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戰

　　 天狼將陳克跟林薇的骨灰吞入自己的腹中，讓他們跟他融為一體，因為他們永遠都是他的親人。天狼將陳克跟林薇骨灰撒入空際，讓他們隨風飄去，因為他們生前被活活拆散，只有這樣才能讓死后的他們永遠不離不棄。

　　 天狼這樣做的原因還有一個，因為今天有一場惡戰仍在等待著他，一場生與死的真正戰斗。

　　 魚腹那400多平方米的空地中，天狼大概還占有40平方的空地，因為其他地方都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就連峰頂那垂直的峭壁上也不放過，古松上能被人站立的地方都鋪滿了人。

　　 平原家放出去的懸賞太過誘惑，沒有幾個人可以輕易放手。從頭到尾，并不是沒有人離開，只是離開的那幾個人還不夠現在人數的零頭，雷劫過后，他們也再次返回，一直在觀望道士與天狼的一舉一動。道士根本就沒把這些家伙放在眼中，引誘他們來此只是為了拿下天狼后添點彩頭而已，用他們的鮮血來澆灌億萬死魂，讓他鞏固力量，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到先奉獻了鮮血。

　　放眼望去，在天狼的后背中絕對超過千人對天狼虎視眈眈，因為在他們背后，仍然有許多人，或是被人搶占先機，或是在守株待兔。此刻的他們恨不得能多變幾個天狼出來，好多一份機會搶奪平原家放出的巨額懸賞跟平原家的承諾，一個在G市幾乎擁有免死金牌的承諾。

　　 “小子，別在我們面前裝酷，這樣只會讓你死的更快，更痛苦。痛快點，乖乖束手就擒，說不定我們會大發慈悲將你活著送到平原家，否則，桀桀。”

　　活著送到？即使只剩最后一口氣也是活著，所以，在他們這群人眼中是絕對不會有所謂的仁慈之心，落入他們手中所受的折磨絕不比所謂的十大酷刑差幾分。而且天狼可以完全感受到眼前這群人的心究竟有多黑暗，因為他就是從暗獄走出來的存在，他可以清楚聞到那股黑暗的，邪惡的味道。

　　“你跟我們腳下的牛鼻子激戰的場面我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多虧了這個牛鼻子老道，完全把你逼入絕境，窮途末路的你還拿什么跟我們斗，你還真以為吃過那兩個骨灰盅里的骨灰就能解決問題嗎？”

　　“哈哈哈……”所有人大笑。

　　 從所有的情形分析來看，天狼卻實已經精疲力竭，現在的天狼是強弩之末，只剩最后一分力氣。在如此人海面前，即使天狼剛才展現的詭異力量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但是此刻已經沒有意義，再厲害的人也斗不過這個敵人——自己。

　　 不過即使是窮途末路，但是也有圖窮匕見的那一刻。

　　 怒，非常怒，怒氣駭人。已經是陰陽兩隔，可是還是要一次次被人欺辱，絕不可原諒，天狼的心非常怒。

　　 天狼默默回過頭，冷眸如狼，眸中血腥大盛。身上的紫火像是感受到了天狼的怒意，與天狼共進退，熾火大盛，怒火滔天透露陰寒狂暴之氣。

　　“死亡無處不在，下地獄去懺悔吧。”

　　“暗月。”

　　火焰掠過之處，一道長而深的劃痕出現在地面上，仍有絲絲不滅之火，令人心中一寒。可惜他們都不是剛開始那333個普通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因為他們一開始就會被眼前這群人玩弄致死。只有幾個人被紫火裂為碎尸，其他人都輕易躲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天狼真的消耗太大。

　　“就這水平，你還真拿的出手。”所有人大喜，天狼所表現出的實力連剛才的十分之一都沒有。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從四面八方涌現出更多的人群加入爭奪戰，天狼是死人無疑，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要爭奪這唯一的一頭狼。

　　天狼是誰？不是惡狼，卻是趕超惡狼。任人宰割是不可能出現在天狼的字典中。沒有理會他們暗中的爭斗，天狼直接闖入人群中央，進行最后的徒勞。

　　一陣激戰后，所有人都停下來手腳，不再暗中勾心斗角，默默讓出一個半徑5米左右的范圍。在那5米范圍內平躺著許多死尸，其中不乏死無全尸者，他們是被人生生撕裂，而制造這份杰作的人就是天狼。此刻的天狼全身上下無一不被污血侵染，特別是他的雙手污血仍在不停流淌，讓紫火大炙。

　　垂死掙扎？徒勞？太可怕了，即使是死也要拉墊背。他們不得不考慮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去制服眼前這只發瘋的惡狼，如果被拉去墊背那真的太不劃算了。

　　所有人都凝視著天狼，之后都默默點頭，瘋狂涌現天狼。坐觀虎斗極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必須先殺死天狼這只垂死掙扎的瘋狼，而后才是真正的爭奪戰。

　　人群不斷涌向紫火，他們都爆發出各自最強的氣，強大的氣勁令魚腹中有種風起云涌的感覺，整個魚腹完全充斥上千人恐怖的氣息，將天狼淹沒其中。

　　血水漸漸浸滅了紫火的強勢勢頭，漸漸暗淡。天狼的利爪仍然在撕裂敵人，一爪掠過無完人，二爪掠過血滿天，三爪掠過死尸遍野。天狼就像是一頭真正的惡狼，嗜血如命，無情收割人命，所過之處，尸橫遍野。

　　不過，天狼也不好過。即使他的肉體擁有自我恢復這項奇異功能，但此刻卻失去了功效，全身傷痕累累，觸目心驚，根本看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而且敵人的拳頭、利刃仍不斷無情擊在天狼身上，血濺四處。

　　一個在人群中隱藏已久的家伙看中了一個絕好機會，大吼一聲，一記超級重拳擊中天狼。

　　“轟！”天狼被他擊落在山腰的垂直山峰上，石塵飛揚。天狼整個身子完完整整印在山體中，紫火不再，徹底熄滅。

　　“嘻嘻……你還真以為可以逃脫……”

　　那個家伙的“我的手掌心”還沒說完就完全住口了。因為在他背后，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因為他剛才強出風頭惹怒了大部分人。

　　“不要……”無數強烈的氣勁飛向他，讓他在尖叫中化成華麗碎片，飛向四方。

　　“不知死活的螻蟻也敢在這里擺弄，呸。”

　　“哈……呼……哈……呼”

　　就在他們擊殺那個不知死活的可憐蟲時，天狼掙脫山體，大口大口地呼吸。天狼背拱起，雙手垂放，頭完全低放至雙膝。

　　但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此刻的天狼身上還留有一絲的力量，認為現在的他只是在做無謂的動作而已。

　　“粉碎他，把他的頭帶回去平原家領懸賞。”

　　所有人的激情被點燃了，把氣勁提升到了最高點，只要最后一擊，懸賞就乖乖躺在地上了，剩下的就只剩誰有本事拿走人頭了。

　　當所有人的氣勁飆升至極點的時候，他們可怕的力量把地面都削平了，煙塵四滾。

　　“死吧，下到地獄的時候別惦記我們。”

　　四面八方的氣勁如槍林彈雨擊向天狼，把死尸連同地面攪得慘不忍睹，而這些力量竟是全部攻向天狼一人的。

　　已經精疲力竭的天狼，恐怕是無力回天了，這次輪到死亡召喚他了。

　　 “轟！”一聲恐怖的爆炸聲響起，天狼身處的地方頓時塵土飛揚，沙石飛碩。恐怖氣勁的集合體把天狼身后的山體炸出一個巨大的山洞，而天狼，理所當然是被埋在碎石下面，連坑都不用挖，直接就有一個大墓。

　　 看著這一幕，很多人都露出了微笑。

　　 共同的敵人消失，他們都舒了一口氣，如果三三兩兩對方天狼的話，估計沒幾個人可以逃脫天狼的利爪，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將他擊殺。

　　 “轟，啊，咚……”爆炸聲，慘叫聲，重物重重跌落的聲音突然間在魚腹中響起。

　　 在野外生存的時候，你身上沒有帶水和食物，所以當你得到水、食物和火堆的時候，那個時候是最容易放松警惕，會忘記自己仍身處險境，四處危機四伏。

　　 這些為懸賞拼命的家伙中就有類似的人，以為共同的敵人消失了就安然無事了，結果卻在洋洋得意時被他人送入暗獄。還好，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其他大部分人自始至終都是如臨大敵，警惕他人，這才是真正能夠站立在戰場上的人。因為他們都明白戰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如果麻痹大意就會落得身首異處。

　　 密密麻麻地人群中，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敵人，每一個人都環視四周，警惕別人下陰手。

　　 這種情況下，必須保持僵持，必須要找到自己的幫手，組成一個暫時的聯盟殺出血路。

　　 陰，冷，寒，刺骨，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令人顫抖的氣息，瘋狂的嗜血沖動。

　　 在所有人都僵持的情況下，這種詭異突然在他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砰，砰，砰……”猶如心跳般，一股有節奏的跳動挑動著所有人的細胞，與之有節奏的跳動。

　　 “怎么可能？”

　　 他們不敢置信發生在自己眼前的發生的一切。脈動的跳動竟然是從天狼的墳墓中發出來的，此刻他的墳墓正在一點一點地瓦解，好像天狼想要從里面爬出來，但是受到如此多人的合力攻擊，而他也精疲力竭，應該必死無疑。

　　 “轟！”

　　 天狼的墳墓應聲而毀，一股陰冷，森然，攝人的黑霧破墳而出。

　　 難道是天狼被他們擊殺后，那些死魂仍然依靠自身詭異的力量逃脫，獨立成型？

　　 “哈……呼……哈……呼……”重重的呼吸聲，這不是天狼死前所做的事情嗎？

　　 “啊！”

　　 一聲怒吼，一股紫色的火焰徹底照亮了黑夜，紫火在黑暗中搖曳生姿，煞是好看。

　　 如果紫火是重頭戲，那么在紫火中的天狼就應該是主角了。不錯，天狼沒有死，自始至終都是。在恐怖氣勁集合的攻擊下，他使出一種秘法抵擋。欲要傷人，必先傷己身。天狼用自己的身體將所有的氣勁攻擊用盡全力瘋狂吸收，當然那必然會先把他自己弄傷，如果天狼不能承受或者意志力不夠強，隨時會喪命，這招只能在生死存亡之際使出。

　　 而他竟然做到了。只不過，看天狼現在的情形，好像并不是那么樂觀，他完全一動不動。難道是他接住了他們的攻擊，卻把自己弄傷至無力還擊？

　　 “不可能，不可能……”某個家伙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瘋狂大叫，集中全力一擊瘋狂向天狼奔去。

　　 面目猙獰可憎，眸光谷紅如血，氣息狂亂如風暴，全身上下無不充斥嗜血的欲望。天狼猛然抬頭的瞬間，種種恐怖異象顯現，顯然進入了一種失去自我意識的狂暴狀態。

　　 只見天狼猛向后彎腰，雙爪在自己胸前交叉成X型，猛然一抓，十道血肉模糊的深入見骨的抓痕出現，緊接著他將自己的血肉放進自己嘴中品嘗，好像是在嘗什么美食似的還在那里舔嘴。

　　 瘋了，肯定是瘋了，所有人的心頭一涼，都這樣想著。要是天狼擁有一對獠牙的話，那此刻的他簡直就是一頭發狂的猛獸。

　　 “砰砰砰……”瘋狂的一幕，快，快到只見到一陣幻影，下一刻，那個沖上去的可憐家伙就已經被天狼摁在地上。天狼如一頭發怒的惡狼趴在地上，雙爪如利刃不斷撕裂那家伙軀體，緊接著雙手握拳，又一陣狂亂的重拳錘擊。那個可憐的家伙并沒有即刻死，仍留有一口氣。天狼抬頭對周圍的人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最后雙拳火焰狂暴活活將那個可憐的家伙化作一灘血肉。

　　 他們就這樣看著天狼制作這樣一件杰作而無動于衷，任由天狼搗弄。

　　 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先反應過來，“他現在只不過是回光返照，遠離他，我們拖死他。”說完他率先離開，與天狼保持長遠距離，其他人見狀紛紛清醒過來，爭先恐后后退，同時在心里也是這樣安慰自己。

　　 不過天狼并不給他們機會，發瘋似的帶著狂暴火焰，奔向出口處。所過之處，都留下一道如天狼般高大的火焰，而靠近天狼的人在第一時刻就被擊倒在地，不省人事。只是身形掠過的火焰而已，竟然就能夠將人格殺，天狼此刻的戰斗力該用怎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可怕？

　　 天狼的如一頭渾身燃燒的野獸守在出口。很奇怪他為什么他為什么不再第一時間逃出去，如果憑這種恐怖力量，這里還沒有人敢出去阻攔他。

　　 血腥？天狼不斷舔弄這手上的血液，可憎猙獰的臉上寫滿了對血液的渴望，紅眸熾亮，如有一頭瘋狂的、嗜血的惡狼。

　　 沒有什么預兆，天狼又一次沖進人群，進行又一次無情的生命收割。無數人死在他的利爪和狂暴的火焰之下，放眼望去死尸遍野，血流如注，死氣森然。那些血液不斷涌向道士死尸的那個深坑，把整個大坑都注滿鮮血，血液如鏡，將明月印照在血坑中，場面煞是駭人驚悚。

　　 上千人，結果只剩下百來人帶著無限恐怖逃離，其余全部被天狼這把死神幽鐮無情收割。估計天狼給他們帶來的陰影能夠讓他們永世難忘，見到類似的身形的人都會不由顫抖，轉身而逃。

　　 至于沒有進來的人在驚悚天狼恐怖力量的同時，也在心中暗叫僥幸，幸虧沒有出現在天狼這頭殺星面前，否則他也可以為那個血坑貢獻一份。

　　 轉眼間，天狼面前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全部癱倒在地，再無一人生還。

　　 血坑中，道士的軀體已經能夠漂浮在上面，這得流下多少人的血才能做到這一程度，令人大駭。紫火依然旺盛，照亮夜空。天狼走到那個明亮如鏡血坑面前，凝視著血鏡下的另一個他。久久以后，他身上的火焰終于停止了肆虐，安靜地消失，他也終于癱倒在地，一動不動。

　　 “天隕。”一股黑中雜白的強大力量從天而降如隕石飛落般，砸向天狼平躺的方向。在此之前，一把古樸幽暗的匕首如鬼魅般出現，匕首血霧彌漫，煞是詭秘。匕首準確地深深插入天狼的心臟，令天狼不得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股力量靠近而無能為力。

　　 這股力量波動絕不會弱于剛才那些人的合力一擊，而且這還只是一個人的力量所形成的。原來他才是真正的狩獵者，包括道士在內的所有人都成為消耗天狼力量的棋子，他則趁天狼徹底無力時發動致命一擊。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耐性極強。最重要的是他的氣隱藏的如此之好，強如天狼也沒有發現他。

　　 一聲巨響，威力無窮。恐怖的力量不僅僅是威脅到了天狼，連同魚腹那塊延伸而出的空地也受到了威脅，被那力量活活擊毀，帶著死不瞑目的天狼一起墜入千仞懸崖，不知所蹤。

　　 做完這一切，確定再無生者之后，峰頂上的黑影才悄然走人，不留一絲痕跡，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