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聽勸
昨天晚上“鬼不沾”跟著“氣蛤蟆”去喝了一場舒心酒,大早起來,他咂嘴舔舌還沒恣暈完呢。“嗯,叫我說,城里就是他奶奶地不孬,酒店里不光餐桌上鼓搗得菜品花樣多,就是那半斤裝的據說加了這補品那補品的棕紅色的勁酒品咂著也挺有滋味兒。哪里也不像我家這破地兒,兔子都不情愿來拉屎的去處,別說大酒店了,就連路邊小吃店都稀罕的跟國寶大熊貓似的。”
數落罷,“鬼不沾”又生開村里人的閑氣了。“這些死屄爛眼子窮棒子命,你們憑啥就不聽‘氣蛤蟆’的勸呀?只要是全村順利拆遷了,過上個三年五載的,不用出村莊去,不也遍地是大酒店了不是!”
而提起“氣蛤蟆”三個字來,“鬼不沾”忍不住也夸說“老油條”給王長遠起的這外號貼切了。“這個老混蛋王八蛋,你給王長遠起的這外號真賊精啊!”念叨著,“鬼不沾”忍不住又尋思起昨晚上宋鳳成的窘樣來。“呵呵,宋鳳成你這個龜孫子,昨晚上可叫‘氣蛤蟆’把狗小子灌暈乎了。我治不了你是不假,可從今往后我那王老弟能強壓你一頭了不是?往后的日子,哈哈,宋鳳成你這小王八蛋哎,滾邊玩去吧!”
“鬼不沾”正坐在堂屋爐火旁自言自語呢,院子里的黑狗狂叫上了。
聽狗無端地狂叫開了,“鬼不沾”知道來外人了。“誰這么早來我家呀?除了我爹,我叔,我哥,我嫂子跟侄子來,可沒旁人。就是他們來了,狗也不會這般叫啊。”
“鬼不沾”還沒來得及伸頭瞧瞧呢,卻見宋松推門進了屋。
見是宋松,“鬼不沾’急忙站起身,客氣地說:“哎喲,宋家大兄弟,你咋有空來我家串門了呢?”
宋松沒對著“鬼不沾”客氣,張嘴便說:“王主任,我不干拆遷動員小組員了,你另請高明吧。”
說罷,宋松就想轉身回去。
“鬼不沾”急忙一把拉住他,親熱地說:“宋家大兄弟,你可不能拆二哥的后臺呀。那你不妨說說,為啥不干了吧?”
宋松扭回臉來,瞧了瞧“鬼不沾”,說:“不為別的,開春了,我家里缺人手。家里有羊有豬不說,地里也得上糞開犁了,月月她媽一個人哪里忙得過來呢。”
“哎喲,宋家大兄弟,咱村里的拆遷動員工作就要打開局面了。只要一打開局面,就勢不可擋了,你那些田地,立馬就得收回來了。田地收回來了,你還下地干啥去?”
“是么?我覺著可不準頭。”
“哎喲,宋家大兄弟,你不相信我,你還不相信辦事處來的王主任嗎?”
“他呀,更難說!”
“哎喲,宋家大兄弟,你不相信我倆也中,可你總得為今后的出路考慮考慮吧。”
“嗨,不就是住的地兒嘛,你瞧瞧,我身材不高吧,身板也不寬吧,占顧那么多地方干啥呀?”
“哎喲,宋家大兄弟,你說這話可就差了,誰來世上走一遭,不想多占顧些是一些呢?”
“嗨,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這一輩子,只要是別渴著餓著,也就行了。”
“聽聽,聽聽,宋家大兄弟,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心里有怨氣。要不你說說,誰對你說閑話了,你說聲,二哥替你出這口氣去!”
誰知宋松聽此,卻說:“王主任,你別勸我了,我不干就是不干了,沒旁的緣由。”
“哎喲,宋家大兄弟,你說這話,我可就替你惋惜了。想當初,還是我照看你,推薦你進的拆遷動員小組呢。我就尋思著,等完事了,多少短不了你的好處。你尋思尋思,這樣半途退出了,可不枉費了二哥對你的偏愛之心呀!
“哦,那,在這里,我謝謝王主任的好意了,但我有特殊情況,我還是決定不干了。”說著,宋松硬轉身走出屋門,急急離開了。
見宋松走了,鬼不沾伸頭喊道:“世上可沒有賣懊悔藥的,等二年拆遷成了,你可別后悔喲!”
“放心吧,我準不會懊悔的。”
“鬼不沾”一甩屋門,對著宋松的背影罵道:“龜孫子,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臉大啊,我叫你進拆遷動員小組里來,還不是為了你爹宋吉臣的面子嘛。你就是不干了,老子照樣玩得轉!”
吃過早飯,“鬼不沾”到村委去了。他自然尋思不著,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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