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市

　　這個女孩是我的老師安德烈在江的集市上遇到的鄂倫春族女孩兒！那時每年的集市是這條江的重頭戲，集市會持續幾天綿延幾公里，全省的人都會來這里買賣！你看她后面就是我們剛才的江，后面散散點點地就是綿延幾公里的集市！

　　那天他讓他父親的司機開著車帶他在江邊逛逛，正好江堤邊上的路都被集市的攤床沾滿了！熙熙攘攘地人群在他的車前面走來走去，他索性拿著速寫本下了車，擠在擁擠地人群當中隨著人流向著集市里面走去！

　　在擁擠的人群中他看到了一個少女在攤位上忙活！那時正是夏天，江堤旁的葉子綠油油的！那個少女額頭上用一駝色水波紋裝飾的白色頭箍！頭箍在她面頰旁垂下駝色的珠鏈，她穿著一身白裙，上面繡了很多駝色的浪花紋！她的領口和袖口則繡著駝色的裝飾，他當時就被這個鄂倫春姑娘充滿活力、利落的動作、美麗的服飾吸引住了！你看這個畫像，許東指著這個畫像給她看，“她站在那里身上充滿了單純又淳樸的力量感，他就被她身上這種天真無邪又俏皮熱情洋溢著的火焰充滿了，也被她民族服飾中隱含著的神秘因素，他就站在他旁邊給她畫速寫！她忙著吆喝著擺在攤位上的水貂毛、麋鹿皮和各式各樣的用樺樹皮做的手工藝品！漸漸地她的企盼和充滿希望的眼神變成了失望的神情！就在畫速寫的那功夫，安德烈看到行人大都過來翻翻看看，和這個異族少女搭訕兩句，但買的很少！那時候日本人已經統治了這個城市，集市上的生意已經大不如前！”

　　佟雅聽到這里，心里猛地一緊！她很害怕聽到這兩個詞，一聽到這個詞，她的直覺讓她的心里關閉了自己的耳朵！她好像她自己的身體被割裂了一樣！

　　“她看到了我的老師，但是她不知道他拿著一只筆和硬紙板總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在做什么！她著急把毛皮銷售出去，也沒功夫理他！過了一會還不見人買，她就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他這時走過去，把畫的速寫遞給她。

　　“送給你的畫！”他把畫遞給他，她看那畫上飄逸著陽光般笑靨的自己勉強笑了笑！

　　她抬頭看著他害羞起來！當時我老師是個英俊、害羞、靦腆的青年！20歲！

　　“我老師問她從哪里來？她說是跟著哥哥從海爾堤來的，來這里賣打來的貂皮，還有一些自己做的樺樹盒、木雕，哥哥在集市的另一頭也擺了一個攤位。安德烈拿起那些樺樹精美的盒子還有精致的木雕。他問是誰做的，她說是自己做的，他驚詫于她的手藝，可是她發愁地說從一早她來到現在一件東西也沒賣出去！他問她如果賣不出去怎么辦？她說如果賣不出去，只能和哥哥回家了！他看著她眉頭緊鎖，突然有個念頭在他頭腦中一閃！他讓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他全要了！她睜著她大大的圓眼睛，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催促著她，她聽他的趕緊從后面拿出了兩大布袋子，把貂皮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放在布袋子里，又把樺樹皮做的精美盒子和一些木雕收拾到另一個袋子！她問他送到哪里去？他笑了，問她這些一共多少錢！她在那里算了半天，說了價錢！他就把自己的錢包掏出來一股腦兒的把錢包里的錢都給了她！她看了看，太多了！執意要還給他！他看執拗不過她，只得緊把她數過的多余的錢拿了回來！

　　她問他要把這些東西送到哪里？她可以把哥哥叫過來，一起送到他想要送到的地方，他說不用那么麻煩，轉頭在江邊找了一個扛活的粗壯漢，跟他說了兩句給了他一張票子！那個大漢就過來像提了兩個棉球似的把兩個大包裹扛著走了！

　　她看著他手足無措起來，要知道她剛剛擺上攤位，所有的東西就都被他買走了！

　　“你跟我去逛逛吧！”他跟她打著手勢，讓她跟他走！她躊躇起來，他問她以前逛過這個城市沒有？她搖搖頭，跟他講每次來都勉強地賣點東西，不過來這個市場總歸比價格要賣得高些，除去路費還是會攢下一些錢！他問她要在這里呆幾天，她說要看賣東西的情況！我的老師這時才明白他買下了她全部的貨品，這就意味著她要愈來愈早的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