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是過街老鼠

　　小區的生活總是很單調而枯燥，每天或者兩點一線的上班回家，或者定點出門買菜回家做飯，或者出門到處閑逛閑聊，或者直接呆在家里不出門算了。這情形是人都覺得：無聊。

　　這天，小區的論壇中有人上傳了一段視頻。視頻中一只老鼠在垃圾桶旁謹慎地翻找食物，不一會兒老鼠找到了一小塊餅干，竟興奮的雙腳站立，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一邊吃一邊跳舞，模樣煞是招人可愛。人們的興致被引起來了，單調枯燥的生活中終于露出點味道來了，怎么能不開心。

　　小區空地由此經常會有大批人群聚集。找到了開心果，誰會置之不顧。于是人們每天晚上都會在不遠處觀看，或帶點餅干，或帶點蛋糕，或帶點奶酪……形形色色，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給老鼠喂了都少東西。沒人會計較這個，只要老鼠能幫他們打發點時光就好了。老鼠剛開始看到這陣勢很害怕，顯得畏畏縮縮，一副進不行退不甘的模樣。就像男人不能忍受美女的誘惑一樣，美食當前，老鼠也難以忍受，于是壯起了鼠膽。剛開始它只是快速拿走一樣美食轉身飛速逃走，可漸漸地它發現人們并沒有像以前那樣對待它，動不動就拿家伙招呼它，于是乎它慢慢變得膽大起來，在人們面前顯得越來越放肆，越來越肆無忌憚，即使人們就在它的周圍也不害怕，照樣我行我素，邊吃邊跳，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人們期待的就是老鼠跳舞的可愛模樣，當然不會有人去打擾表演者。

　　其它老鼠見了，見竟如如此好差事，也紛紛投入到表演中。到最后竟然發展到大概整個小區的老鼠都出動了吧，數十只老鼠齊聚一地。對于這支空前的隊伍，人們有什么理由去會拒絕？老鼠們形形色色的表演動作，風趣搞怪，好生可愛，常常逗的人們開懷大笑。只要老鼠們表演的好，人們就會扔一些好東西獎勵它們，一塊香甜可口的高級巧克力、一塊酥麻香脆的古奇餅干、一塊清香爽口的果脯……反正盡是些老鼠沒見過的好貨色。老鼠也是有靈性的動物，懂得只要能逗得這些人類開心，那它們不但可以安枕無憂，而且可以衣食無憂，于是老鼠們表演顯得更加賣力。就這樣，平時待它們如瘟神一樣喊打喊殺的老鼠，瞬間就變成了逗人們玩樂的開心果。

　　老鼠大軍的出現，像是在人們枯燥無味的生活中點燃了煙火般，瞬間照亮了他們心中的黑夜。于是人們相互之間走的更勤了，話也變得多了，因為老鼠軍團這支動物界的馬戲團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樞紐站。每天天一黑人們就跑到小區空地找樂趣，說說話，談談心，小日子過的不亦樂乎。

　　某天晚上由于小區整修停電，人們很早就睡了，沒去找老鼠玩樂。

　　當第二天晚，人們按平常時間去找樂子的時候怪事發生了，老鼠們竟然沒有出來。過了一晚，人們去再去的時候，老鼠還是沒有出來，昨晚扔在地上的美食沒有擺弄的痕跡。又過了一天老鼠還是沒有出現，一連過了一個禮拜，老鼠就像是突然蒸發似得再也沒有出現。

　　小區的人們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不相信老鼠們會放棄這樣無憂的小日子。在人們嘆息開心果不見的同時，人們又恢復了原來的生活，又重復了每天既單調又枯燥且無味的生活。

　　又是一個夜晚，離老鼠消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昏暗的燈光下3只流浪貓正聚在那里曬月光浴，悠閑地聊著天。

　　甲貓：“上次那些老鼠的味道可真夠可以的，肉嫩味美，肥而不膩，爽口有嚼勁?！?/p>

　　乙貓：“當然了，你要看看那些傻逼給它們什么，盡是好貨色，那些垃圾桶里找食的老鼠能跟這些家伙比？你看看那些老鼠，哪只不是肥胖笨拙，皮毛亮滑，遠遠就能聞到它們是鮮美的極品。”甲貓跟丙貓都點頭表示贊同。

　　甲貓接著嘆了一口氣說，“可惜現在再也找不到了?！?/p>

　　丙貓：“不會的，只要人類再無聊一點，老鼠們再努力一點，相信還是能再次嘗到，頂多我們去其他地方空運些老鼠過來。就像人類養豬那樣，給人類一些老鼠，等長膘之后我們就動手。只不過完全不用經過我們的手，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說到這，三只流浪貓不由憧憬起未來，到處都是肥美可口的胖老鼠。

　　甲貓：“對啊，反正人類已經這么無聊，這么傻了，沒事我們就弄些過街老鼠給他們，讓他們給我們養豬。你真是個天才?！?/p>

　　乙貓得意的說：“那些家伙還以為老鼠人間蒸發了，卻不知道是被我們吃掉了。那么肥的美味，悠閑著散步就能捕到，想到就樂。”

　　丙貓：“對，還要感謝停電，不然我們還抓不到呢？平時有人類在我們不得近身，即使看到豬就在自己眼前蹦跶也不能下手，那滋味還真難頂。”

　　甲貓：“不過，看到現在的老鼠過的不但衣食無憂，還變得肆無忌憚，讓我想起在人類家中的生活，我以前何嘗不是如此，可是現在我卻成了城市的流浪兒?！?/p>

　　乙貓顯得很氣憤，說：“人類還真是可惡，拋棄我們就算了，現在連我們的食物和天敵都要保護。現在反過來我們倒是像過街老鼠多一點，整天被人喊打喊殺。你看看，每次說到環境保護、居民安全、防疫病毒之類的，哪次不是我們首受其害。我們之中哪個不是在血泊里打滾出來的，眼睜睜看著那么多的伙伴被可惡的人類活活打死而無能為力。人類分明是想將我們趕盡殺絕才甘心，我們到底做錯什么了？”

　　三只貓一陣黯然。

　　丙貓嘆息道：“世界每天都在變化，不可能讓環境來適應我們，我們只得適應。人類不是經常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嗎？只要人類不再苦苦相逼，沒有人類我們一樣可以活的很好。整天抱怨，只能等死?！?/p>

　　遠處夜巡人員的照明燈一照，一聲大喊，貓兒們就此散開，開始夜間的流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