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這是個該為自己的終極理想奮斗的年齡階段了,可我與多數的人一樣:不知道自己人生的終極理想是什么,仍然是隨波逐流的生活在這個興旺發(fā)達、號稱早已奔上小康生活、但貧困老百姓卻仍在生存線上苦苦掙扎而又無人問津、并因我自身的各種因素而容納不下我的社會。我就像是一條失去了主人的流浪狗,每天都漫無目的的游走在這個偏遠而落后的山區(qū)小縣城的大街小巷里,期盼上帝在某天大發(fā)慈悲,從空降一些我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到我的面前,讓我像乞丐發(fā)現(xiàn)了食物似的——傻笑著把上帝施舍于我的一切東西,即使是一根毫無價值的狗毛,我也會占為己有。然而,這真的也只是個期盼而已,萬能的上帝并不會愚蠢到不經思考就把這一切賜給我,她已經賜予了我生命和智慧,希望我在生命這個最終歸土為安的過程中用智慧去創(chuàng)造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這一切到底是什么,我至今依然是一頭霧水,但有那么一點我倒是可以肯定:在我的追求中,金錢與名譽似乎并不重要,只要我能夠在這個物欲橫飛、你欺我騙的社會上活著,即便是茍活著也好。這么說,你或許會認為我這個人很虛偽、很不誠實;畢竟,在當今這個充滿了謊言的社會上,你已經聽夠了那些愚弄人的花言巧語;或者說,你自己也是個很虛偽、很不誠實的人,于是就把這兩者在你身上的特征折射到了我的身上;但不管怎么說,我的確就是這么一個人——不會在乎金錢與那虛無飄渺的名譽。那么,我既然不為這兩者而活著,這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么?這不僅使我找不到屬于自己人生的終究理想,而且還時常陷入到痛苦中去。
那天——2012年9月5日的早上,我為了生計不得不撥通了一個電話,詢問他們(那個在外面貼出招聘廣告的公司——清潔公司)那里是不是還需要招人。如你所料,他們那邊確實還需要招人。我得到這個答案后,頓時興奮極了,就像是在夜總會**了**,或者是其他類似**一樣——哼著一首自己都不知道旋律的歌曲,搖著頭,雙手不停地在空中舞動了起來。啊,我的生活因為那個答案而有了盼頭,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給他人打工、領取那點微薄的血汗錢過生活,但我至少不會在這個社會上餓死!只要我能活著,即使真的像條流浪狗似的活著,我就不用擔心找不到屬于自己人生的終極理想。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就正是這個意思嗎?而且,比起那些耄耋之年的人而言,我還那么年輕,而年輕就是我最大的資本,現(xiàn)在雖一貧如洗,但我堅信通過自己的雙手去努力總能改變現(xiàn)在這個被人歧視的狀態(tài),過上自己想要過的那種生活——什么樣的生活,我并不是那么的清楚。
我換上一套像樣的衣服,穿上那雙剛花掉我一百八十塊錢買回來的、閃閃發(fā)亮的皮鞋以后,從梳妝臺(一臺電腦桌被我用來當成了梳妝臺,上面擺了許多日用品)拿起那面會令我變形的鏡子,睜眼向鏡子里一瞧,頓時被鏡中的自己狠狠的嚇了一跳,立時把手中的鏡子放下,抬頭注視著窗外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粗莻€世界,我才頓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與那個世界脫了軌,徹底成了另一個世界——他人不能理解的世界——的人,胡須長得就像是馬克思的那樣,只差沒有卷起來了,額頭與眼角上已增添了不少的皺紋。如此凝視著那個世界,沉思了許久后,我才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后轉過身,從抽屜里拿出胡須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該死的胡須給剃了。時間是不會等我的,我必須得抓緊時間完成該完成的事。
當我準備離開出租房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半了。為了給公司的領導留下一個較好的第一印象,我匆匆離開出租房,到馬路上攔下一輛馬仔(在我們這個小縣城的地方,這種車就相當于的士了),直奔向那個公司的所在地。要知道,從我租房的這個地方到那個清潔公司所在的地方,若是步行而去的話,就算我的速度像以往那樣的快,也可能得走上一個半鐘頭的時間,甚至更久一些也是有可能的事情。為了節(jié)約時間,我就必須得花上五塊錢坐上馬仔,即便是那么的舍不得花掉那五塊錢,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幾經輾轉,我所乘坐的那輛馬仔終于到了那個公司所在的地方——一個村莊的村口。我下了車,付了錢,然后就直奔那個村莊走去。這是我第一次進到那個村莊,雖聽起自己的母親及一些朋友時常說起那個村莊,而且還曾有幾次從那個村莊前經過都沒有注意過它所在的方位,以至于我在坐到馬仔上的時候還笑著問開馬仔的師傅:師傅,你知道XX村在什么地方嗎?村里,是那么的安靜,我也是個在農村長大的人,進入到那個村里時,內心深處就產生了一種親切感,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鄉(xiāng),走在那條本來熟悉但現(xiàn)已有些陌生的路上,回想著少年往事;聞著從土地上散發(fā)出來的芳香,總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
我一邊不停地向前方走去,一邊不停地轉頭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及那些生活在村里的人們。每當我向某個人看去時,發(fā)現(xiàn)他(她)也會向我看過來;于是乎,我便從他(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真正的純樸,真正的善良及美;特別是那些孩子們,他們每天都因為在那片所熟悉的土地上玩耍、奔跑,搞得滿身灰塵撲撲,甚至是那張可愛的臉蛋上因為汗水也沾上了灰塵,但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仍舊是開開心心的嬉鬧著??赡苁且蛭夷且簧淼拇┲虬纾瑥奈疫M入到村子里的那一刻起,那些見到我的人總會向我投來令我難以理解的目光,好像我的出現(xiàn)很意外似的。
我只管不停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的時間,幾乎是走到了那村子的盡頭以后,方才掉過頭來,往回走。依然如故,我還是一邊走一邊轉頭看,這主要是有兩個目的:其一,我想看看那個村子在現(xiàn)今這個高科技及經濟飛騰發(fā)達的社會是否真的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二,自然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發(fā)現(xiàn)那個我正準備去應聘的清潔公司。這第一個目的倒是早已達到了,從剛進入村子的那一剎那就已達到了,只不過遺憾的是,在這個號稱人均GDP排在世界第二位的國家,這個偏遠的村莊并未發(fā)生任何的變化。呵,這似乎與我個人并沒有多大的關系(中國人都是這么認為的),可能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們過于懶惰了,于是才會在這個已經達到小康生活的社會不會發(fā)生改變吧!懶得去思考這個與自己無半毛錢關系的問題,還是找到那個清潔公司最重要,因為我現(xiàn)在急需一份能夠讓我生存下去的工作。
可是,不管我怎么看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清潔公司。我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伸手從口袋里掏出那部僅用了兩百塊錢買來的國產手機,準備再次撥打那個電話號碼問清楚公司的具體位置;天知道,手機竟沒有一格的信號?,F(xiàn)在該怎么辦?我有些著急了起來,若是不能找到那個清潔公司的話,那也就意味著我即將得不到那份能夠讓我生存下去的工作了。我把手機裝進口袋,再次不停地轉頭向四周打量著,希望能夠發(fā)現(xiàn)那個公司的招牌;東張西望的過了約莫五分鐘左右,仍舊木有發(fā)現(xiàn)。我有些沮喪,憎恨自己因為不想浪費那兩毛錢的話費而草草結束了早上的那段談話——在那段談話中,我除了詢問公司是否還招人外,其他的任何問題都沒有問,而知道公司坐落在那個村子,還是在我準備掛斷電話時那個接電話的人告訴我的。如果不是那個人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那個公司在什么地方,從而會因這個問題很可能還在出門前再次撥通那個電話號碼;現(xiàn)在好了,雖知道公司就在這個村子里面,卻不知道它的具體位置,而且想撥打公司的電話問個清楚,手機卻跟我開了個玩笑——沒信號。
黑壓壓的云朵彌漫在我的上空,本來是早上,卻猶如冬天的傍晚。我喜歡云,但在那個時候對她突然有些討厭起來,因為我清楚她的變化就預示著糟糕透頂了的天氣即將來臨。我抬頭俯視著上空的云,隨即在心里對自己說:回去吧,云已經清楚地告訴了你,這天準備下雨了。我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從那個村莊的土地上散發(fā)出來的芬香;接著,我便無望的垂下頭來,轉過身,踏上那條我去時已走過、但依舊不那么熟悉的泥土路。
我走出村口后忍不住停下來,回頭向那個村子看去。啊,那個村子在現(xiàn)今這個四處燈光閃閃的社會上是那么的不起眼,因此而得不到政府部門的任何關注,甚至是像我這樣居住在這個縣城的人們都不曾對它有過任何深入的了解,更別說會引起像我這種同樣在生存線上苦苦掙扎的打工一族的關注了。我就那樣看著那個因我離開而陷入寂寞的村子,直到雨滴打在了我的臉上時,我才慌忙舉起手來朝著那個村子招了招手、道了別以后,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朝著縣區(qū)走去。一輛輛的轎車從我身邊疾馳而過,因為天氣,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唯有我這個急需一份工作而又未能得到工作的人孤苦伶仃的在雨中漫步著。
2012年10月29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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