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關于“老崴紅杏出墻，周小貝為什么沒跟他鬧翻？”這個問題，周小貝給出了答案，這答案我聽后覺得難以置信，原來從我看見老崴進發廊那一刻起一切早已安排。

　　答案是這樣的：原來老崴嫖娼是假，進發廊搜集掌握情況是真——他受人之托進發廊調查取證，發廊里有多少姑娘，具體服務項目有哪些，生意是否紅火，服務是否上乘，甚至于里面所用燈泡的個數以及瓦數都要弄得一清二楚。對此我有很大的疑問——是誰這么無聊，要搞清里面的情況干什么，如果自己要開這樣的店，何不親自上陣調研，非得另請他人。等周小貝說明了情況，我就覺得我很無辜，也很自作多情——看我都操了一些什么心:自從看見老崴嫖娼，我就一直琢磨要把要把這件事告訴她，還一直擔心告訴了后會影響她的幸福生活，最后鼓起勇氣告訴她，她居然也不告訴我真相，還放任老崴把他的老同學——老實巴交的我打了一頓并且不負責醫藥費，這事一想起來就叫人惱火。

　　周小貝說，她也沒想到老崴會打我一頓，這事并不是雇主的安排，估計是老崴自己的主張。他想以“我向他老婆告狀他嫖娼”這事合理地打我一頓，他事后給出的理由是：把戲演的逼真一點總是好的。這么說，他與周小貝大鬧集市也是屬于安排之中。我倒不覺得他打我是演戲的需要，而是他真的想打我一頓。

　　事實上，老崴的智商不高，對謠言是非根本沒有辨別能力，以前尖嘴老太婆造謠說我上了愛情時他就一點不顧我的申辯，一臉正氣得大罵我不是人，據苗金山說，當時那把差點把我劁掉的劁豬刀就是他磨的，當時我見了此刀，差點昏死過去——乖乖，此刀寒光逼人，刀鋒如絲，如果真要下手，手起刀落，轉瞬之間，我恐怕就成了一個不完整的男人。他磨刀這事我并未跟他計較，一個殺豬的人，當然會被請來磨刀，而且磨出的刀會相當恐怖，這是合理的，合理的事就不能計較太多。現在他打我，想必又是犯了回傻，聽信了如前所述的謠言：周小貝本身屁股就不干凈，跟劉大寶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他這家伙偏執的很，堅信著凡是不會空穴來風的狗屁道理，因此老想著捉我和周小貝的奸，可是終究捉不著，倒不是他捉奸能力不行，而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根本無從捉起，這就好比你去捉大象跟蚊子的奸——沒有的事情，你該從何下手？這樣，他氣急敗壞，要打我一頓心里才解氣。

　　我是有文化的人，對老崴這樣的粗魯之徒我向來不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有“海納百川”的廣闊胸懷，因此就擁有很高超的自我開解能力——他打人技術真不錯呢，把我的眼睛揍得多么對稱多么有藝術感。只是我不明白他受了何人之托要調查發廊作甚，這點周小貝沒有多講，她說這是上級的安排，不能多談。我所能知道的是發廊的真相暴露的最大倒霉鬼是相關部門的領導，相關部門是一種神秘的組織，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該組織的原領導被下了課，取而代之的是新一代的年輕的領導，至于有不有為我不大了解，我了解的是不久之后，發廊由原來一條街變成了兩條街，到了晚上，街上又亮起桃紅色的燈光，饒了一大圈，令人想不到的是，這情況居然變本加厲，這可真有意思。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發廊才能真正給人剪發洗頭，這可懸得很，所以我還是自己買把剪刀自理吧，三兩塊錢一把，一點也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