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帶著大家剛踏上醫院大廳的臺階,就被開文?拉瑞斯用**攔住。“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四五個持**的年輕軍人也圍上來,將他們牢牢堵在大廳外。
在這群軍人眼里,他們是一群來歷不明的年輕人,雖然穿著標準制式的生化服,但行跡可疑。現在是非常時刻,里面狀況混亂,感染者情緒激動,隨時需要采取武力進行鎮壓,這時候放人進去無異草菅人命。
Ben十分鎮靜,耐心地做解釋,“中尉,我們見過面的,現在政府委托我們來實驗最新的抗病毒藥物,請相信我們,讓我們進去!”
拉瑞斯堅硬無情的臉上毫無通融的意思,黑色的眼眸里映出Ben的身形,“國家疫病防控指揮中心?”
Ben沉著地點點頭,他身后那些年輕人同樣一臉無畏,透明視窗后的眼睛冷靜勇敢。拉瑞斯找不到阻止他們的理由了,現在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希望都應該去嘗試。做人的良知告訴他應該讓這群年輕人去試試,但理智卻告訴他,讓他們進入危險區域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而且他們自己還帶著一個昏迷的病人。
“里面有騷亂,發病的患者隨時會殺了你們!”他的聲音放得很低,眼里閃過一絲猶豫。
“先生,相信我們,如果結局真的如此可怕,也不在乎我們的失敗了!”Ben繼續說。
“你們很勇敢,可是你們只剩下......”拉瑞斯低頭看表,聲音更低,“十三分鐘!”
“炸藥已經安裝到位,十三分鐘后起爆。”拉瑞斯沉重地舉起右手,手里握著一只爆破遙控器。
瑞查離得較近,他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往后縮了一下,其他人都很緊張,但是沒有人退縮,晏卓更是勇敢地向前邁一步,拎著急救箱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緊。
拉瑞斯首先讓開路,目光慢慢掃向另外五名戰士,那些尚顯稚嫩的年輕人依然緊緊握住手里的武器,身體卻慢慢轉開,給Ben和他的伙伴們讓出一條窄窄的通道。
在拉瑞斯和年輕軍人關注的目光里,大家迅速進入大廳。這里的感染者比他們預想得還要多,連很多已經昏迷的病人也只是被安排在椅子上輸液,病情不算危重的病人斜靠在椅子上、墻壁邊,眼里露出不信任的目光——他們已幾近絕望,對這群穿著生化服的年輕人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冷眼望著,麻木地等待著命運。
Ben指揮大家馬上開始工作,一向怕血的翎子也拿起了注射器。
瓦里抱著碧姬,跟在翎子身后,看她給感染者逐個注射抗體,她靈巧的小手熟練地完成消毒、注射、換針這一系列動作,沒有一點緊張膽怯。晏卓和翎子不時柔聲安慰感染者,她們的溫柔善良感染著大廳里的每一個人。瓦里慢慢地走在翎子后面,好像只是跟著她在商場里購物,放慢了步子,耐心又安靜。
席地而坐的李季番守在immunoglobulin復制儀旁,不停調整儀器參數,緊張地忙碌著。
其他人每人負責一排病人,瑞查走在最后,給每一個注射過的病人胸口貼上一個紅色標簽。
第一批抗體很快用完了,大家回到大廳中央李季番的身邊,等他拿出第二支抗體。
晏卓的眼睛飄忽不定,心里很不安——人群里沒有Van的身影,他在哪里?
大廳外,拉瑞斯黝黑的臉上汗水直流,他不情愿地抬腕看表,時間只剩下了一分鐘。他打開對講機,“鐵錨呼叫指揮中心,鐵錨呼叫指揮中心,撤離遇到困難,請求延后五分鐘引爆,請求延后五分鐘引爆。”
晏卓抬腕看表,19:10,**沒有引爆,大廳里的病人全部注射了抗體,但是她沒有看到皮特,也沒有找到Van。
“他在哪里?”擔心Van大開殺戒的同時,晏卓也悄悄擔心他的安危。她來到Ben身邊,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他:“沒有找到皮特,我擔心他們會有危險!”
拉瑞斯走進大廳,大步走到Ben身邊,問:“完成了嗎?”
“大廳里的人都注射了藥物,但是應該還有更多的病人!”Ben一邊整理設備一邊回答說。
“還有二十七名已經嚴重發病的病人在后面的休息間,其中還有一個危險分子,你們不要管他們了,他們已經不是正常人了!”拉瑞斯下意識握緊手中的**,再次看似無意地提供了重要信息。
聽到拉瑞斯的話,晏卓心里燃起希望,她相信Van和皮特就在那里,她焦急地看著Ben,希望他給一個自己想要的決定。
Ben皺眉沉思幾秒,問拉瑞斯,“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拉瑞斯回答:“我申請延遲五分鐘,現在你們還有三分鐘撤離!”
“中尉先生,這些病人已經注射了抗體,應該有生還的機會,請不要引爆**!”晏卓用乞求的眼睛看著拉瑞斯,懇求他為病人們放出生路。
“我是軍人,軍人的職責是執行命令!”拉瑞斯是無奈的,但作為一名軍人,他不能任由情感左右他的理性。
晏卓靠上前去,她看到拉瑞斯頸上的金屬牌,那里刻著拉瑞斯的名字。“拉瑞斯先生,我知道您也很想救他們,請您不要殺他們!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會成功的。”
拉瑞斯不說話,人性的善良和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責在理性與情感的天平上較量著。他下意識握緊手中的遙控器,不料晏卓突然伸手一把搶了過去,他居然沒有來得及制止。
“拉瑞斯先生,沒有它就不會有爆炸,不是您不執行命令,是它出了問題。”晏卓說著將遙控器狠狠摜在地上,外殼碎片和電器元件立刻散落一地。
在這個時刻,被一個小姑娘搶了如此重要的東西,經歷過無數生死考驗的拉瑞斯對此哭笑不得,他無奈地說:“新的遙控器大概要二十分鐘后做好,現在你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說完轉身往大廳門口走,那里的兵士還在等待他的命令。給那群年輕士兵發出最后一條命令后,他回到大廳,在角落里扯下自己的肩章,然后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這些東西確實已是多余了。
瓦里堅持跟Ben和晏卓去找皮特,李季番則帶著杰夫和瑞查轉移病人,翎子不得已和瓦里分開,臨別她用力握握瓦里黑色的大手,說:“多加小心!”瓦里沖她認真地點點頭。
為了方便行動,瓦里用一根繩子縛在碧姬腰腿上,將她和自己牢牢地捆在一起。晏卓見了,不由得想起Crystal也曾經這樣背著自己搏殺在生死的邊緣,她的眼鼻里一陣酸澀。
循著越來越濃烈的氣味,晏卓帶著Ben和瓦里找到了一樓靠近停尸間的休息室,安靜的空間里隱約飄蕩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
縮在柱子后的Ben小聲問身后的晏卓,“晏,你怎么知道他們在這里!”
晏卓用手指輕輕捂住自己的鼻子,低聲說:“我可以嗅到他們!”這個聽起來荒誕的解釋讓藏身在對面柱子后的瓦里半信半疑,不過他也沒有追問,思索幾秒后皺眉低聲說:“皮特如果在里面,我們要怎么做?”
他擔心皮特已經發病,也許自己已經沒有能力救回他,他不愿眼睜睜看著他死。他手里有一支抗體,是李季番剛剛交給他的,這支抗體大約可以救治四十個人,但效果怎樣,沒人能給出肯定的答案。碧姬暫時還算穩定,如果她再發作,就只能冒險給她注射抗體。
其實大家同他一樣,不知該如何回答。Ben關切地看著晏卓,提醒她:“一會兒我先沖進去,你在門外等我們消息,我會進來。”
瓦里表示異議。“我先進去,Ben還有更重要的使命!”
Ben的沉穩表現已經在大家心目中樹立起威信,而瓦里對自己的免疫力亦很有信心。晏卓表示贊同瓦里的建議,點點頭。
Ben搖搖頭,指指后背,示意瓦里保護好碧姬,自己先進去比較好。
相持之下,瓦里終于讓步,讓Ben走在前面,但是,休息室的門鎖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門板后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那是人類的呻吟還有獸類的嘶叫,讓本應安靜的走廊顯得更加詭異幽深。瓦里熟悉這個聲音,翎子感染病毒的時候也是這樣。而此刻,Ben的心里七上八下,他沒有絲毫勝算,現在不僅要保護同伴的安全,還要讓自己全身而退,困難重重啊。盡管如此,他依然擺弄著手里的鐵絲不懈地嘗試著。
終于,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咔”聲,兩扇門之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縫隙。Ben小心翼翼地湊近,正準備觀察屋里的情況,突如其來的尖利嘶叫卻幾乎撕破大家的耳膜。熟悉的聲音讓晏卓想到了泳池邊的恐怖經歷,現在除了活尸們恐怖的氣味讓她毛骨悚然,這能夠喚起人類內心恐懼的聲音同樣令人驚悚不已。
晏卓的手心在流汗,那一剎那她緊皺眉頭閉了眼睛。瓦里心里一顫,下意識將背上的碧姬用力抱緊;Ben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里的小型**,大劑量的**能讓任何動物瞬間昏迷,但這**只能發射三枚**。
屋里的聲音較先前頻繁,里面的“人”可能已發現他們。這時門自己慢慢打開了,門縫越來越大,慢悠悠地打開一小半,僅容一個人進去。三人仍然在原地不動,瓦里掏出**,晏卓也拿出自己的辣椒噴霧緊緊握在手上。
晏卓所處的角度恰恰可以看到屋里的部分情境,而Ben與瓦里小心地呆在原地,發現晏卓的眼睛看著門里,一起關注著她的表情。
從半開的門扇里,晏卓看到幾張倒在地上的椅子,一張沒有倒下去的椅子僅露出一角,同時也露出垂下來的兩條腿。她看著Ben輕輕搖搖頭,示意對方自己沒有看清里面的情形。
Ben稍加思索,伸出右臂護著晏卓,讓她向后退。
突然屋里飛出一個重物撞擊到門上,被向里開的門擋住,反而把門重重合上。Ben抓起晏卓的胳膊飛快地將她拉到拐角垃圾桶旁邊,低聲說:“躲在這里,不要出來。”
晏卓還未來得及拒絕,他已拿著**回到休息室門口,瓦里在門邊靠墻站著,臉上的汗慢慢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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