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展望未來

　　“不能分開？永遠都這樣了？”尼恩有些害怕地問她，“不能泡妞？那我跟艾莉怎么辦？你不是說要讓伊斯萊弗先生想辦法嗎？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跟他提起過，他把你拒絕了？什么時候發生的事？當時怎么說的？天哪，我不想當個禁情禁欲的修道士啊！”

　　“呃……”塞茵薇娜一陣無語，為什么每次認真談話結果都變成這樣？

　　尼恩的空心大腦的構造和發散型思想回路明顯和普通人不一樣。什么事情到他那里想過之后下一秒考慮的事情準保就能跑出去老遠，他所想的東西就算最開始出發點尚在正道上進行，但眨眼之間就會和最初考慮的東西相距甚遠，甚至背道而馳，就算塞茵薇娜駕駛著超級宇宙飛船開足馬力都未必追趕得上。

　　而且這位神級思維專家還在不滿地、心懷憂慮地、悲悲切切地念叨著：“我愛姑娘啊，塞茵薇娜，你是個姑娘！我的意思是你萬一愛上個男人怎么辦？你用我的身體愛上個男人我可受不了啊！雖然我不反對同性之間的愛情，我也充分理解相信他們愛情是如此珍貴，但我不樂意看到你跟一個男的……啊，天哪！跟一個男的和我這個身體……啊，我受不了啊！”

　　尼恩從堤壩上一躍而起，整個人都跟鬼上身似的來來回回打著圈徘徊不定，苦惱地大叫著，“我可只愛姑娘，你懂得！我愛艾莉！可是我也不樂意看到你娶她！這事應該由我來！可是你不娶她她就會嫁給別人！噢，不！老天，那個結果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噩夢啊！”

　　“哎喲！你給我閉嘴！”塞茵薇娜快被他氣翻在地了，蒼天啊大地啊，在九十多年的歲月里她還沒被人給氣成這樣過。她當初到底是哪根神經不正常才會附身在這個傻瓜笨蛋白癡蠢貨的身上來著？

　　塞茵薇娜覺得自己的學識還不夠，因為搜遍腦海再也無法找到更多可以形容尼恩愚蠢的詞匯了，他真是……他真是笨得徹底，傻到了無邊無際毫無下限的程度！

　　跟他說話真是被累死，氣死，被吐出來的血活活噎死的危險系數太高！這比和馬托里奧人狹路相逢的機率高出千百倍！

　　塞茵薇娜深深吸了口氣鎮定心神——為了不對這正抽瘋的傻子下黑手，只能先讓自己保持氣定神閑：“所以我說留在這里的必要性其中之一，就是馬歇爾主任的醫術高超，他可以為你這個身體做臺手術，等你好轉了我們就可以順利分開了。”

　　“真的？！”尼恩臉上的笑容擴大到了夸張的地步，撲過來緊緊抱住塞茵薇娜喊道，“你說得是真的？！”

　　“真的，但你能先放手嗎？”塞茵薇娜可不習慣和別人的身體接觸，雖然他不排斥尼恩的摟抱——事實上從小到大她早被尼恩摟抱過無數回了。那會兒尼恩還是個十歲的孩子需要關懷，需要照顧。

　　從那時開始塞茵薇娜就等同于他的母親，他的姐妹，他的朋友，還有那么點紅顏知己的多重復雜關系。所以尼恩對她的親妮是發自內心的，情之所趨始于行動，一切自然而然。

　　塞茵薇娜對于尼恩來說是不同的，是特殊的存在；同樣尼恩對于塞茵薇娜來說也是特殊的，雖然這點塞茵薇娜不予承認，但內心深處早把他歸于家人的位置。

　　尼恩沒有放開手，他驕傲地堅定不移地單手攬著塞茵薇娜的肩頭，就像它生來就應屬于那里一樣毫不放松的，占有獨屬于它的領地。

　　塞茵薇娜微笑地輕靠在尼恩的肩膀上，他們兩人靜靜地凝望著波瀾壯闊的大海，就像十年間他們無數次在夢中經歷的一樣。一同觀看潮起潮落，一起看大海安靜時的樣子，一起傾聽它咆哮的怒吼，欣賞它的冷峻與和順，敬畏它的雄渾而蒼茫。

　　兩人望著起伏的白色海浪，一波波的多情涌來，又一波波的充滿蒼桑退去；他們感受著海風拂面聞著淡淡的涼爽味道，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時光。

　　“你曾經提到再活個20年也沒問題，到底是什么意思？”尼恩忽然問道，他的問題率先打破了平靜，但得到的卻是塞茵薇娜鏗長的沉默。

　　說不清楚為什么，在尼恩常常犯傻的同時，他有時突發性的敏銳感覺還是讓人吃驚不小。

　　“就算有你在我也只能再多活20年嗎？”尼恩見塞茵薇娜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他開始了解答案的背后更加讓人敢以相信的事實，“這就是你所謂的‘壽終正寢’沒任何問題？”

　　“你有先天心臟病，尼恩，這是我沒辦法扭轉的事實。”塞茵薇娜終于決定告訴他實話，“你現在沒事是因為那場車禍如果救助及時有存活下來的機率，我不過是延續了你的生命等待時機讓你徹底健康起來。嗯，好吧，也不能算是徹底健康，但心臟病這個問題……說實話，我并不了解現在地球的醫療水平如何，或許他們有辦法治療你，但就目前馬歇爾醫生不為你做些什么的話，你早晚會死在這上面，我也無能為力。”

　　“你是說我頂多再活20年就要心臟病突發死了？”尼恩有些驚慌失措，不論是誰被預言20年后僅僅30多歲就會死亡，都會產生極大的恐慌。

　　“我可沒說你會英年早逝，我只是說在這20年里你會平安無事，至于20年之后心臟病這個事情早晚是個雷，至于什么時候炸……你懂的，人早晚會死，所以沒什么可怕的。”塞茵薇娜貼心地安慰他，“別擔心，現在有兩個方案可以實行，你可以挑一個最令自己滿意的選項，不論怎樣我都同意。”

　　“是什么？”尼恩感覺很受傷地麻木地問道。

　　“繼續這種狀態的生活，反正就是二三十年的事，像現在這樣為伊斯萊弗先生工作，經歷許多事情，好好祝福艾莉和別人相愛結婚生子，你可以當那孩子的教父。嗯，然后你心臟病發作自然掛掉，也算沒白活一場。”

　　“你確信這是方案之一？”尼恩持懷疑態度地瞟了她一眼，“我剛剛覺得你有安慰我的意思，現在說出來的話卻蘊含著豐富的諷刺意味。”

　　“這么說這個方案被否決了？”塞茵薇娜笑著說道。

　　“沒妞的生活可不是我期盼的生活。”尼恩表示這個選項不在選擇之內，“我要娶艾莉，她會是你板上釘丁的準嫂子，懂嗎！”

　　“好吧，那方案二，讓馬歇爾醫生治好你的車禍造成的傷害。在不需要我的力量的情況下，我就失去了主導權，就是說，你做回尼恩，我另外找一個身體。不過，說實話尼恩，以你的力量恐怕幫不上什么忙，只能作為平凡的學生繼續生活下去。脫離這種新奇的生活你愿意嗎？”

　　“但我會得到艾莉，我的女朋友，我未來的妻子。”尼恩笑容滿面，有些期待地問道，“我當然愿意！”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損失，他失去了一部分新鮮刺激的生活，但他將得到更多的補償。

　　“嗯，有道理。”塞茵薇娜聳聳肩，艾莉到底會不會愛上你這個尼恩還是個未知數，但她可不敢這么說，不過勇氣可嘉做為妹妹也得有所表示。

　　“所以，我是騙你的。”塞茵薇娜沒頭沒尾地拋出這么一句話。

　　“騙我的？你騙我什么了？”尼恩不明所以地問道。

　　“關于心臟病那部分，其實你沒有。”塞茵薇娜挑起半邊眉毛，定定地看著他，“就算沒有馬歇爾醫生為你準備的手術，憑我個人的能力再過兩年你也就完全恢復健康了，更何況那個子虛烏有的心臟病了。你會長命百歲的哥哥，當你的死亡來臨之際，會發現自己是屬于壽終正寢，其實這并不美好，因為你是老死的，這最沒勁了。”

　　“你！你！你這個小騙子！”尼恩氣死了，但他無話反駁。就算自己被擺了一道，但能獲得這個好消息還是讓他雀躍不已。

　　算了，愛怎么著怎么著吧，有塞茵薇娜在這里一切麻煩都不是麻煩。哈哈，美好的生活啊，真是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