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橋手里邊捏著半截煙卷坐在炕頭上,在思量著什么,一旁的劉勤蘭手里面忙著針線活兒。
“我覺得這活兒挺好的,大哥是司機,又是自家人?!眲⑶谔m嘴里念叨著。
“你覺得能行?”李山橋還是有些猶豫,因為要是真這樣干,畢竟要傾其所有不說,還要借不少于十萬塊錢呢,對于他們家來說這可是筆巨款。
“可是我總覺得他大舅不可靠,已經都這么多年不來往了?!崩钌綐蛞仓勒娓钭永さ拇缶撕匣飪嘿I一輛半掛車跑運輸,這活兒指定能掙錢,可是主要是因為往年家庭舊事,兩家人已經很多年不來往了,到時候鬧什么糾紛可就麻煩了,況且他大舅媳婦也是出了名的潑婦,李山橋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況且是我爹攢的這事兒,應該沒事兒的?!眲⑶谔m放下手中的針線,正兒八經地跟李山橋說。
前幾天是劉勤蘭的爹,李子坤的姥爺劉景田來攢的這事兒,老人家也是看劉勤蘭自己的親閨女跟著李山橋這些年,過著清苦的日子,想出這么個法子,目的就是想讓李山橋的日子好過一些,自己的閨女不至于一直過這種苦日子。
他大舅劉林海是個司機,一直在外給人家做拉貨的營生,開車的技術還是在他當兵的時候學會的,現如今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但是也是打心眼兒里瞧不起李山橋這個窮光蛋,而且兩家人因為劉林海的媳婦鬧過矛盾,已經有十年沒有往來了,這次要不是劉景田張羅著,劉林海才不愿意跟李山橋合伙兒呢,而且他提的建議是,合伙兒可以,但是買車的二十五萬要兩家一塊兒湊,就是一家一半兒。
這一半兒對于劉林海家還是可以拿出來的,但是對于李山橋他們家那可就是天文數字了,自己家撐死了能拿出一萬塊錢就不錯了,其他的只能借錢了。
李山橋已經思量了快半個月了,拿不定主意,今天終于下定決心,合伙兒干一場,他是個有能耐的人,可是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在村里一直跟他們那一幫“政權”分子“干革命”,也沒像其他人一樣出去打工,結果一晃都三十九歲了,“革命”沒成功不說,當然也沒掙到錢。
他看著其他人家都過著富裕的日子,心有不甘,眼看著自己的三個孩子越來越大,念書的花銷越來越大,家里甚至有時候都揭不開鍋了,這才真的下定決心“下海”試試水。李山橋拿定了主意,就出門借錢去了。
劉勤蘭看著李山橋的背影,笑了起來,孩子他爹真的是開始顧家了,能不高興?
李子坤帶著劉從志在王村果園,尋么著沒化完的雪地上的兔子腳印,找到了一個玉米秸垛子跟前,只見這玉米秸垛子邊上全是新鮮的兔子腳印,這腳印兒到一個碗口大小的窟窿就消失了,很明顯,這里有兔子窩。
“這里面肯定有兔子?!崩钭永ふ径ㄔ谟衩捉斩庾痈翱隙ǖ恼f。
“肯定有,看著腳印兒還不是小兔子。”李子坤斬釘截鐵地說,但是他并沒有立刻扒開玉米秸垛子找兔子,而是開始繞著玉米秸垛子轉圈,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子坤,這里面能有兔子?我不信?!眲闹究催@遍地都是兔子腳印,有點不相信這里面會是兔子窩,說著就想拿手去扒開玉米秸垛子。
“傻瓜,你別動!”李子坤厲聲制止了劉從志,劉從志扭過頭看著李子坤,不明白他為啥制止自己找兔子。
“你這是干啥呢?兔子窩在那邊,你繞著玉米秸垛子轉悠個啥?”劉從志不理解為啥李子坤不找兔子,反而繞著垛子轉圈。
“廢話,這兔子窩肯定還有別的出口,咱們要把所有的口都找全了,省的一會兒扒開垛子,兔子從別的口跑了啊。別愣著了,你也跟著找”李子坤沒好氣的說,這就叫狡兔三窟。
“嗯,好?!眲闹净腥淮笪颍X得李子坤說的在理,于是也開始繞著玉米秸垛子轉圈了。
果不其然,在玉米秸垛子四周,李子坤和劉從志找到了另外兩個口兒。
“看見沒有,這就是兔子狡猾的地方,好了,找點東西堵上?!崩钭永ず蛣闹緩膭e的玉米秸垛子上搬來幾捆兒玉米秸,用玉米秸根兒上的那一頭堵住了另外兩個口。
然后李子坤又在地里找了幾個破編織袋兒,在果園的圍擋上擰下幾根粗鐵絲,做個比編織袋兒口小點兒的圓環兒,挑了一個結實的,完好的編織袋兒,把這個環兒扎在編織袋口兒上,把編織袋兒的口撐了起來,就做成了一個開口大袋子。
李子坤比劃了一下,開口比那個兔子洞的窟窿大一些,就拿硬鐵絲把這條編織袋兒固定綁在玉米秸垛子上,剛好封住兔子洞口,李子坤使勁兒多穿了幾根兒鐵絲,綁的結結實實的,扥了一下,夠勁兒了。
劉從志在一旁打了個下手,等李子坤忙活完了,在恍然大悟,他以為是要守株待兔讓兔子自己鉆進口袋里,也不知道李子坤咋想到的,他咋就想不到呢。
“好了,從志,你拿著這根棍子。”李子坤拿起自己拿著一根兒棍子,又遞給劉從志一根兒。
“干啥?”劉從志剛說看明白點兒了,這下又蒙了,守株待兔拿棍子干啥?
“說你笨,你還真是不一般的笨?!蹦弥髯忧眠@玉米秸垛子,把兔子趕出來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子坤你真聰明啊。”劉從志對李子坤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李子坤就守在兔子洞口旁邊敲打,隨時準備著逮住跑進口袋的兔子,劉從志繞著玉米秸垛子一陣猛敲,使足了吃奶的勁兒,玉米秸垛子都快被他倆敲得咔咔直響。
大概持續了有五分鐘,劉從志耐不住性子了,胳膊又酸又累,沒勁兒了。
“子坤啊,你看你說錯了吧,這里面壓根兒就沒有兔子,費這么老半天勁兒,連個兔子毛都沒看著?!眲闹鹃_始泄氣了。
“哪兒那么多廢話,繼續敲,不準停。”李子坤說著又剜了一眼劉從志。
“行行行,聽你的還不行嗎?”劉從志盡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但是李子坤的訓斥還是很管用的,于是他繼續用手里的棍子敲打玉米秸垛子。
就在李子坤訓斥完劉從志一眨眼的功夫,只見那編織袋兒發出“嘭”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從玉米秸垛子里竄了出來,直接就扎進了編織袋兒的底兒。
說時遲那時快,李子坤掄起手里的棍子就敲在了編織袋兒上把編織袋兒的進口給壓住了,他可不想這兔子又折返回去,受驚嚇的兔子再跑進窩里面,那可就甭想再轟出來了。
“快,從志,兔子出來了,還真是個大家伙?!崩钭永に浪擂糁幙棿鼉哼M口,只覺得編織袋兒的那只兔子在拼命胡亂掙扎,連忙喊還在一旁敲打玉米秸垛子的劉從志過來幫忙。
“哎,好嘞!我來啦!”一聽真有兔子,劉從志也來了興致,跑過來一瞧,還真是那么回事兒,很明顯地能看出來,里面的兔子瘋狂了,不盡動作夸張,還夾雜著兔子急眼的刺兒叫聲,李子坤摁著都費勁。 劉從志腦袋一歪,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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