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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中王國  文/北極蒼狼

第一章    1

  眾人舉著火把正在前進。突然,身后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響。眾人同時止住了腳步,回首望去。火光中,是一張張驚恐的臉。

  “我們被殉葬了!”一人突然大叫,這最先的一聲叫喊當時就預示了此人今后在這群人中的地位。其實在他們步入這墓穴的時候人人都心中明白十有**是有去無回,雖然那章邯說得甜言蜜語說是眾工匠為建造皇陵立下汗馬功勞使得始皇帝得以在陵中安寢因此要在始皇帝的靈柩前舉行辭別始皇帝大禮。當時一張張臉就蒼白了,沒有人相信這鬼話,但是沒有人敢言語,有的只是交換著內心中無限憂慮無限凄苦的眼神,而且他們都已經注意到四圍增加了無數的士兵殺氣籠罩四圍。還能有什么選擇!

  “我們被殉葬了!”率領眾人向前的工匠頭兒帶著哭腔說。他的話音剛落,又傳來更加沉悶的轟聲這是又一道石門落下。進入墓穴之前章邯說讓他先率人前往始皇帝靈前等待,等待宮中來人舉行儀式,功勞大的工匠還將得到犒賞。所以,這頭兒還心存一絲絲希望甚至幻想如果不是殉葬自己就一定會得到犒賞。但是現在,他知道,已經再沒有任何幻想。“章邯,我操你祖宗!”他聲嘶力竭地大罵,蹲下身去捧住臉失聲痛哭。他這一哭,也在眾人的眼中牽引出淚水來但那是一張張鐵漢的臉。

  又是一聲很遙遠的沉悶的巨響。

  這位袁師傅,章邯的得力助手,據說跟那位大名鼎鼎的公輸般的徒弟學過徒。這始皇陵,許多智慧,特別是一道道機關也包括身后剛剛落下的幾道石門均出自于他的設計。“這石門封上之后要想再打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曾指著圖跟章邯說。他知道他的設計的份量。所以人們能夠理解老袁的心情。

  有人在冷笑,睥睨地瞧著袁師傅冷笑。這人就是第一聲喊出我們被殉葬了的那位。“不是讓我們到始皇帝的靈柩前嗎?我們為什么不到那里?!”他咬牙切齒地說。

  “對!我們生時是始皇帝的奴役,死,看來做鬼也得是他的臣民!”有人說。

  “走,看看始皇帝去!”

  “走!”

  許多人雜亂地嚷著就往前涌去。

  “不能去!”袁師傅邊嚷邊驀地站起。這時立在他身邊的那位最先喊出我們被殉葬了的那人鐵鉗一樣的手鉗住了他的手腕,鉗得很疼很疼,他當時就住了口不再喊下去,詫異地望向這人,被皺紋網住的那張長臉全是疑問,但是隨即,那張臉轉換成了諦聽的神情。人群在他倆的面前向前涌去,他們要去向始皇帝報到。報到之后干什么?他們還沒有想好,但他們現在想的就是去。也許因為始皇帝生時難得一見龍顏死了不妨看看有什么不凡有什么了不起。袁師傅諦聽著嘈雜,臉色愈來愈凝重后來他說鐵錘快趴下快趴下是不可能的因為往前去的人群密密麻麻如果趴下無數只腳將從他們的身上踏過,也就能伏下身而已。剛剛伏下身前方便傳末了慘嚎聲隨后人群便往回涌,就有人被伏下身子的這兩人絆倒于是更多的人倒在一起,絆倒的人們中有人被火把燃著他們喊叫著撲打著隨著最后一個人撲滅身上的火災墓道中靜下來。在絆倒的那堆人中最后站起的是袁師傅和那位被袁師傅喚做鐵錘的人。二人往前走去,便看到了尸體,身上插著弩箭的尸體。特別到了那個拐角處,尸體密密麻麻,有呻吟聲。自己的生死都是問題還有誰去管這呻吟聲。兩壁和頂棚布滿密密麻麻的小洞,弩箭便是從那中間射出。鐵錘炯炯的目光就落在了袁師傅的臉上。那張褶褶巴巴的臉上有淚水、汗水和灰塵。老袁避開鐵錘盯視他的那目光,他十分明曉那目光中的含意。這一個個的機關可都是你老袁的智慧,你老袁他娘的真了不起!我設計的機關。剛才身后往外的第一道石門一落,這道機關便啟動了。這道機關一使用,那么下一道機關便被牽動等待著深入墓穴的人。許多人雖然知道這墓穴之中機關密布也知道它們出于袁師傅的設計,但平常他們在墓穴中進進出出已經把這事兒淡薄了,加上情緒劇烈波動也就沒人把這事兒想起。許多跟鐵錘同樣的目光盯向袁師傅。只有那尸體間的呻吟聲和燃燒火把的聲音。袁師傅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站著,站著。

  “你得叫我們出去!”不知誰嚷了這一聲。

  “對,你得叫我們出去!叫我們出去!”立即一片喊叫。

  一片喊叫停止之后有人說:“這些機關是你搞的你應該知道怎樣破解怎樣叫我們出去!”

  袁師傅緩緩地抬起了頭,沙啞地喊道:“出不去出不去根本就出不去!”隨即他現出冷笑。“再說即使出去你們以為就活得了命活得了命嗎?活不了活不了的!”他嘲諷地說。他走向一側的石壁,手撫摸著石面,撫向原來藏有弩箭的圓洞的邊緣說:“這原來就是我們的墓呀,我們的墓!”

  “這是始皇帝的墓!”鐵錘用糾錯的語氣說。

  老袁就停住了手的撫摸望向鐵錘眾人也都望向鐵錘。

  鐵錘那方闊的大臉可比老袁的有份量多了。粗重的眉毛,大眼珠子,大鼻頭,大嘴,哪都大。這人在工匠中的手藝也是拔尖兒。石匠,干活的時候一把大鐵錘掄起來帶著一陣陣風聲而且能夠長時間不懈勁兒。休息的時候在工棚他還給大伙表演過撇雙錘。兩把鐵錘一把撇向空中不待落下這一把又撇出,接過第一把再撇出,接過第二把再撇出循循環環那可是干活用的大鐵錘呀!他還能用大鐵錘打靶子,隔上五六十步遠弄個什么東西戳在那兒他一把鐵錘丟過保準兒!于是人們叫他鐵錘至于真名叫啥沒幾個人知道。

  有一天傍晚工匠們正端著碗東一堆西一堆地吃晚飯,遠處落了一群麻雀,嘁嘁喳喳。當時夕陽正光輝燦爛地沉落。那群麻雀興高采烈,它們一邊嘁嘁喳喳一邊不時地拿黑亮的小眼珠向工匠們望來。鐵錘感覺那些麻雀分明在嘲笑工匠們嘲笑他們被軍隊看管著如同囚徒,嘲笑他沒白沒夜地拼老命干著卻仍然被如同對待狗馬一樣對待。鐵錘撂下飯碗緩緩地抓起了一把鐵錘蹲姿緩緩地變成了貓腰的姿態。突然嗖地一聲,鐵錘擲了出去擲向麻雀們麻雀們發現飛來的鐵錘正欲飛逃錘已到了跟前,打死了四、五只麻雀有工匠歡呼著去揀說是可以烤吃了。鐵錘呢,沒動彈地方,端起了碗,繼續吃那碗中的粗飯。但是,突然圍上了一群士兵,有人一腳踢飛了鐵錘手中的飯碗。“給我帶走!”章邯的一個手下命令士兵,于是他被帶走,押在了大牢。

  “你的錘技倒是不錯呀,滿有準頭的!說,跟什么人學的!”

  “俺自個兒練的,沒什么師傅。”

  “嘴硬,給我打!”

  鐵錘在大牢中飽受折磨。半年后走出監牢,回到工地,這時他才知道抓他的原因。始皇帝到東方巡游,在一個叫做博浪沙的地方,一只大鐵錘突然自遠處飛來,砸中了隊伍中那輛最華麗的車子,車中人當即死亡。當然,不是始皇帝,多疑的始皇帝呆在另一輛外瞅不起眼內中豪華舒適的車中。衛士們正要追捕殺手但隨行的丞相李斯大喝:“不得妄動護衛皇上離開此地!”于是車隊急行。但是脫險的始皇帝咬牙切齒地詔令捉拿殺手這事兒工匠們不知道但軍官們知道,所以鐵錘打麻雀的那個精彩動作引起了注意。但是,始皇帝被襲擊的時候鐵錘確實在工作在為始皇帝造墓呢除非去的是他的魂。鐵錘是幸免了,但是他哪知道家鄉的一批石匠被坑殺。打死幾只麻雀于是始皇帝也像對待麻雀一樣對待了鐵錘家鄉的石匠。鐵錘因為他高超的石匠技藝得以活下來。遍體鱗傷的他,不再專門表演錘技,一雙大眼珠子常常凝望某處漸漸地他被眾工匠淡薄,但是今天,鐵錘重新引起工匠們的矚目,他的話給人們沉甸甸的份量。

  “你能叫我們到死皇帝那兒嗎?”鐵錘一字一字地說,特別是那個“死”字咬得很重。

  “差不多。”袁師傅打了個寒顫回答。他感覺鐵錘手里仿佛提著把鐵錘如果犯了他的怒沒準兒那錘就會輕飄飄地砸得他腦漿迸裂。

  “那你就帶我們走!”鐵錘說。

  袁師傅就踩著尸體往前走。腳底下突然發出一聲呻吟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腿——“救救我!”抓住他的人微弱地向他說。他嚇得一下子癱倒,一邊嚷著:“別,別!”一邊連滾帶爬地過了那堆死傷的人體。他站起,轉身看到了佇立望他的人群。他慚愧地避開人們的目光。人群就向前移動,不顧腳下的呻吟。過了那個轉彎,可以看到前方的另一個轉彎處有光亮泄出。“到了那邊兒就用不著火把了。”袁師傅咽了口唾液嘶啞地說。沒人應他,人們知道他是沒話找話。

  鐵錘、老袁在前,人群一步一步地向前行進。

  臨近拐彎的時候老袁忽然叫道:“停!”人群就當即停住。老袁就伏著身子看地面就有人拿火把給他照亮。都是大理石的面,旁人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老袁指著一塊石板說:“從這兒開始只能一次走過一個人否則我們就過不去。那么我們就得死在這兒哪也去不了!”老袁多了些沉靜。

  鐵錘瞧了瞧老袁,又回首望向身后的人群,發現許多目光盯向他,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邁步向前走去。腿有些軟,但是他知道,許多目光望著他,他做出堅定的樣子往前走走到轉彎處他停住緩緩地迎向光明的那一個方向,他的面容更加沉靜,甚至現出一些陶醉的神情。兩壁的燈全都溫柔地燃著,燃給人們一個光明的世界原來墳墓中竟有這神奇這美好。

  “我過去!”一個大胖子撥開人群擠到前邊兒便要往前闖。

  “別,別,還是叫別人先過,你最后一個過。”老袁伸胳膊擋住胖子,而后趕緊走了過去。

  一個一個小小心心地走過。

  “我得過去!”胖子嚷著,就要邁步,但被擋住擋了多次。但是當胖子回頭看還剩下不多的幾十個人時他再也不干了,用力甩開阻擋他的人吼道我要過!就大踏步往前闖去拽他的人被他一拽拽得收不住腳往前趔趄胖子忽然覺出他的腳下有些異樣就邁不動腳整個人立在那兒呆呆立在那兒給人看他驚駭的臉,立時頂棚掉下一些灰就聽得轟地一聲一塊巨石落下正好將胖子和他身后的兩人罩在當中。巨石正好將墓道塞住,嚴嚴實實。光明的那一面,人們看到巨石下滲出了鮮血。

  驚愕中,有人說“活該!這家伙沒少吃大伙的飯。”

  那個胖子,原來是給工匠們做飯的廚子。

  “我們過不去了。”前方的老袁說。因為前方又是一個弩箭陣。上下左右全是密密麻麻的洞,里邊睡著弩箭。“要是那塊石頭不落下,我們就可安全地經過這里。”老袁說。

  “這他娘的都是你做的好事!”有人罵道。

  “沒你們光我自己,有這手藝也是白搭!”老袁反駁道。

  想一想,也對。有人竟還現出了笑意。

  老袁就又忍不住溜到了一邊兒,摩挲著壁上一個洞孔的邊兒說:“這墓我們造得真好,真好!我絕對敢說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墓了,沒有!絕對沒有!”老袁的聲調愈說愈高愈說愈激動。“活兒干得真好你幾乎找不出任何毛病,這墓要是不葬我們自己真是可惜,其實我們是勞有所得勞有所值!”老袁又帶上了哭腔。“有多少人連棺木都享受不到享受不到呀!想一想那些戰死在沙場上的人吧,想一想那些修造長城的人吧,我們……挺好的!”老袁熱淚滾滾。

  鐵錘重重地嘆了口氣。也有兩粒大大的淚滴滾落。

  多少去修造長城的人沒有了任何音信。提到長城,眾人眼前就浮現一位弱女子的形象。她千里迢迢去尋那筑長城的丈夫。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告訴她消息。她面向長城嚎哭不已,哭得天降傾盆大雨,哭得長城坍崩,現出了累累白骨——據說始皇帝驚異此事,把那名女子弄進了宮中。

  “誰造的墓誰享用!”有人慢條斯理地說。

  “揀好聽的說!”一個陰森森的聲音。

  “將來的史書上會這樣寫:始皇帝造驪山墓!”這說法新鮮,眾人就望向說話人:一個老者,灰白胡須的老者。他一臉嘲諷、輕蔑的神情。

  鐵錘瞥了眼老者,說:“啞巴開口,真是難得!”

  老人嘲諷、輕蔑的神情更加濃重。“鄙人能夠有幸有今天可是仗著閉嘴無言!”他說。

  “你今兒個開口那我們該怎么著才好你就說說你的高見吧。”鐵錘不屑地說。

  “你的主意沒有錯。”平常被喚做啞巴的老人向鐵錘說,神情稍稍多了些正經。

  “可我們如何過得了這一關?”鐵錘吼道。

  沒有人回答。

  “反正也是死我們往前走就是了!”人群之中有人嚷。鐵錘回首喊道:“好樣的那你就出來往前走吧!”沒有人出來。人都有這樣一個毛病要么一塊兒好要么一塊兒不好。我不好光你好那不行。

  后來就有人坐了下去。隨后,便只剩下了少數幾個人立著,當然,其中有鐵錘、袁師傅。“這墓我們造得真好!”老袁不時地嘟囔著這么一句。終于把鐵錘嘟囔得不耐煩了大叫:“你他娘的能不能不再說這話!”老袁一哆嗦,垂下了頭。鐵錘瞪了瞪老袁,也找了個地方坐下。老袁忽然發現只他一個立著慌忙湊到鐵錘的旁邊兒坐下坐時見鐵錘望向他他就擠出幾絲笑還向鐵錘點點頭:“這墓真……真……”他說到真字兒便磕巴了就請罪般望著鐵錘。鐵錘嘆了口氣,沒說話。

  墓道中死一樣地靜。燈燭仍舊溫柔地燃著漠然著這群人的命運。

  “你們說人有靈魂嗎?”有人顫顫微微地說出了這么一句。

  沒有人回答這問題。

  “要是有靈魂那始皇帝還是皇帝嗎?”那人又是顫微微的一句。

  有人就哈哈地大笑,說:“反正有沒有靈魂你都不會有什么了不得!”

  人們沒有注意到,鐵錘這時臉上凝聚著的是輕蔑的神情。誰決定生前是皇帝死了還做皇帝誰決定的?

  “你們說始皇帝要的是帶軀殼兒的我們還是僅僅要的是我們的靈魂——假如我們有靈魂的話?”還是那個顫顫微微的聲音。就有人覺得這人挺好笑。“始皇帝如果還是我們的始皇帝,我覺得,他不管要的是怎樣的我們,反正他一定要求我們到他那兒去,到他那兒去,做他的臣民。”

  就有人接過話頭:“對,沒準還能封你做宰相呢!”

  “不見得,不見得,倒有可能把我的卵子割下讓我做太監呢!”那顫微微的聲音說說到這兒上氣不接下氣。他笑了起來引起人群一陣活躍。

  “那時候你這小*嘴的嘴上功夫可有用武之地了。”有人說人群中出現笑聲。

  “小*嘴,給我們來一段兒。”有人說。

  “對,來一段兒。”

  小*嘴兒就現出有些自得的神情。以往那艱苦的時日中,小*嘴兒的埋汰嗑兒曾經使許多人忘記了辛勞、痛苦,帶來歡笑。小*嘴成了他的綽號但人們叫他小*嘴的時候總是有一種昵稱的味道。旁的嗑兒不敢扯就扯男女間的那兩件看家本錢吧。小*嘴的*嗑兒肆無忌憚,逗引得跟前的士兵都抻長耳朵跟著聽跟著樂。還有那監工。他們要是有了好心情自然工匠們就會好受些毛病就找得少些。沒有女人沒有歡樂沒有自由的日子還能需要什么呢?在工棚的暗夜中,聽著小*嘴的*嗑兒,有的工匠被逗引得欲火燃燒,他們一邊兒偷偷**著自己一邊心中咒罵著小*嘴。操你娘的小*嘴,我真想去干你那張嘴叫你別再講什么*嗑兒。但是,他們被小*嘴兒的那張嘴折騰得痛苦地快意著,或者說快意地痛苦著。

  “小*嘴講吧,也許往后我們再也沒機會聽了。”有人頹唐地說了這一句。當時氣氛就凝重。

  小*嘴也感覺似乎有什么神圣使命交給他似的,他斂起原來那下流的神情。但他那副尊容正經也正經不起來。瘦瘦的臉,骨頭有棱有角,下巴頦兒往前突出,眼神兒咋瞅咋邪。但他意識到此刻他在人群中的份量,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矚望。他清了清喉嚨,開講:“有一個太后,嗯,就別說誰了,咱就說有一個太后,有一天把一個木匠叫到面前,她說你手藝怎么樣啊?木匠說俺手藝還行,要不誰敢讓俺來給太后干活兒。太后說別說大話,你知道我要讓你做什么嗎?木匠就問做啥。俺要做一個長長的滑溜溜的還能出水的東西你能做嗎?木匠說你說那東西是啥東西呀?太后說看來你這木匠純粹冒牌貨得砍頭!長長的滑溜溜的還能出水是啥都不知道還能做啥!木匠恍然大悟撲通跪下給太后梆梆梆磕頭不已邊磕邊說不用做小的有現成的給太后用,不不不,只能借給太后用。太后大喜說“借用更好那就趕快拿出!”小*嘴戛然而止。墓道中轟然大笑。

  小*嘴忽然斂起臉上的*笑說:“你們猜這太后是誰?”

  “始皇帝他媽!”有人回答。

  笑聲更高。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有人嚷。

  “來你娘個腿!”鐵錘吼道,聲若洪鐘,笑聲頓時沒了蹤影。肅靜中有一個人站了起來他的胸前插著一支弩箭,流出的鮮血滲濕了一大片。他捂著傷口處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坐著的人驚愕地望著他給他讓路。“你們去見我們的始皇帝吧,你們去不了我能讓你們去我能讓!”他邊說邊悲壯地向前走去人們在他的身后紛紛站起。

  當他臨近弩陣的時候有人叫:“小心!”人們就向后涌去。那人悲壯地踏上機關,前方、左右、腳下,箭矢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身上。那前方的箭矢沒有被他阻住的就向人群飛來。人們向后涌著但也有許多人回頭瞧見了刺猬一樣的那人在立著晃悠。人群驚慌地向后涌突然有個壯漢大叫一聲抓起了一個人掄舞著迎向飛來的箭矢,有的箭矢被打落,有的就射在被掄舞著的那人身上不用說,那人當時就歸西。沒擋住的箭射死了一人,有四人被射傷。那壯漢被慣性所驅使仍然掄舞了會兒手中的尸首才定住腳步放下尸首。他的手滴著鮮血,當然,不是他自己的。

  鐵錘瞪視著那人目光輸送著話語:“大力士你他娘的也太毒了!”

  平常兒被喚做“大力士”的那人冷笑了兩聲,說:“誰叫他得罪了俺!”

  這事兒大伙都知道。死的那人叫馬屁精。咋叫馬屁精呢?看誰能管著他就打誰的溜須,為的是別叫人找他的岔子,或是干點兒巧活兒——即有點兒技術性輕巧一點兒的活兒。監工要是在他身邊兒走動,他的弦兒當時就繃緊。要是停止了走動在他身邊立住哪怕稍遠一點兒他都會立即捧起一塊石頭邊往前湊去邊吹去上邊的塵土到了跟前把石頭撂下,說:“您坐,嘿嘿,您坐。”不管額頭上有沒有汗他都會揩抹兩下轉身回到原地干活兒。要是休息和工頭兒嘮閑嗑的保準有他。所以一有好活兒了,他殷殷地向工頭望去工頭兒雖然總是稍猶豫一下然后卻也總是帶上他。他有什么絕活兒嗎?沒聽說。

  有一天,這馬屁精正在雕琢一塊石頭,大力士捧著一塊巨石經過他身邊兒的時候踩著了他伸出的腳脖子踩得他當時就丟了手中的錘和釬啊啊大叫大力士趔趄了一下硬是踩著馬屁精的腳脖子走了過去而且連頭都沒回一下。馬屁精想跳起來咒罵大力士但“哎喲”一聲又坐了回去。就只好坐著罵。大力士撂下手里的石頭回來又搬,經過馬屁精跟前的時候朝馬屁精笑了笑就又干自己的活兒。別的工匠們也都開心地笑。馬屁精就罵,還不太敢罵得太刻毒。惹惱了大力士,沒準兒會像拎小雞兒一樣把自己拎起再撇到一邊兒去,或者,像踩螞蟻一樣把自己碾死。被大力士踩了竟惹得那么多人樂,似乎樂得很開心很解恨兒他娘的我礙著你們什么了!馬屁精開始恨所有的人當然,還是特恨大力士于是大力士有一天突然被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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