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人魚傳說

　　美國動物星球頻道近日公布的研究理論認為，海洋中可能確實存在類似“美人魚”的生物，它們的真身是古猿在進化成為人類的過程中出現的一個分支——“海洋類人猿”。

　　根據這一理論，在古猿進化成早期人類的過程中，有一部分古猿進入了水中生活，成為“海猿”，它們可能在進化過程中逐漸消失并被人類遺忘了，卻以“美人魚”的神話形式在人類記憶中流傳下來。盡管類似“海猿”的理論經常被視為偽科學，但諸多證據顯示早期人類的確生活在海洋附近，而且他們在非常早的時候就具備了驚人的航海能力。在希臘主陸與附近海島上都發現了10萬年前穴居人使用的工具，證明他們那時候已經能夠乘船旅行。

　　動物星球頻道的查理.福利說：“人類與其他靈長類有著顯著的不同，但卻有許多與海洋哺乳動物相似的特征，比如手指指甲的蹼狀結構以及皮下脂肪等。此外，我們還有游泳、控制呼吸的本能。人類最長可屏住呼吸20分鐘，遠比其他陸地生物更長。”

　　黑夜的幕布下，人類結束了一天的繁忙，休憩在了蒼茫的大地上，繁星點綴的星空就像一個聚寶盆，一條條、一顆顆珠鏈懸掛上方，璀璨而耀眼，遠在天邊，卻又覺得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廣袤無邊的汪洋，倒映著星藍色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翻涌而來，就像慢慢堆積起來的綢緞，一捆了，又華麗地甩開，漸漸消失在暮色下的地平線。

　　海面上一條美人魚以矯健的身姿和海浪展開著速度的激情，你追我趕，有時以一個華麗的雀躍高高翻騰起身子，一會又倏地鉆入茫茫的波濤中，唰地又從某個海平面露出上半身，興奮地甩了甩長長的黑發，金瑩的水珠珍珠般從她的發間飛揚灑落。

　　迎著頭頂大大的一輪明月，沐浴著日光傾斜在全身上下的肌膚，仿佛從天國而來的一個精靈，渾身金光熠熠，仙氣滿溢。

　　“美美，現在你游泳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我都快趕你不上了。”身邊一條灰白色的海豚對著美人魚說道。

　　“你也不看看我們美美是誰，可是世界上最美最漂亮的美人魚哦，當然要比一般人魚出眾出彩了。”趴在海豚脊背上的一只灰綠色的小烏龜伸出手掌大加贊美。

　　“木木，小灰，你們就別那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實我們人魚個個都是游泳健將，個個出類拔萃，他們擁有著許多我還沒學會的本事呢。”這條美人魚叫‘美美’，她微笑地說道。

　　“游泳健將這個稱謂，這個世界上，海洋族類里只有我們和人魚才可以相媲美。”一條藍色的飛魚從這頭飛到那頭，飛來飛去地好不熱鬧。

　　“藍兒，如果論速度，你們飛魚肯定是海洋中速度的佼佼者，我們人魚甘拜下風哦。”美人魚樂呵呵地謙讓著。

　　“你們看，今晚的月亮多美多圓啊。”海豚木木仰望著頭頂贊嘆道。

　　“真恨不得一口咬住。”小灰舔了舔小舌頭。

　　“唉……”美人魚抬頭皺眉，沉沉地哀嘆道。

　　“怎么了？”三個伙伴異口同聲地問道。

　　“魚，只是心里的一個想法，自由自在才是我們的信念。記得這句話是媽媽跟我說的。”美人魚水靈靈的眼睛瞬間充滿著一股迷茫。

　　“你不想當人魚了？”飛魚藍兒很干脆地問道。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再過一年后，你就要嫁為人妻了，為這個而苦惱呢？其實啦，你們人魚的那個男子還是不錯的了，看他還對你那么好，相信我的眼光。”海豚木木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再過一年也只是成年，誰說成年就一定得嫁人妻了，真沒譜，你們人魚族定的規矩還真爛，和人類一樣的爛。”海龜小灰不滿地搖搖頭。

　　美人魚茫然地搖搖頭，依舊盯著天上那一輪明月，滿臉地惆悵。

　　“傳說人類在月亮上面住著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子，叫嫦娥，你們說這是真的嗎？她一個人住在上面難道不孤單嗎？”美人魚手指月亮感嘆道。

　　“你呀，就是瞎想，想太多了，都快把自己想老了，既然是傳說就肯定是假的唄。”小灰果斷掐滅美人魚的念頭。

　　“美美，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做人魚了？”藍兒輕聲細問道，“我記得以前聽你媽媽說，你經常跟你媽媽抱怨做人魚孤單，沒意思，很羨慕和向往人類的生活。”

　　美人魚抿了抿嘴角，沉默著不說話。

　　“完了完了，你肯定被誰給洗腦了，你也不想想我還剛從人類世界逃出來，你又要奔向罪惡的深淵，我知道人類有多惡心，你還向往呢，我吐死了。”小灰稀里嘩啦連帶手舞足蹈地數落道。

　　小灰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被人類抓走，之后被一個企業的大老板給買走養在了辦公室的玻璃缸里，每天面對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聽著那個男人的抱怨，以及看盡了人世間的一切冷暖人情，早已從一個小小的辦公室里面看透了整個世界，所以小灰是個地道的人類通。

　　“這個我贊同小灰的觀點，人類不好，其實你向往就等于白向往，還不如踏實地做自己，在海洋里自由自在地多好，無拘無束。”藍兒和小灰相互擠了個眼色。

　　“其實，人類也并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壞啦，我看還是蠻好的啦。”海豚木木嘟噥道，“有時候，當我們擱淺的時候，人類還救過我們呢。”

　　“胡扯！那也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人，出于良心的不安才救你們，你怎么不說說被抓去在海洋館里戲耍供人娛樂觀看的，你的那一部分同胞呢？”小灰嚴厲反駁木木的想法。

　　“說實話，你們可別罵我哦，我還真的很希望做個人，真的。”美人魚誠實地向這三個可以說心里話的伙伴說道。

　　美人魚真摯而清澈的眼神看著她的三個朋友，使得那幾個朋友原本有一堆理由去阻礙和干涉她想法的話都被活活地咽了回去，挺著肚皮，相互擠眉弄眼地沉默著。

　　“我是在開玩笑啦，你們真是太嚴肅了。”美人魚笑嘻嘻地掬起一瓢水潑向她們，“我們一起再比賽吧，看誰第一個到我的家園。”

　　說完，美人魚一頭便扎入海水中，一會就從另外一處翻越而起，大聲歡呼著。

　　美人魚的家園在海洋中一個很神秘的島嶼上，這個島白天會隨著海水自然而然地隱沒在海平面下，而夜幕降臨，島嶼又會隨著地殼運動漸漸浮現出海面，這座島沒有別的種族，只有將近上百條人魚生活在那里，那里是他們棲息和居住的場所。

　　島上都是金光燦燦的巖石和洞窯，連泥土也是金色，島上只有兩種植物，一種是紫色的郁金香，另一種是紫色的椰子樹，為什么在既沒有泥土而且還沉沒在海水下的島上能存活這些植物，誰也不清楚，每當島嶼沉沒在海水下時，這些植物就會縮進各自的罅隙中隱藏起來以此躲避海水的侵蝕，而當海島露曬時，這些植物又瞬間像淘氣的精靈從罅隙中重現自己生機勃勃的生命力，在這座不大的海島上釋放出自己頑強的生命力，而這座島又被人魚們當做自己的家園，稱為紫金島。

　　這座紫金島至今未被人類發現，這就成了蒼茫海洋中唯一的瑰寶，由此更是成了人魚最好的夢幻家園。

　　美美喜歡獨自在紫金島上衍生而出少有的幾塊礁石上盤坐著，眺望著黑幕下的遠方，而那遠方是大陸的方向，是人類居住的地方，是熱鬧非凡的人間地帶。

　　“喂，大小姐，你就別再看了，難道就不怕得頸椎病啊。”小灰喜歡和善良單純的人魚呆在一起，據他說他剛從混沌不堪的人類世界回來，需要在靈魂深處的地方清洗一下自己，去除糟粕，回收圣潔。

　　人魚美美也很喜歡和小灰呆在一起，因為他經常會跟自己講述一些關于人類世界的事情，那些美麗的，新鮮的，糟糕的，邪惡的，等等的那么多令她聞所未聞的東西，是那么地令她欣欣向往和充滿著希冀，心中早已繪畫著各種各樣的人類世界的藍天，漫天飛舞。

　　“小灰，你能幫我嗎？”美美低頭看著小灰。

　　“別，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過，我怕了你了。”小灰馬上轉過腦袋，他害怕看見美美那雙清澈純真的眼睛，仿佛能洞穿誰的心思似的。

　　“看來，我這輩子……也只能在海洋中渾渾噩噩地度過了。”美美鼓起小嘴，一聲沉沉地嘆息。

　　“海洋有什么不好的，那么大一片地方，又不用誰跟誰爭地盤，春夏秋冬還能看見各類海洋族群從眼前來來去去的，多么熱鬧，怎么會是渾渾噩噩呢，而且你即將成年了，快要嫁人了哦，在人類世界里快嫁人的女人可不能隨便亂跑的，得遵守三從四德的，安安分分的才行。”小灰仔細認真地給美美講了一堆殘缺保守的大道理，以此扼殺她心中萌動的想法。

　　“真的嗎？”美美有些懷疑地看著小灰，心里還是不能平復。

　　想起小時候媽媽經常給自己講如果有夢想就要勇敢地去闖去追，到老了就沒機會了，千萬不要留下終身地遺憾，哪怕追逐失敗了，那也是自己付出過，無怨無悔才好，這些話美美時刻記在心里，雖然媽媽去世許多年，媽媽那漂亮而自信地英榮樣貌始終如雕塑般映在自己的腦海里。

　　有時候，美美也在時刻琢磨著媽媽說過的話，難道這些話也代表了媽媽有過悔恨或者沒有實現自己的夢想而抱憾終身嗎？其實身為一條人魚，那么卑微與渺小，又能做些什么呢？

　　“喂，又老年癡呆啊，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沒啊？”小灰爬在美美的大腿上，用手掌拍了拍道。

　　“一半一半吧。”美美望著遠方笑著。

　　“哎，我真服了你了，真不知道給你灌輸了那么多的人類世界的思想是對還是錯，還是我自己首先得閉嘴？”小灰掌了下自己的小嘴。

　　“小灰，你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美美將小灰捧起，捧在自己眼前。

　　“我了個去，你又想干嘛呀？我很忙的啦，打敗我的不是你的天真也不是無邪，而是誘惑，好歹我也是個堂堂的男性公民，不要這么看著我好不好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小灰的臉一陣紅一陣綠。

　　“幫我，幫幫我。”美美認真地重復著話語。

　　“你……不會吧？”小灰狂搖腦袋。

　　“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想一直呆在海洋里面，我想去人類世界走走看看，哪怕一天，一小時也好。”美美動情地吐露出自己的心聲。

　　“可是你得知道，你只是人魚，而不是人，想去人類世界，那你的這條魚尾巴呢？是想做魚翅還是標本？”小灰手指美美那條漂亮而深藍色的下身，“要不要我給你做個輪椅算了。”

　　“小灰，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美美有些失望地瞅著小灰，她知道小灰不想讓她踏足人類世界，一直教導自己人類多么可怕，多么窮兇極惡，無非就是嚇唬自己。

　　“那好吧，不開玩笑了，那你想咋辦？反正我也不是觀音菩薩，用不著給你指點迷途的方向，還有那斷橋上面也沒有你要等的許仙。”小灰一看既然也嚇不住她，就耍起了無賴模樣。

　　美美瞇了瞇眼，氣嘟嘟地看著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