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文雨千云
愛恨總是纏綿
情卻百種千般
最是黃昏獨自愁
深墻紅院依舊
一場名利過眼
多少癡人夢斷
江山權貴幾經手
回眸殘天月半
西漢末年,確切說來是王莽(公元前45-公元23)篡位,才使得西漢有了末年。王氏一族的興起,只因出了一位冰雪聰慧的王政君(前71年-13年),憑其才貌雙絕,王政君成為漢元帝劉奭(前75年—前49年)的皇后,漢成帝劉驁(前51年—前7年)的生母。漢成帝年幼,王政君臨朝聽政,王氏外戚權傾朝野,先后有九人封侯,五人擔任大司馬,顯貴至極。
而族中王莽卻不與奢華通路,獨守著清凈,生活上也是簡單節儉,為人謙虛恭謹,從不與人結怨,事事謙讓。對其母親及寡嫂、兄長遺子,皆盡心竭力。與人交往,也是禮儀為先,使得有了遠近的好名聲。
王莽頗有學識,但更能知人善面,巧弄心思,其收買人心的本事更是古今少有,對身居大司馬之位的伯父王鳳極為孝順,使得王鳳臨死前還囑咐王政君照顧王莽。
王莽四處施好,韜光隱晦,終于換得了人心,換來了眾朝臣的支持,使得自己權傾朝野,上下為敬。即便是其他外戚得勢之時,王莽雖然被貶,卻仍有眾朝臣為其鳴不平。
元壽二年(公元前1年),漢哀帝去世,未能留下子嗣。此或許天命所在,讓王莽當有此一遭,在冥冥中注定。才使得王莽在其后來有暫代天子朝政的時機。王莽為了篡權大計,假借各種符命祥瑞,巧立名目為自己謀朝篡位。初始元年(公元8年)王莽逼迫太后王政君交出傳國玉璽,接受孺子嬰禪讓后稱帝,改國號為“新”,改長安為常安,是為始建國元年(公元9年)。王莽數十載收買人心,只為一朝謀朝,城府之深,讓人慨嘆,既得篡位,又能得到滿朝文武的擁護,天下歸一,人心所向,智謀之深,可謂登峰造極,其首開中國歷史上篡位稱帝的先河,亦屬曠世之奸雄。
此時,漢之劉氏揭竿四起,王莽雖廣施德政,但連年水、旱等天災不斷,義軍四起,霍亂紛爭。劉秀(25年—57年)承漢室血統,憑一介布衣之身,先后滅更始、赤眉,平關東、隴、蜀等勢力,使自“新莽”以來的分崩戰亂局面徹底結束,恢復了統一的局面。
劉秀廣施仁政,改革除弊,終使得天下太平,百廢俱興,漢室江山再度穩固。但外戚擅權卻幾代不息,幾度使得內亂不休。
漢明帝劉莊(57年—75年)繼位后,嚴防外戚亂政,霍亂天下,使得外戚未能得勢。傳位漢章帝劉炟(75年—88年)后,勵精圖治,注重農桑,興修水利,減輕徭役,衣食樸素,東漢經濟、文化在此時得到很大的發展,史稱“明章之治”。
雖然漢章帝為東漢時期的經濟與文化的發展都做了非常大的貢獻,但漢章帝過于放縱外戚,重用宦官,加之31歲便病逝,使東漢外戚擅權自漢章帝而始。劉肇即位,是為漢和帝,時年只有十歲,養母竇太后得以把持朝政,東漢因此由穩轉亂,進入外戚、宦官相繼掌權的時期。
81年,一日,東漢開國功臣鄧禹第六子,烏桓校尉鄧訓家中徹夜燈火通明,原來已生了三個兒子的妻子,今晚就要臨盆。此前家中后院便有數百只鳥雀在樹上鳴啼,至夜也未曾飛走,鄧夫人自懷孕之初,夢見一輪明月墜入自己懷中,而后時常夢見自己在瑤池之中,侍女為其沐浴。
鄧夫人感覺奇怪,便將此些事告訴鄧訓,認為自己肚中所懷不與凡人相同,必有一番大作為。直至臨盆之時,鄧訓見百鳥在后花園中鳴叫,徹夜不歇,心中也十分忐忑。
此時,夜已深,鄧夫人在屋內疼痛難忍,哀聲連連,鄧訓在屋外左右蹣跚,焦急難安。忽然一時間,七彩光芒展出屋內,隨之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穩婆抱著孩子大喊:“生啦,生啦,是個千金!”讓鄧夫人看,鄧夫人眼角含愛,嘴角含笑,便接過孩子抱了抱,讓穩婆抱給鄧訓看,穩婆麻利的包裹好孩子,便跑出屋來讓鄧訓瞧,嘴里還念叨著:“好秀氣的小姐!”
鄧訓接過孩子也是歡喜的不得了,待屋子收拾了干凈,就忙跑進屋去,倒是夫妻情深,鄧訓見了夫人,眼睛里便流露著又疼有愛的神情,嘴里歡喜著:“咱們有女兒拉!看,長的多像你。”鄧夫人被婢女攙扶著起來,接過孩子,心里真是忍不住的愛。此時,三個兒子也一起的跑來,簇擁到父母身邊,一家人真是其樂融融。
這時,婢女含著笑說道:“老爺夫人,別光顧著高興啊,快給小姐起個名字啊!”鄧訓夫婦相望,鄧夫人說道:“老爺,你起名字吧。”鄧訓回道:“你想讓咱們的小女兒將來如果的過活,是高高在上,還是平靜快樂?”鄧夫人衣袖遮口地笑道:“女孩家,自然是平靜、安逸的過活最好,難道還要向你一樣馳騁沙場不成?”鄧訓笑回道:“此女生來祥瑞,怕是想安逸也難,既然婦人寄情于此,不如就叫鄧綏吧,綏者,舒暢之意,又如繩在手,時時與夫人牽扯不離,夫人意下如何?”鄧夫人笑道:“名字意好,但愿能隨人愿”。
轉眼間,鄧綏已過兩歲。這一日,鄧訓正在家中與妻子哄著小鄧綏入睡。家丁來報,說外面有位道人求見,鄧訓心中奇怪,便問那家丁:“那道人什么模樣?”家丁回道:“發須皆白,面帶紫色,雙眼炯炯,閃爍間好似閃電一般,手拿拂塵,一身道袍,十分干凈。”
鄧訓心想:此人如此相貌,定不是凡人。于是快步跟隨家丁出門迎接,那道人輕步跟隨鄧訓走入客廳。鄧訓吩咐人看茶,一面向道人詢問道:“這位道長,不知您今日此來何意?”道人笑道:“聽說大人近來得一千金,可有此事?”鄧訓回道:“確實,小女才過兩歲。”道人說道:“能否抱出來,讓本道人瞧瞧。”
鄧訓忙吩咐婢女叫夫人將鄧綏抱出來。片刻后,鄧夫人抱著鄧綏來到客廳,那道人微笑著說道:“此女眉宇間英氣逼人,鳳眼中透若龍神,其貴不可言。”鄧訓自知女兒出生之時頗有異兆,今聽道人之言,倒也合了出生時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驚喜。倒是鄧夫人心理平靜,只聽她說道:“道人太說笑了,孩子這么小,哪里能顯露出那么多來,何況只是個女孩,能學得些女孩的本分也就知足了,長大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就算有個著落了。”
道人聽后只是哈哈大笑,并未再說什么,只是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來,遞到鄧訓面前說道:“這塊玉佩本道人一珍藏多年,今日得見大人小女,頗有些緣分,無以為贈,就把這玉佩送了她吧,記得人不離玉,玉不離身。”鄧訓接過玉來觀瞧,只見那塊玉晶瑩剔透,恰如白冰,上刻著好似飛鳳在祥云之巔,總有些撲朔之狀,本打算答謝,只見那道人仙步向外,還來不及送就已經出了門口。
原來,鄧綏原本是上天的云幻仙子,因喜愛王母娘娘的一塊玉佩,便實在按耐不得,趁機偷了去,不久便被發現,以致貶下凡間,才有了此段經歷。方才的那位道人,乃是奉了命的太白金星,那塊玉也正是所偷之玉佩。此次賜予,既是讓云夢仙子還了竊玉之過,又是保她平安之用。
第二回悲父逝夢顯堯湯初入宮陰后生嫉
鄧綏自小聰明可人,甚是懂事。獨不愛玩耍,偏好讀書,六歲便能讀史書,鄧夫人雖見其聰慧,但男女有別,女子無才才是德。鄧訓卻不以為然,反而對其很是鼓勵,只是鄧夫人頗為阻攔,也就不多過問。
鄧綏兄長頗多,獨年長了鄧綏幾歲的大哥鄧騭對妹妹憐愛有佳,暗地里偷偷教著小鄧綏讀書。直至十二歲,鄧綏《詩》、《論語》等悉數讀完,還常和兄長們相互切磋討論,每每論及興衰過往,朝堂功過。但對操持家務,針線女工,幾乎不屑一顧。其父鄧訓見鄧綏才思敏捷,聰慧過人,其造詣定在幾個兒子之上,對其讀書便極為支持。鄧夫人認為其不成體統,鄧綏孝順,不愿惹母生氣,便專心研習女工,但夜間仍挑燈讀書,涉獵極廣,天文地理,治國韜略,對兵書戰策也揣摩至深,莫說女子,即便男子也甚是難得。
稍大一些,其美貌尤為凸顯,婀娜的身姿,秀美的黑發,粉白如花的面龐,閃爍的眼眸,處處顯得嬌人般的可愛又可憐,讓人既為之贊嘆,又為之憐惜。見過鄧綏的人都為之贊不絕口,一時間,鄧綏便成了美的標志。
和帝永元二年(公元90年),鄧訓出任護羌校尉,駐兵臨羌。鄧訓作戰多有奇謀,使羌軍首領迷糖屢次慘敗。鄧訓德厚,平息羌族叛亂,多以安撫為主,以安樂生活誘導,且多施善民策略,贏得羌族百姓尊重與愛戴。永元四年(公元92年)冬鄧訓公事所累。積勞成疾,病卒于任上,時年五十三歲。
時羌胡百姓極為痛心,每日皆有數千人前來吊唁。羌族習俗,若是父母去世,當以悲泣為恥,于是羌族百姓皆騎馬高歌呼喚。聽聞鄧訓病逝的消息后,羌族百姓無不吼號,或用刀自割,或刺殺其犬、馬、牛、羊等,百姓皆曰:“鄧使君已死,我曹亦俱死耳。”
之后,家家為鄧訓立祠,每有疾病,便請禱求福。
鄧訓死訊傳回家中,鄧綏晝夜啼哭,三年不食鹽菜,使得為人憔悴,容顏受損,甚至親人們來了,竟然認不出她。
幾次夜里,鄧綏夢見自己用手去摸天,蕩蕩正青,好似有鐘乳狀的液體,鄧綏便仰嗽飲用。
鄧綏感覺很奇怪,便將此事告知鄧母,鄧母尋找高士為此夢占卜,高士言其實“堯夢攀天而上,湯夢及天而舐之,斯皆圣王之前占,吉不可言。”
鄧母聽后內心極為歡喜,料想當年那位道人所言極是,但心中仍想再做確定,便又尋訪到一位相術高超的相者,偷偷將其帶進家中,為鄧綏看相,相者見道鄧綏后驚嘆道:“此成湯之法也。”
鄧家極為高興,并將此秘密暗藏下來,不與人知曉。鄧綏叔父鄧陔道:“常聞活千人者,子孫有封。兄訓為謁者,使修石臼河,歲活數千人。父禹將百萬之眾,未嘗妄殺一人。天道可信,家必蒙福,其后世必有興者,今定為綏矣。”
公元95年,和帝選妃。此時鄧綏年方十五,和帝對鄧綏早有耳聞,且早就想一睹芳容。此次選妃,便將鄧綏列入其中。
鄧夫人聞訊,又喜又憂,便與鄧綏及其兄弟五人商議此事。大哥鄧騭道:“雖然入選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畢竟后宮自來險惡,當今陰皇后雖然與鄧家是近親,卻難有容人之量,且早有聞,陰皇后一直沒有子嗣,和帝子嗣又多離奇夭折,事情必有蹊蹺。但而今,若不參加選秀,必是欺君之罪。”鄧夫人聽后,心中還怕又是擔心,又是著急。
這時鄧綏說道:“娘親無須擔心,富貴貧賤,橫禍慶喜,皆為天命,何必為此憂慮,一切聽天由命也就罷了。女兒愿意進宮,且自會把握分寸,二老不必擔心。”
鄧氏聽后,即便不愿意,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依了鄧綏。是日,鄧綏與眾候選者一同入宮面圣,待到鄧綏上殿之時,裊娜如青煙浮動,嬌可如粉雪,似是要融化了般招人憐惜,惹得和帝垂涎若渴,目難轉睛,好似就要撲了上去,生怕鄧綏跑了似的。
鄧綏見此場景,馬上將頭低下,深施大禮,和帝嘴里說著“免禮”,便要下去攙扶,被陰后拉了一下,方才緩過神來,見鄧綏起身,又叫鄧綏抬起頭來,鄧綏不敢,和帝又命其抬頭,鄧綏便緩緩將頭抬起。臨近了,和帝見得更清細,細長的眉毛,閃爍的眼眸,粉凈的臉龐,嬌小的鼻子,櫻桃般的紅唇小口,五官勻稱的好似被人仔細地量了又量,才費盡心思地雕琢出來。
和帝一見就被迷得神魂顛倒,旁邊的陰后心中十分惱怒,表面卻還是不動聲色地莊嚴。見和帝如此癡迷,陰后便開口問道:“你是誰家之女,年方多大?”
和帝聽陰后問話,便又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端坐龍椅。鄧綏見陰后問話,便略低頭娓娓道來。和帝見鄧綏略低了頭,便略傾著身子,將頭探了下去,還想仔細端詳鄧綏,陰后一見便怒道:“抬起頭回話。”鄧綏慌忙將頭抬起,眼神中略帶怯意,反倒讓人更生了幾分憐憫之心。
待鄧綏回完話后,陰后道:“原來你與我還是親戚,陛下覺之如何?”和帝一聽,自然是要將鄧綏納入宮中,陰后也不好阻攔,心想,該死的狐貍精,片刻就將陛下迷得神魂顛倒,待你進宮后,定叫你有些好受。
鄧綏心中盤算,皇帝略顯仁厚,即便心中少算計,但也能懂得疼人。只是皇后雖然外表雍容,且聲色不流露于外,但眼神閃爍間有一股邪光時而掠過,想來必不是能容人的人,看來我要處處躲避,處處留意,處處小心才是,以免惹怒了她,招來殺身之禍。
要說那鄧綏與陰后,還有著似遠不遠的親戚。鄧綏的母親乃是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陰麗華的堂侄女,而陰后乃是陰麗華兄長執金吾陰識的曾孫女。雖然是親戚,但必將親情間相隔有些遠了,也就談不上所謂的親情了。
那陰后十二歲便進宮,為人乖巧,善解人意,甚得和帝寵愛,兩人感情也十分濃重,但冊立為皇后之后,便越加的小肚雞腸,容不下旁人爭寵,以至宮中人人畏懼,和帝與其原本十分恩愛,但也越發疏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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