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虎的眼中噴射出黑光,傳說中的曠世神魔大戰(zhàn)就在眼前爆發(fā),不同的是,我不再是聽客,實實在在就在自己的身上發(fā)生,所有的磨難和不愉快都成過眼云煙,剩下赤裸裸的對持,是善與惡的交鋒,只是此刻卻怎么也分不清善與惡的界限,如同混沌的世界。
鄭虎撲面而來,鬼手中多了一把如同當(dāng)年刺死我般的骨劍,只是骨劍上纏繞著一團黑霧。他的速度奇快,如黑色殘影。我給平安和江大喊“保護玉馨”后便迎向黑影,原地留下一道白色幻影,與鄭虎糾纏在一起。
鄭虎力道猛烈,道道直擊我的心臟,黑色骨劍如影如幻,劍劍奪命。他無牙黑口大張,欲吞食眼前千古仇敵。我心中暗嘆:若人世真有此物,天下想太平就如天方夜譚,死寂一片。
四靈帶來的四彩光亮已異常黯淡,我感到不妙,如此不是辦法,萬物相克,如何找出相克之法挽回局面?
一空靈之聲傳至——靈蛇擺尾,天地自鎮(zhèn)妖魔!
是侯天卓臨終前的遺言。
我看手中之劍,靈蛇依然盤附,躍然欲出。大喜,揮出一劍逼開鄭虎,將骨劍指向上蒼——
四道閃光從天的四角發(fā)出,連向劍鋒,靈蛇騰空而起,如當(dāng)年樓蘭夢中所見西鳳,擺動著窈窕身姿,一聲蛇鳴,騰空而下,鄭虎一個躲閃不及,被靈蛇從頭頂穿入……
鄭虎看似痛苦不堪,大吼一聲,震動天地,如發(fā)怒的獅子,猛然沖將過來,一瞬間的距離,他手中的骨劍向我直刺過來。
我急忙快速后退,卻顯得力不從心,身后似乎有千萬道力推向我,左右同樣有股無形的魔力將我禁錮,無處躲閃,只能迎面而上或者閉目等死。
眼看鄭虎得逞,如當(dāng)年一般,將骨劍刺入我的心臟,君柔為此而跳崖香消玉殞……我最后望向玉馨,她真與君柔有幾分相似,正焦急地大喊,我卻聽不見她的聲音,周圍的人都著急地看著,一臉的驚訝和恐懼,卻始終聽不見他們發(fā)出的聲音……忽然,一道影子擋在我的面前,就在那一瞬骨劍刺入他的身體,同時我的劍也沒進鄭虎的胸膛!
擋在我身前的,是平安,他吐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平安——”
憤怒的火焰在燃燒,善良的靈魂被泯滅,世間丑惡萬象、黑白顛倒也罷,獨求安守一方卻如此艱難,遠古殘靈遺落人世之魂,怎可安心?
心里憋得難受,大吼一聲,又一道龍嘯響徹天空,傳遞著愛與恨的力量,承載著古與今的愛恨,隨之骨劍穿過鄭虎的胸膛,飛向聲音傳遞的盡頭!
靈蛇亦從鄭虎身體飛出,追向我脫手而出的骨劍。
一陣風(fēng)吹來,陰霾逐漸消散,鄭虎不甘地瞪著一雙空洞的鬼眼,我沒再理睬,將平安輕輕地放在地上,江跑過來,輕喚著平安的名字,眼里飽含隱忍的淚水,不肯落下,就如不相信平安會魂落此地,龍飛天呆立在原地,臉上印著復(fù)雜又欣慰的表情……
我站起身,雙眼通紅,發(fā)出瘆人的寒光,右手集聚力量,使出渾身力道,刀掌平砍向鄭虎脖子,一顆黑色的頭顱順勢而落下,化成一團黑霧,隨風(fēng)而去!
風(fēng)停夜黑,蕭蕭瑟瑟,如同空靈。
我環(huán)視四周,尋找玉馨的身影,卻怎么也不見,人影鬼影神影全然消失,只留下塌倒的木屋……世界不再混沌,自然的黑夜,如此的熟悉親切,就如小時候——輕狂的我瘋狂地執(zhí)迷于黑夜的靜謐,有月的夜晚,我追著自己的影子練拳,拿著自己親手用樹枝打造的“邪龍寶劍”在自家的院子里揮舞……整個天地都屬于我,感覺著天地間唯我獨尊的暢快,一聲長嘯,蛙聲一片,震驚一片飛鳥,爾后大笑不止……沒有月的夜晚,我悄悄地走出庭院,拿出一支自己做的竹器,將凄美的音律響徹山溝河流,而此時,父親母親早已進入夢鄉(xiāng),在夢里他們見到了黑夜里的兒子,落寞而空洞的眼神,不知道我是否被傳說中的鬼魅附身……
殘缺的魂靈,以何來補?
漸漸的,木屋不見,曙光乍現(xiàn),蒙眬不再,見二叔依然盤坐在炕上,疲倦不堪!
我輕輕喊“二叔”。
他睜開雙眼,擺放在炕桌上的骨劍失去了先前的光澤,破敗不堪,如被歲月蠶食過。
“二叔,你沒事吧!”我關(guān)切地問。
他點點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老鐘,已過丑時,轉(zhuǎn)頭對我說:“回去吧,這骨劍就留在我這,我自會處理。”至于在這幾個小時里他感覺到什么看到了什么只字未提,只說他累了。
我離開了二叔家,帶著虛弱又沉重的身體,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夢鄉(xiāng)。這晚,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見二叔穿著道袍,雙手捧著那把骨劍,走到爺爺身前居住的老宅,在那間“鬼屋”里,將骨劍燒毀……滿屋的鬼魂隨一陣煙塵而去,二叔面帶悲戚,含淚說道:“爸,我終于完成您的遺愿,助連誠了卻一段塵怨,也借其骨劍助我李家無辜魂靈尋得歸宿,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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