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個丈夫

　　一、 模范丈夫

　　“夏雨你怎么還在這里？”同事張力笑吟吟出現在夏雨背后。

　　“工作時間不在這里在哪里？”夏雨不解。張力也不解釋，眼神直挑墻壁上的時鐘。

　　“糟了，忘記接徐然下班了。”夏雨每天都會準時去接老婆徐然下班，一起走路回家，一起去市場買菜，一起回家煮飯。可是今天工作太忙以致夏雨忘點。說起夏雨這個模范丈夫可是讓女人的眼睛直發光，帥，為人好，更重要的是對老婆無微不至。同時他也是男人眼中的公敵，只因他實在太好了，以至于女人們沒事就拿夏雨如何如何好，又是如何如何對老婆好，跟自己男人比較，直比的男人們苦不堪言，真恨不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夏雨這個人。所以只有在這個時刻，男人們才有資本叫囂，幸災樂禍，誰叫他這么疼膩老婆。

　　夏雨匆匆趕去，遠遠就望見老婆徐然正站在公司門口，焦急地四處張望。老婆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咬唇的動作在夏雨眼中都顯得無比可愛。因為那是愛的表現，證明在她心中，他就是全部。甜蜜的笑容掛在夏雨臉上，相隔一條街，夏雨保持不動，直到徐然發現了才笑吟吟地迎上去。每當這個時刻徐然只能是有氣無地出，假裝氣鼓鼓地轉身就走，直到夏雨想到逗笑她的點子才算完事，很是甜蜜、溫馨。

　　徐然依偎在夏雨右手邊，嘰嘰喳喳地訴說著今天的所有開心與不開心的事。夏雨不會打斷一句話，除非她要求他回答。

　　“老公，今天是初一，發工資了，今晚我們一定要弄一餐豐盛地慰勞一下。”徐然開心地宣布。

　　夏雨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神霎時暗了下去。

　　“怎么了？”徐然發現夏雨突然停住腳步，不禁感到意外。

　　“沒事，我只是想到今晚要怎樣才能滿足你這只小饞豬。”

　　 “夏雨，你膽敢說我是豬。”徐然對豬這個詞甚是敏感，“你給我站在，讓我抓住你就慘了，今晚我就要讓你嘗嘗跪搓板的滋味。”

　　 就這樣，小兩口就在大街上表演了一場甜蜜的追逐秀。

　　 是夜，夏雨在冰箱前搗鼓了一陣，端出兩杯牛奶。

　　“老婆喝了這杯牛奶睡吧。”

　　“好的。”喝牛奶是夏雨和徐然每晚必做的一項功課，要是哪天徐然忘記了睡前一杯，估計會覺得渾身不自在，難以入眠。

　　深夜，悠揚地鐘聲響起。

　　夏雨緊閉的雙眼倏地張開，他關掉了手機鈴聲，他憐愛地望著熟睡中的徐然，撫摸著她的臉頰，然后悄悄地悄悄起床。

　　他從床底抽出一密碼鎖手提箱，拿出一堆化妝品和一套白色西裝對著鏡子喬裝打扮。夏雨一改平時的笑臉，變得嚴肅、冷酷，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將蓬亂的頭發弄得一絲不茍，還像女人一樣化妝。化妝完畢，他對著鏡子靜視良久。

　　大街上，一白色西裝革履還佩帶著一副墨鏡的人走上了一輛出租車。那人就是夏雨，要不是他穿的是白色西裝，還以為他是黑客帝國出來的人呢。

　　不過已經深夜了，夏雨要去哪里呢？

　　二、 狂歡之夜

　　 小幸福，一間高級娛樂場所的名字，別有一番滋味，而里面的東西比名字更勝一番滋味。小幸福里面你不會看到任何一名妙齡少女，有的只是風韻尤存的**。其實說白了就是**聚集起來釋放本能**的地方，想出這主意的人還不是一般的聰明，估計老板就是寂寞難耐的女人。

　　 可是夏雨來這里干嘛？他喜歡老女人？

　　 沒坐下多久就有一個黑絲吊帶裙的**找上了夏雨，幾句話夏雨就跟女人走去了3樓。所以說老板很聰明，一二樓是給人吃喝玩樂的地方，可3樓卻可以開房。

　　 “帥哥，你讓我等的很焦急哦！聽其他姐妹介紹你可是一極品，今晚你可是逃不掉了。”不得不承認女人依然風韻尤存，很是妖艷。可終究是逃不過歲月的滄桑，再多的脂粉也擦拭不了眼角的魚尾紋。她的身材也已經開始變樣，特別是腹部多出了一大堆肉。

　　 夏雨沒有說話，隨即把頭枕在女人身上。女人早從其她女人那里聽聞夏雨有這一習慣，沒有多說，只是習慣性地用手撫摸著夏雨的頭發，好像一個母親正在安慰自己的孩子，癡癡地笑。因為她知道，這平靜之后將會有怎樣的暴風雨將要來臨。

　　 一夜的狂暴讓女人很滿意，夏雨臨走前她還依依不舍地說下次還要找他，夏雨沒有理會徑直走人。

　　 夜晚襲人的涼風總是可以令人瞬間清醒。夏雨走進一間干洗店，很是熟悉地跟老板打招呼，換下另一套白色西裝，然后把當晚的西裝交給老板。

　　 當搞定一切，天緊閉的眼已經開始松動了，已經是拂曉了。

　　 “懶豬，起床了。”

　　 “嗯……一覺到天光，神清氣又爽。”徐然不由地伸了個懶腰。“老公你對我真好，愛死你了。”

　　 “誰叫你是懶豬呢？”

　　 “哼！”徐然撅著那能托起醬油瓶的嘴表示不滿，“等一下我要把你那份也吃掉，敢說我是豬。”

　　 “你不怕的話，盡管試試，呵呵!”

　　 看著夏雨跟徐然在恩愛地拌嘴，再想想昨晚的夏雨，怎么看怎么覺得不真實。怎么說呢？昨晚他背著徐然出軌了，看著他的每一個步驟都是那么的有條不紊，輕車熟路，就知道不是幾次的問題了。徐然就睡在夏雨身旁，為什么完全沒有反應，難道是她默認了夏雨的所作所為。

　　 十五，月最圓的時候。可除了中秋之月，卻少有人去關注平時的月圓不圓，因為各色各樣的人正在為了賺錢而疲于奔命，誰有那閑情。

　　 在別人眼中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可在夏雨眼中卻是另有意義。

　　 深夜，當鐘聲響起時，夏雨習慣性地關閉鈴聲。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徐然，眼神很復雜，可他最后還是一臉無奈地悄悄起床，然后又開始重復初一的一切。

　　 這次夏雨沒有去小幸福，他早早在市中心下了車，然后在廣場附近轉悠，和一乞丐聊了幾句后就蒙上眼睛進了一輛面包車。面包車在周圍兜兜轉轉許久后，似乎察覺沒有問題后才正式開走，汽車開了許久到達了郊區。車上下來的不僅有兩個陪同的接待，還有包括夏雨在內的5個人，一律是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裝扮。

　　三、 你丈夫殺人未遂

　　 就這樣夏雨五人蒙著雙眼被里面出來的人帶到了一間破舊的房屋門口。他們相互之間搗鼓了幾句暗語之后，里面開了門將他們帶入一個地下室。夏雨一群人在進入里面時必須先挑選面具，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不讓人們認出彼此，以免尷尬。夏雨挑選的是一張左白右紅，嘴臉甚是扭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無神的眼睛。

　　 當進入里面時，第一感覺就是內中乾坤無限好。金碧輝煌的程度絕對不下于外面任何一家高級娛樂場所。最重要的是里面經營的不是一般的營生，這里面的營生可是讓一般人無法茍同，SM。

　　 多么令人震驚，一個好好先生，一個模范丈夫，出去偷情已經讓人無法理解，竟然還有這變態嗜好。 夏雨對舞臺中央上演的SM表演毫無興趣，更對那些圍在舞臺周圍的所謂成功人士嗤之以鼻。

　　 夏雨拿出類似會員卡的卡片給侍者打扮的人看，交代幾句后隨著他進入一個單人房間。房間大概有20平方，里面最顯眼的不是那張席夢思大床，而是桌面上擺放的形式各異的情趣內衣、繩子、蠟燭、鞭子等等**的工具應有盡有。

　　 不一會，一個性感裝扮的**出現在夏雨房間。不得不說夏雨很喜歡成熟的女人，每次偷情他對那些稚嫩的少女都是不屑一顧，越是年輕的女人越是提不起他的勁。

　　 不用猜想整晚夏雨在女人身上發泄時的臉孔有多么扭曲，他那扭曲的面具已經完美的將他的臉孔給復制下來了，而且無神的雙眼也變得一樣扭曲。

　　誰會猜到夏雨竟是一個沐猴而冠的禽獸。他擁有一個完美的工作、家庭、生活，到底有什么壓力竟讓他墮落到這個地步。

　　 凌晨，夏雨在家門口站立良久。

　　 “寶貝，早餐在桌上你起來吃。我現在要上班了，千萬別遲到，小心老板給你穿小鞋。”

　　 “嗯！我會的啦，上你的班去吧。”徐然不滿的回答。

　　 白天天使，晚上惡魔。究竟哪個是真實的夏雨，亦或兩個都是他。

　　 月尾，當悠揚的鐘聲響起，夏雨不再細看熟睡中的徐然，機械性地做完每個步驟，然后走上出租車走上不知名的地方。

　　 “嗯~~！”徐然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迷糊地拿起鬧鐘。

　　 “啊~~遲到了，慘了，慘了……。”徐然在匆忙洗刷中突然想起，“老公哪去了？”

　　 “我愛你，我想去，未知的任何命運。我愛你，讓我聽，你的疲憊和恐懼。我愛你，我想親，你倔強到極限的心。哪里都一起去，一起仰望星星。一起……”徐然的手機鈴響響起了老公最愛的SHE的《我愛你》。

　　 “你好，你找誰？”陌生的電話號碼，徐然拿著牙刷疑惑地點擊接聽。

　　 對方是個男人，簡單的詢問徐然的身份后，男人回答自己是派出所的警察。想想自己跟警察八輩子都打不著關系，徐然很驚訝。這只是前菜，接下來的每句話猶如讓徐然墜入冰窟。

　　 “我們抓到一個叫夏雨的男人，他殺人未遂被我們現場抓捕。我們從他的手機找到你的電話，我們想你現在過來確認。”

　　四、 奢望母愛

　　 派出所，會見室，夏雨低頭握住徐然的手低頭痛哭，口里不住的說對不起，閉口不回答徐然的問題，徐然也只能痛哭。她不明白，溫文爾雅、細心體貼的丈夫會是劊子手。警方剛才已經跟徐然交代，從夏雨的作案手法入手，警方摸索到了某些受害者的死法與夏雨的作案手法極為相似，而且夏雨對此也供認不諱，估計是受不住良心的折磨。

　　 徐然沒有得到任何讓她滿意的答案，夏雨只是一味的說對不起，要徐然一個人好好活下去，他這生已經毀了，如果還有來生，他一定會做一個真正的好丈夫。

　　 夏雨的案子進展的很順利，因為夏雨對所有供認不諱，不久后他將執行槍決。

　　 夏雨槍決的那天，真的下雨了。夏雨對押解他的人說下雨天真的很討厭，不是因為他叫夏雨就真的喜歡下雨天，其實他最討厭下雨。

　　 夏雨槍決不久徐然收到了夏雨的絕筆書。

　　親愛的豬：

　　 我是個怎么樣的人，其實我也不知道。可笑吧，可事實就是這樣。

　　小時候，在我的印象中父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天都在吵罵，我恨透了他們。母親因受不了父親在人前溫文爾雅、老實忠厚，在家里卻是脾氣暴躁，動輒就打罵母親，所以她走了。母親走后，我就成為了父親的出氣筒。經常打罵我，不斷在我耳邊罵母親是個**，他詛咒母親不得好死。母親不在了，就再也沒有人疼我了。我感覺到很孤單，很無助。

　　有一天我終于解放了，那個可恨的男人意外死亡。他出殯的那天，我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流，相反我很開心。我在家等了許久也沒盼到母親的歸來。我變賣了所以的東西，收拾簡單行李離開了所謂的家，開始一個人生活。

　　我不知道一個人要怎么生存下去。我每天都在尋找母親的消息，可是人海茫茫，大海撈針，一場歡喜一場夢，我單純的以為可以找到母親的想法被現實打碎了。

　　母親走后我就一直期待哪一天母親能夠回來帶我走，可是她始終沒有出現，我開始恨她，我恨她當初一走了之，不理不顧我的感受。她完全可以帶我走，可是她沒有。留下一破玩具算什么？那東西能代替我受父親的折磨嗎？我恨透了她。

　　你知道我是很愛你的。可是我經不住那些成熟女人的誘惑，因為他們能讓我找到些許的母愛。

　　我會選在初一與成熟的女人偷情，我奢望母愛。可是我恨母親拋下我獨自一人受苦，不肯回來找我，所以我又恨透了那些與母親年紀相仿的女人。每當十五月圓時刻，我的心就會壓抑不住，我恨別人都是母子相伴，我卻是一個人孤孤單單。我恨母親，我必須發泄，否則就會覺得心好像要爆炸。于是我找到了一處秘密場所，在那里我可以盡情地用盡手法虐待她們，折磨她們，直到我的心……大概是好受些吧。月尾的時候，我可以說已經絕望了。所以我會在午夜尋找那些丟下自己孩子出來鬼混的女人，我恨那種女人，因為我恨母親的所作所為。

　　每當午夜的鐘聲響起我就會出動。

　　也許你會問，你每天都跟我睡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有時間出去作案。記得我們每天睡前一杯的牛奶嗎？對，我在牛奶里面做了手腳。每當我要出去，我都會在你的牛奶里面放安眠藥。還記得我說過床底的密碼箱要到我們老時才可以給你看，當時你還很開心的說我很浪漫。其實那里面裝的只是一套白色西裝和一些裝扮的東西，每當我出去的時候我都要打扮成另一個我，一個連我都認不出的一個人。很可笑吧，你竟然擁有兩個丈夫。

　　很愛你，可是我的本能讓我無法解釋所有一切。

　　不要原諒我，因為我不值得你原諒。

　　 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