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樓是隍都城里最高的建筑,地面三十六層,一百零八米。
站在樓前的人仰起頭來是根本看不到頂層的,主要還是由于隍都城終年被迷霧所籠罩的原因。
但身處雙子樓頂層的人所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放眼望去,天空一片晴朗,極目遠望,可以看到數十公里外的群山環繞,仿佛是碗的邊沿一般,而若大的隍都城就在這個碗的里面,說來奇怪,不知什么原因,雖然有迷霧所籠罩,但站在三十六層的高度卻能將隍都城的一切看得十分清楚,透過那層迷霧,一街一巷盡收眼底。
雙子樓的造型也是極其怪異的,它是由兩幢一模一樣的高樓組成,分南北二座。兩樓平行而立,間距二十四米,最令人感到驚奇的是,這兩幢高樓的樓體是扭曲著的,仿佛被可怕的龍卷風曾經修理過一般,扭曲的方向角度都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兩棟高樓的每一個對稱點的間距都是二十四米,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有人說這兩樁樓就象一對同卵雙生的孩子一樣,所以稱其為雙子樓,但還有一些人則說,這兩幢樓的形態如同一對基因組合,其樓層就如同染色體一樣,只是多出了十二對而已。
吳桐所創辦的影視公司就在雙子樓南座的第七層,704號。
范昆與小高此時已經坐在了吳桐的辦公室里,接待他們的人名叫朱強,是公司的藝術總監,也是公司的頭牌導演。
“公司是我和吳桐共同創辦的,在四年前,我和吳桐做了一個電影項目,所以創辦了這個公司?!敝鞆姴粷M三十,身材瘦小,與吳桐形成鮮明對比,但眼睛中卻透著精明,他也是剛剛知道吳桐的事情。
“據你所知,吳桐得罪過什么人沒有?”范昆詢問道。
朱強搖了搖頭:“我想不出他能得罪誰,不過財務方面,我就沒有發言權了,我主要負責拍攝,活兒都是他攬來的?!?/p>
范昆相信朱強是一個狡猾的家伙,他在極力地表明自己的清白:“那你們的業務主要是拍電影?”
朱強笑了:“我們只拍過一部電影,就是四年前的那一部,”說著,他有意無意地抬頭看了看旁邊墻上的海報,“大多數時間還是以接廣告做電視欄目為主?!?/p>
范昆點了點頭,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張海報上,畫面極具有沖擊力,一件紅色的長裙在雪地中盛開著,很立體,卻沒有半點女人的影像,讓人想到是一個穿著紅衣的靈魂在翩翩起舞。
“為什么不拍電影了?”范昆問道,接著他補充了一句:“聽說這部叫《舞》的電影曾經還獲過獎?!?/p>
朱強有些郁悶,嘆了口氣:“票房不盡如人意,所以我們還是決定戰略轉移到廣告上來,事實證明我們的做法是對的?!?/p>
范昆并不是一個喜歡看電影的人,這個問題他也就沒有追問下去:“能說說昨晚你和吳桐的情況嗎?”
“我和吳桐昨晚見了一個客戶,然后就分開了,吳桐說有人約他,我就自己回家了!”朱強平靜地回答道。
“有人約他,誰?”
朱強曖昧地笑了笑:“隊長,是這樣的,一般那么晚吳桐說有人約他的時候,我從來不會多問的,很可能涉及到隱私?!?/p>
“這種事是經常性的嗎?”
朱強點了點頭:“你們是警察,所以我可以回答情況是這樣的,如果你們是記者,我什么都不會說的?!?/p>
范昆心里鄙夷地哼了一下,表面上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們不是記者,你說的話不會流到外界的。那你們分手時大約是幾點?”
朱強想了想:“大概十點鐘左右,我不能肯定。”
一切與小高所調查的情況是相符的,很顯然,昨天夜里,吳桐與朋友分開后便去赴約,看來那個黃亭子酒吧中的女人是專門等他的。
范昆想起案發現場并沒有找到吳桐的手機,看來只能去信息部門查詢一番了。
“還有一個問題,你知道一個名叫林川的人嗎?”范昆盯著朱強問道。
朱強似乎猶豫了一下,反問道:“你們怎么知道林川的?”
這個反問讓范昆看到了希望,急忙追問道:“我們在吳桐的家里發現了一份只有幾頁紙的劇本,上面署名是林川?!彼⒉淮蛩悴m著朱強。
朱強的眉頭似乎動了一下,然后輕松地笑了笑:“林川是我們以前接觸過的一個編劇,不過他的作品……事實上,他的作品很糟糕,我們根本就不打算采用?!?/p>
“原來是這樣,”范昆從懷里拿出劇本來,“請問你看過這個劇本嗎?”
朱強看了一眼,劇本名字叫《戲夢》,他的臉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搖了搖頭:“沒有……是這樣的,吳桐有時候會從一些編劇手里要些劇本,但只有他覺得項目不錯,值得往下做一做的時候才會跟我說的?!?/p>
“你剛才說你們只拍過《舞》這一部作品。”
“是的,因為有時候我們說一個項目,開始認為還不錯,但后來就pass掉了,我的意思是還是沒能做下去,各方面原因都有?!敝鞆娬J真地說道。
范昆點了點頭,他雖然不太明白影視方面的事情,但項目做不下去的事情卻是經常見到的。
“最后一個問題,你能告訴我到哪里能找到這個林川嗎?”
朱強想了想,然后說道:“隍都大學社會科學系心理學專業,我知道他現在那里學習!”
范昆愣了一下,這個林川不是編劇嗎?為什么又在上學?但這個問題他并沒有追問下去,也許見到了林川,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離開朱強的時候,范昆出于職業的敏感性,總覺得朱強隱瞞了什么,他仔細地把那些對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卻實在找不出問題所在,于是也就作罷了。與小高趕到隍都大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
隍都大學雖然是隍都市唯一的一座高校,但也只是一個地方性學府,在全國根本沒有一點名氣,所接收的學生也大多是隍都本地人,由于住校的人比較少,此時校園內已經變得安靜了。
范昆與小高直奔教務處,還有一名值班的老師,聽說是來的人是警察,他立即十分配合地拿出了名冊,但完全出乎范昆的意料,名冊中根本就沒有林川的名字。
“會不會搞錯了?”小高問道。
范昆皺了一下眉,朱強說話的語氣不象是騙人,他似乎也沒有理由騙人,但為什么這個林川不在這里呢?
值班的老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你們說的這個林川多大歲數了?”
范昆猶豫了一下:“應該不是適齡的,他在社會上工作過?!?/p>
值班老師轉身到了檔案柜前,從里面又拿出一份花名冊來:“我們也有脫產的學生,或修第二學歷的?!币贿呎f著,他一邊翻看,突然指著一頁說道:“在這里呢!”
范昆拿過了名冊,按照值班老師所指的看過去,“心理學脫產班,林川,男,28歲?!?/p>
“就這些?”范昆顯然有些失望。
值班老師搖了搖頭,面露難色:“脫產的我們不會記太多的,您只能找他同學或老師問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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