聲地說道：你太過分了！快點給我打住！

　　于是德里克終于收斂起話匣子，嚴肅地說道：“你在學校等我，我去接你。”便掛斷了手機。

　　“接她？她直接自己過來就好了，用得著接嗎。”塞茵薇娜好奇德里克怎么變得這么殷勤。

　　“我當然得去接艾莉了，她可是我未來的弟媳，我得跟她好好相處。”德里克沖著塞茵薇娜眨眨眼，調皮地說道，“更何況我以后可是尼恩的伴郎，這位置從現在就得占穩了誰也不能搶走。”

　　他說完擺手擺樂顛顛地跑走了，臨上電梯時還不忘記沖塞茵薇娜小聲喊道：“好好在這等我回來！別亂跑啊！”

　　“……我能去哪兒？”塞茵薇娜無奈地看著德里克關上電梯離開。

　　德里克雖然解釋了一通之所以會對艾莉關懷備至的原因，其實誰都明白這些并非重要。主因還是那一條：就是艾莉在被確認為“超能力者”——這個消息來源于自己，到底她是否具備其能力，伊斯萊弗先生和A先生還有待商榷。

　　但即便如此，艾莉也被列于收編為己用的行列。這次尼恩手術在地下基地進行，而且重癥觀察室也在地下三層，這里是不可能讓人隨意往來的，更別提同學之間的探望了。

　　德里克會去接艾莉，那么地下基地的秘密自然也會向她展露出來。不排除能夠享受各項特權的代價，就是艾莉也即將加入他們的行列，成為基地中的一員。

　　塞茵薇娜笑嘆著搖了搖頭，真有意思，那么下一個成為組員的是誰？同為好友的歐利？連同他那位可愛的想成為外科醫生的小女朋友朱迪？嗯，從長遠角度來看，這個基地的人氣比預期的還要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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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茵薇娜走進病房，她輕輕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細細打量著麻醉藥勁還沒過去的尼恩。他睡得很沉，臉色也慘白慘白的毫無生氣，看這小模樣可憐兮兮得令人心疼。

　　塞茵薇娜緊緊盯著尼恩的臉龐，有六七年沒這么好好看他了，尤其是以另一個身份打量這個屬于尼恩的真正身體，有種說出不來的奇妙感覺。

　　很懷念，很傷感，當想到從此將脫離這個熟悉的生活圈子，再不能聽到呼喚“尼恩”這個名字適當做出合理反應的時候，那種淡淡的不甘便漸漸的強烈起來。

　　可是，這不正是她長久以來一直盼望的結果嗎。

　　獨立的個體，自由的生活，脫離“拖油瓶”般存在的尼恩的有效制約……

　　——他從來都不是個“拖油瓶”！

　　塞茵薇娜自嘲地扯了扯嘴邊，她心里清楚得很，一切恰恰相反，尼恩對于自己而言他的存在何其重要！他正直善良的天性潛移默化地改變了自己很多，在共同生活不斷磨合中，一點一滴的將人類的美好品德浸透進了自己干涸枯萎的心靈，無私的澆灌著它的成長。

　　讓她變得不再那么的邪惡，不再那么的令自己都心生厭倦。

　　塞茵薇娜眼睛里泛起不易察覺的水光，慢慢低下頭輕輕握住尼恩的手掌，說道：“謝謝，哥哥，遇見你真是我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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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艾莉來的時候，塞茵薇娜已經離開了病房為他們兩人獨處留下了空間。她知道尼恩醒來時最想看到的人并非是自己，而應是心愛的女友——艾莉。

　　德里克也非常自覺地回避了，只留下馬歇爾主任在病房里做些常規檢查，并低聲告知艾莉有關尼恩的情況。

　　“艾莉畢業后會搬來這里住，也就是說我們以后要上同一所大學了。”德里克在踏進塞茵薇娜的房門時說道，這家伙見門開著連敲門都省了。

　　塞茵薇娜站在窗前回過頭看著他走近：“這么說她也要簽屬協議了？”

　　她可沒忘記當年搬來住的時候簽了厚厚一摞協議，里面各種各樣的要求條款、零七八碎的附屬條約，整個簽下來基本等同于賣身契。

　　要不怎么會讓人忍不住抱怨伊斯萊弗先生的無恥綁架行為呢，具體原因全在這里。他實在是太會利用法律條文來制約別人的行動了。

　　“別擔心，她會簽的。”德里克無視塞茵薇娜語氣里的控訴意味，一本正經地說道，“尤其是她知道尼恩也簽了同樣一份協議時，她肯定也非常樂意簽字的。”

　　塞茵薇娜笑了，這是當然的。伊斯萊弗先生讓她和尼恩分別簽屬了協議，想來很快他們變成獨立個體后，又要分別追加簽授更多的東西了。

　　不過這些對于塞茵薇娜來說真不算什么，她現在想做的只是看向窗外美好的景色。

　　瞧，一夜風停，積雪滿院。看著陽光燦爛的蔚藍天空，她忍不住興奮地說道：“我們去堆雪人吧！”

　　“好啊！”德里克興致高昂的贊同道。

　　兩人立刻穿上厚厚的羽絨服沖下樓去，跑進院子里齊心合力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它有著兩個烏黑的水杯眼睛，一只桔色的胡蘿卜鼻子，小巧而紅彤彤的番茄嘴巴。頭上頂著塞茵薇娜心愛的棒球帽，脖子上圍著她早就棄之不用的舊圍巾。

　　雪人整個看起來還挺傻得可愛。兩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忙不迭地用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留念。

　　“我說塞茵薇娜。”德里克在擺弄照片的時候說道，“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說得有些漫不經心，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問題，想聽聽她的意見。

　　于是塞茵薇娜的好奇心被釣起來了，忙問“什么事？”

　　“你想不想跟我來個約會？”德里克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睛，他們因為看照片臉貼得非常靠近，以至于塞茵薇娜能夠清楚地看到德里克眼神是如此認真、真誠。

　　他說道：“就我們兩個，一個真正的約會。”

　　塞茵薇娜怔了，她沒想到德里克會對她懷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她開始反思自己到底有哪里給過他暗示？事實上她從沒有、也不曾想過去誘惑德里克，在她所有的認知里女性如果想達到目的只有去主動展示自己的魅力，加之輔助挑逗的語言，這么做才能確保引起男性們的關注。

　　但，那也僅限于想要得到什么東西，或是達成什么目的時候才會運用的技術手段。

　　而塞茵薇娜并不想從德里克身上得到任何東西啊！

　　所以——

　　“哦，天哪，德里克！”塞茵薇娜有些慌張起來，難道她真的在不知不覺中誘惑了眼前的朋友？！這可是不能被碰觸、被傷害的存在！難道自己已經變得如此不堪，在無意識的狀態下也開始本能的引誘別人了！

　　尤其對象還是德里克！

　　該死的，我這個該死的！塞茵薇娜在心里哀號著——

　　“不，我們不能約會！”塞茵薇娜大叫著沖口而出，她用從未有過的堅定語氣，言辭拒絕了他的要求，“因為我不會利用你，我從沒有想過利用你！所以我們不能約會！不能！”

　　啊？什么意思？德里克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大腦一片空白。他并不是因為塞茵薇娜拒絕了這場暗示性十足的真情告白而呆掉，而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完全來消化下去，這位外星姑娘反饋回來的頗有深意的消息內容。

　　她到底在說什么？真的是人類語言嗎？自己怎么聽得云里霧里？

　　這只不過是場約會，跟利用不利用有什么關聯嗎？

　　不過可憐的德里克還是聽明白塞茵薇娜需要表達的意思了，總歸一句話：她拒絕了自己。

　　“那么作為朋友，我邀請你去吃蛋糕怎么樣？”德里克在暫短的沉默過后，主動排除了尷尬的氣氛繼續問道。

　　“好！”塞茵薇娜干脆利落地回答，“隨時都可以去，但是以你祖父的身份去。”

　　“去你的吧！我看還是不要去了！”德里克哀怨地打量著塞茵薇娜，“還是我給你買回來吃吧，祖父！”

　　自己真是哪兒根筋不對勁，在她這種模樣的時候提出約會！時機不對，模樣也不對！果然天時地利人和沒一樣對的時候，不成功真是咎由自取！

　　德里克哀嘆著自己是個十足的蠢貨，這糗事還不能對別人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