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鵬走上前,對著那塊大石頭,匆匆瞥了一眼,擺開手來對翠娟咋呼道:“哪來的蛇呀!連蛆都找不到一條,有蛇就好了,我生剝了它,正好吞蛇膽。你呀!踩著井繩當是蛇,膽小如鼠!”
說到這里,前方那塊大石頭突然咕咚一聲,滾動了一下,把彭鵬嚇得跨步一縱,“哇”的一聲,跳出好遠。
這時,眾人看到石頭下面有一團閃亮的東西在緩緩挪動。突然一條大蛇豎起脖子,望著大家。
只見那蛇身體上覆有一層金黃色的鱗,鱗呈八角狀,蛇的頭頂長著綠色夾帶紫斑的雞冠,一雙血紅尖小的蛇眼,透出森森殺氣。
王寶挺要大家退后一步,表情凜然的對眾人說道:“大家要小心,這是一條修煉了幾百年的螣蛇。”
盧娜接著說道:“《后漢書·張衡傳》中曾有記載:蛇修千年成螣,螣過天劫成龍。螣蛇為龍類,能興云霧而游其中,與五龍、靈龜、伏熊、鷙鳥、猛獸、靈蓍等并列,位居中央。皮尚黃、頭頂冠,性柔而口毒,自古就有螣蛇棄鱗、神龍喪角,螣蛇伏地,鳳皇覆上之說。”
“沒想到在這里能夠見到傳說中的神獸,看樣子,這里一定還隱藏有更大的秘密!”王寶挺說道。這時,他看到翠娟拿出手機,準備拍照,連忙伸手一把制止。
“干什么呀!”翠娟瞪大眼睛喝道:“這張震憾世界的照片賣給傳媒集團,然后再出一本傳記,然后我們每天只要動動嘴巴,亮亮相,就可以大把大把收錢了!你這蠢蛋別擋大家財路啊!”
“但為之付出的代價卻是一輩子被蛇纏繞!”王寶挺斬釘截鐵的說道。
翠娟一怵,說道:“什么!你說什么,被蛇纏繞?”
“是的,當你對蛇神不敬時,就會遭遇蛇神的詛咒,一輩子被蛇纏繞!”王寶挺說著,突然傾身,故作嚴肅的對失容錯愕的翠娟附耳低語道:“想想吧!當你早晨醒來時,發現與你共享一床被窩的,是一條毒蛇時,你會是什么心情!”
“那,那你會怎樣處理這條蛇呀?”翠娟支支吾吾的說道,身子不停往后蹭,差點踩著了彭鵬的腳。
“我會這樣做!你們看著!”說著王寶挺要大家退后一步,他取下手上一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瑞士金表,對那條蛇說道:“蛇王,蛇王,初次見面,請行個方便!”說完,便將金表畢恭畢敬的放在蛇的面前。
那蛇似有靈性,用舌蕊舔了舔金表,用嘴含起。
忽然,那蛇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那叫聲的尖厲,簡直可以刺破鋼板。
幾人立即捂著頭,感覺有無數利刺在穿腦似的。
只見那蛇頭頂的雞冠像是充了氣似的,隨著尖叫聲,變成了一個大氣泡。
接著,蛇隨著氣泡的不斷擴大,緩緩升到了空中,蛇身還是盤繞狀。
忽然“嘭”的一聲,那個大氣泡猛地一收縮,那蛇如同一道金光閃過,呈直線飛向洞中的峭壁里,一下就不見蹤影了。
王寶挺他們這才發現,剛才螣蛇守護的大石頭背后,有一條石階小徑。
小徑沿著一塊巨型光滑的石壁,向上延伸開去。
這塊巨大的石壁就像山崖的一面,卻與周圍石質迥然不同。
周圍石頭粗糙簡陋,而這塊石壁卻如同浸在水中的雨花石一樣,光滑清亮。
眾人見此景,都迷惑不解。
這時,王寶挺上前敲了敲石壁,只聽“咚咚”兩聲悶響。“里面是空的”!他說道。
大家環顧這塊巨大的石壁。
只見光滑平整的石壁上,除了旁邊一條小石階蜿蜓向上,沒有任何機關暗道。而這小石階寬度,約摸剛好過身兩人。每一級臺階尺寸形狀如出一轍,毫無二致。遠看精致得如同出自天工之手。
“走,我們上去看看!”說著,王寶挺一馬當先,走上石階。大家跟在后面,登階而行,一起走向未知的秘境。
當他們向上走了大約半個鐘頭,發現石階盡頭竟是一塊雜草從生的大石頭。
“哎呀!爬了半天的山卻爬進了死胡同里,真是雞抱鴨子白忙活了!”
“是呀!本來可以晚上出去散散步,看看星星什么來著。現在跟本不用看,每走一步,我眼前就盡冒金星!”
彭鵬、翠娟不停抱怨道。
這時,王寶挺滿臉疑云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這里一定有問題?”他轉身對大家說道:“你們想想看——修路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讓人到達某個目的地。這條石階路修得如此隱秘,看似簡單,工藝卻復雜無比,非一般施工者所為,難道它就是為了引導人來欣賞這塊粗陋無比的大石頭嗎?”
這時,盧娜發現那塊大石頭上有幾根長藤,她拉了一拉,發現挺扎實,二話沒說就攀了上去。
不一會兒,只聽盧娜在石頭上面喊道:“快上來看!”
大家抬頭,才發現盧娜已經從石頭上的另一個山洞口爬了出去。
“我首先聲明,我不上去了!”彭鵬舉起一只手說道:“因為這明顯是浪費時間!浪費時間就是消耗生命!”
“那你就自個兒回去吧!兄弟,聽我說,事業就像女人,誰去追求,誰就能夠得手。”王寶挺對彭鵬說了一句,隨即甩頭轉身,抓起長藤,也攀起那塊巨石來。
“翠娟!你不是想回去嗎?走,我陪你!放心,有我在!什么牛鬼蛇神都給我讓路,我要讓你順順心心,踏踏實實的回家!”彭鵬拍著胸口,拉著翠娟的手說道。
誰知翠娟把手一甩,喝道:“你得了吧!上次在迪士尼玩過山車,也是你陪我,我還以為找到了安全的依靠。結果上車后,你的腦袋頂著我的屁股,差點害我高空玩空中飛人!最可恨的是,我請你吃了冰淇凌,你卻沒買門票!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人們在相互交往中尋求安慰、價值和保護,可是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得不到!”說著,翠娟憤然轉身,也跟在王寶挺后面,攀起那塊大石頭來。
“呵呵!還都是群沒籠頭的牲口,野慣了!”彭鵬冷笑道,但他的心里卻犯起了嘀咕——若獨自回去,要走這么長一段陰森恐怖的路,而且還有什么“蛇王”等怪獸埋伏在幽暗的路旁,隨時都要小命的。
“反正也到這份上了,苦瓜也得當甜瓜吃了!”彭鵬抱怨道。于是他提起一口氣,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勁,狠狠抓起藤條爬起這塊大石頭來。
彭鵬一腳向上踩著巖石,一腳支撐平衡身體,艱難地向上爬,每爬一步,不僅腿要用力蹬,胳膊用力拽,就連牙齒也要使勁。只見他兩腿弓起,腳蹬石頭,使出渾身力氣,緩緩向上爬行。
當彭鵬好不容易爬上石頭,要穿過石頭頂上的那個山洞時,卻發現洞口太小,自己鉆不過去,他抹了把額上的汗,哼哼的罵道:“呸!真是個王八照鏡子,鱉形,那王寶挺跟我體重一樣,怎么他就過去了,我就過不去了!”
說到這,一陣山風吹來,吹得那藤條打了他一下,“哎喲!”彭鵬一聲驚叫,氣惱的說道:“真是屎坑里的皮球,說它臭,它還一肚子氣。”
無奈之下,彭鵬只好脫下衣服,把它扔過洞去,然后光著身子爬了過去。哪知礪石撞擊著四肢,爬一步一個傷痕,挪一下一絲殷紅,劃爛了手掌,割破了腳背,刀扎火燎,咸水煎熬,好不容易爬出山洞,他已成為一個“花人”。
“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河,也沒有爬不上的坡!”彭鵬喘著粗氣,往洞外的平地上伸腿一坐。
只見山洞外面竟是一個凹形的平地,好像從山腰里鑿了一塊進去似的。
山腰上環顧四周,除了正對面有座山峰,峰上有一座道觀外,什么都沒有。
流螢成群地在夜空中飛翔,像星的河流,燈的長陣。
那峰頂道觀在朦朧夜霧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盧娜正對著山腰上一塊石壁獨自出神。大家走過去看,嚇了一跳。
只見石壁上竟刻著一尊面目猙獰的神像,那神像面貌可懼,雙目暴凸,腳底騰云,手持一把寶劍。
王寶挺幾人看了半天,也沒認出這“神”是何方神圣。
“奇怪,這么多游客到碣石山來玩,什么‘古井’、‘古洞’、‘古尸’傳得人盡皆知,可就是沒人提起過這尊奇怪的神像,難道它還會隱身,到了白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翠娟疑惑的說道。
這時,盧娜走到神像跟前,突然往后轉身一看。她發現——神像竟然正對著東邊山峰上的那座道觀。但見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
此刻,盧娜的眼睛像兩顆朗朗的星,閃著聰穎的光亮。她似乎悟出了什么,稍稍沉思了一下,便抬起頭來說道:“我知道這座神像為什么會隱身法了?”
幾道驚訝的目光立刻聚焦在盧娜身上。只見她神情高傲,眼神不屑的說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也許只是個訛傳,事實證明,智商的高低,讓我比你們三個都卓越許多!”
“呵呵!愚妄的最主要特點便是自以為聰明!你以為誰會為這樣一尊毫無實際價值的神像去想破腦袋嗎?你的腦細胞死得太值了,最好全面洗次腦,再想想怎樣發現有實際價值的東西吧!”翠娟雙手叉起腰,扯起脖子,不服氣的說道。
“哈哈!你妒忌我了!那恰恰證明我比你強!”盧娜面帶鄙視的笑意,迎風甩了甩頭發,對翠娟反譏道。
“呵呵!妒忌你!開什么國際玩笑啊?”翠娟輕蔑的笑了一下,一手插腰,一手指著盧娜氣場強大的叱道:“我告你,你那二兩鐵,要在我這兒打把刀,還不夠份量!”
“喂,沒文化的俗女,你是屬狗的吧!你說話就說話,別咬人啊!”盧娜拉下臉,氣狠狠的斥道。
翠娟撅起嘴巴掂起腳還擊道:“你還屬鴨呢?鴨子的屁股最愛翹!”
這時,彭鵬走到盧娜身邊,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詭笑,他說:“娜娜,我頂你,這俗女整天把粉向自己臉上搽,灰往別人臉上抹,我們這些有品位的人,不必理她。你說,這神像為什么會隱身的!”
盧娜嘴角淡淡一笑,轉過頭說道:“當然可以!你抬頭看看今晚天空少了什么東西?”
彭鵬望了望天空,只見滿天星斗,熠熠生輝,跟平時的夜空并無區別。他搖了搖頭說道:“你弄錯了吧!好像什么也沒少,除此之外,星星還比以前多了!”
“傻瓜!”盧娜狠狠斥了彭鵬一句,再也不正眼瞧他了。她舉起兩只手,向著天空說道:“你難道不知道除了星星外,還有月亮嗎?你今晚看到月亮了沒有?”
彭鵬再抬頭一看,驚呆了,只見滿天的星星,卻看不到月亮。
“月亮不在那里嗎!”王寶挺突然上前,指著遠山那座道觀說道。
大家定睛一看,才發現月亮正好位于道觀的后面,如不仔細瞧,還以為它有意躲藏了起來。
盧娜這時,面對那座道觀,背過手去,像位語文教師似的說道:“試想,當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從我們這個位置望去,太陽一定處在那道觀的后面而緩緩上升。而太陽的光輝射在那道觀上,必然會投下陰影到對面的山上。而這陰影正好覆蓋在這尊神像上,從遠處看就是一團黑影。游客根本覺察不出這里有什么東西。而到正午,太陽到達頭頂,光線呈直射的時候,由于神像刻在這凹形的山坡里,陽光不僅仍然照射不到它,而且還投下更多的樹影,使人眼花繚亂,游人依然看不見它。而到了下午,太陽漸漸西落時,太陽的光線就漸漸落在了神像這座山的背后。由于視線背光,再加之天色漸暗,神像依然是隱身的,幾乎不會被人看出來。可以這么說,這尊神像除非近距離觀看,遠處是根本無法看清它的真容的”。
盧娜說著,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她聳了聳肩,瞟了翠娟一眼說道:“大多數的傻瓜以為他們只是無知而已。很顯然,不被人妒忌,就沒有人羨慕!”說完,她揚起頭,走到另一邊去了。
“看樣子,修建那座道觀,就是為了隱藏這尊神像,難怪那座道觀的正門正面背對著這邊,使游人無法看到這邊的景象!”王寶挺接著說道。
“你們說了半天,我還是一頭霧水!”翠娟擺開手,皺起眉頭,一臉忿然的說道:“你們想想,太陽從東邊出來,從西邊落下,要看清這么簡單的自然現象,就像上下嘴唇一碰那么容易!需要智商嗎?而最最關鍵的是,這座道觀是誰修的?你們誰又能解釋清楚呢?”
“我能解釋清楚!”只見彭鵬拍著胸口舉起手說道。
盧娜、翠娟一見彭鵬這架式,一個嘆口氣不屑的偏過臉去,一個雙目朝天作出打哈欠的樣子。
只見彭鵬滿不在乎的說道:“我今天白天去那道觀游覽,聽那里的道士說,他們這座道觀叫碧霞觀,本來是南天門天宮里的一座焚香池,太上老君覺得礙事,于是就吹了一口仙氣,把它吹落到這座山峰上,變成了現在的道觀。道觀歷經了千年的風吹雨打,一直屹立不倒!”
彭鵬見大家皺眉嘆氣,好像極不耐煩的樣子,連忙又接口說道:“我昨天還聽到這里的農民說起一個傳說”!說著彭鵬擺出手勢,做出夸張動作說道:“話說這碣石山下住了一條妖龍,妖龍一直想出來作害人間,就因為那座道觀鎮在了這里,才使妖龍無法得逞呀!”
“唉!你還是一邊歇息去吧!”盧娜對著彭鵬,意懶神疲的說道。
“哼!不知自己是禿子,反笑人家頭上光。我看你們又能折騰出什么名堂!”彭鵬氣哼哼的說道,走到一邊吹風去了。
“喂,這都半夜幾點了?你別老是說些‘禿子’、‘光頭’的好吧?你跟那和尚、尼姑有緣啊!”翠娟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彭鵬喝道。
這時,王寶挺走上前來,看了一下神像,轉過身對大家說道:“既然這尊神像沒有被人發現過,我們大家不如來拜一拜吧!畢竟這也是咱中國的神,拜了會保佑我們的!”
“拜神!好呀!我先來,聽說拜頭香最靈!”說著,翠娟興沖沖地跑到神像面前。
而彭鵬一聽到“拜頭香最靈!”立刻也樂悠悠地擠到翠娟身旁,跪在了神像面前。
翠娟見彭鵬要跟她搶頭香,老不高興的站起身來,她叉著腰,板著臉,氣洶洶的對彭鵬喝道:“喂!你也注意點風化好嗎!我一個正經女人,跟你一個死胖子,跪在一起,像拜堂成親似的,你叫我日后還怎么見人呀!”
彭鵬一聽,只覺心頭一口惡氣沒來得及吐,猛咳了幾聲。他也站起身來,氣呼呼的說道:“我跟你挑明了啊,我就是穿越那十八層地獄,也想不到跟你拜堂這檔子事上去!你是正經女人,我還是本分男人!這一世碰上了你,我是倒了八輩子霉了!你這輩子、下輩子都甭想打我主意,占我的便宜了!”
這時,王寶挺連忙上前勸止道:“哎呀!你們這叫拜哪門子神呀!拜神要講誠意,心誠則靈嗎?像你們這樣在神像面前盡演些鬧劇,別說保佑你們!不懲罰你們就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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