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主任室,瘦削精干的曲主任早站在門口迎接。
“歡迎歡迎呵,小冷小茹請進(jìn),快請進(jìn)。呃,還有克服呢,你也請進(jìn),別攔在門口呢。”
呆頭呆腦的克服自然沒聽出什么,而是高興的邁步而入,一屁股坐曲主任對面的椅子上。冷剛和茹鵑卻會心的對視一笑,對曲主任立刻有了幾分好感。
曲主任拎起水瓶,先給二人倒了水,再給克服倒。
曲主任一面倒水,一面說:“克服,要講拎這玩意兒,我可沒你在行。說說,達(dá)股究竟家出了什么大事兒?”
“達(dá)軍在幼兒園摔倒了,嗨聽說是三層樓高,怕不得活了。達(dá)股本來親自來的,這下趕幼兒園了。”
“哦哦是這樣,真是大事兒呢。”
曲主任一揚(yáng)水瓶,把木塞和水瓶一齊遞了過去:“勞駕,到下面灌點新鮮開水送上來。”,克服就伸出雙手接過,屁顛顛的起身下樓去了。
回過臉,曲主任笑容可掬,熱情洋溢。
“小冷小茹,稀客啊稱客,平時間請都請不來喲。咳咳,現(xiàn)在請二位領(lǐng)導(dǎo)來呢,主要是想?yún)R報一個重要發(fā)現(xiàn)。”
二人拿出紙筆在手。
冷剛說:“曲主任,你太客氣了。我們不是領(lǐng)導(dǎo),只是辦事員,快不要這樣叫了。”
“辦事員就是領(lǐng)導(dǎo)!今天的辦事員,就是明天的領(lǐng)導(dǎo)。凡是公司下來的人,就是我們基層門市部的上級和領(lǐng)導(dǎo),小茹,你說對嗎?”
茹鵑猝不及防,吶吶的答道:“是啊是啊,曲主任說得對。”
冷剛瞟瞟她,又看看曲主任。
曲主任正低頭拉抽屜,取出一卷邊緣兒泛黃的紙張,放在玻板上:“八十年代啦,日歷又翻了一大圈兒,我們這些老家伙也老啦,該入土啦。”
然后,小心翼翼的攤開,喜形于色。
“看看,米芾的《研山銘》,真跡啊真跡。”
曲主任指著攤開的絹紙,瘦削的手指頭在離紙二寸高的地方,指指點點:“瞧這骨架,瞧這筆法,沉頓雄快,跌宕多姿,結(jié)字自由放達(dá),不受前人法則的制約,抒發(fā)天趣,真是米芾大字作品中的罕見珍品。”
聽他這么一說,冷剛和茹鵑都站起來湊過去,一左一右圍著曲主任觀看。
二人都對書法是門外漢,因此只能洗耳恭聽。
但見那絹紙早已泛黃,邊緣還有幾個蟲蛀的斑點。最左上角,還有一小灘晦暗的痕跡,好像是茶水不慎打倒在了上面。
但那上面的墨字卻澤光依舊,漆黑漆黑的散發(fā)著烏亮,一股濃郁的遠(yuǎn)古味兒,迎面撲來。
“史傳,米芾的《研山銘》,是絹本手卷,行書,卷縱36厘米,橫136厘米,用南唐澄心堂紙書寫行書大字三十九個,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曲主任瞟瞟二個大學(xué)生,侃侃而談。
“沒想到在這兒發(fā)現(xiàn)了它,大家看,這絹本手卷,書法,尺寸,莫不與史傳中的真跡相同。嗨!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斷定它是真跡本。”
二人沉默不語。
二年前的那件高仿臨摹品,教訓(xùn)太深刻,至今人人都記憶猶新,引以為恥。可不知始作俑者的曲主任,這次又如何信心百倍,輕易斷言?
是忘記了前次的奇恥大辱,還是真的認(rèn)定它就是米芾的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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