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按著先生的要求,跟著棋道人學習對弈,跟著那對賣字畫的夫妻學習書法、畫技。至于琴之一類,先生卻說那玩意太過裝逼,不學也罷,便隨便尋了個由頭打發(fā)了事。
可是林道卻是個缺心眼,想要學個盡善盡美,既然四藝之中已學其三,再學撫琴又能如何?于是整天纏著先生,要先生教他。
先生無奈,只好板著臭臉告訴他:“老子不會,自己學去!”
林道吐了吐舌頭,心里卻極其鄙視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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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得空,趁著月明星稀,林道終于回到了久違的那間破草廬前,看著面前的雜草堆,臉上滿是追憶之色。
還記得三年前,自己就曾經(jīng)睡在草屋旁的草垛上,買了兩壺酒,享受著自己得之不易的美味佳釀,很是愜意。
只可惜喝了一壺,便遇到了偷酒喝的先生,這才有了之后的種種遭遇,現(xiàn)在想來,卻也只是一番感慨罷了。
林道穿著先生穿剩下的布鞋,緩緩爬上草屋,跳到草堆上,躺了下來。
嘴里叼著一根麥稈,時光仿佛倒回到了從前,林道還是那般沉默的看著天上的明月,眼波流轉,像是在向那片皎潔的月光問好。
遠處沒有炊煙裊裊,寧安鎮(zhèn)的人們習慣在天黑之前就吃完晚飯,然后一家人坐到炕上,拉拉家常,或者三五人圍坐在草廬下,男人抽著自制的劣質卷煙,女人則坐在男人身后,做些針線活。
林道的眼里從來沒有這些東西,沒有這些人,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們的眼里也從來沒有林道。
而天上的月光仿佛不同,他總能在看月亮時發(fā)現(xiàn),她在對自己微笑,甚至他覺得月亮上定然會有一個世間最美的女子,是她在對著自己微笑。
既然佳人微笑待我,我便以微笑還之。這或許是林道看著月亮傻笑的緣故之一吧。
只是,既然是在月亮上,又豈會只是世間最美?
人間的生活氣息很難被林道所感受到,什么貧窮疾苦,戰(zhàn)火紛飛,林道都不會在意。
也許是冷血,也許是太過世故,他總是把自己與這個世界分離開,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同。
所以盡管這三年來林道變化很大,但其深入骨血的東西,卻一直是原汁原味。他依然是那個小鎮(zhèn)上最為奇怪的一個人,一個沒事喜歡看天,喜歡看云,喜歡對著月亮微笑的傻逼。
傻逼不是別人封的,而是林道對于自己的自我剖析,自我解讀。
林道很沉默,或許他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沉默的那一個人,所以他喜歡安靜,所以當遠處響起有些哀傷的曲調時,顯得很生氣。
林道從草垛上站了起來,順著聲音的來處極目望去。
他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別人打破了這美好的意境,而是他發(fā)現(xiàn)這曲子、這音調,竟然隱隱走入了自己的內心深處,難以自拔。
“先生!”林道來到百步之外的一間土房,對著屋頂那位白衣書生微微一禮,點頭示意。
“有事么?”先生雙手相捧,嘴唇卻是離開了手掌,看著月光下那個瘦弱的少年,問道。
“奧,沒什么事!”
“沒事那便走開!”先生說罷,就欲雙手再捧,放到嘴邊。
“那個,有事!”林道唯唯諾諾,第一次顯得不好意思。
“有事快說,不說滾蛋!”先生依然那般粗暴,說話依然干脆利落。
“先生”,林道鼓足勇氣,上前一步,恭敬的又執(zhí)了一次晚輩之禮,才繼續(xù)道:“我想知道先生剛才的那些聲音算是曲譜么?”
“算!”
“那先生可以告訴我那是什么樂器么?”
“嘴和手!”
“額?”林道尷尬的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再怎么繼續(xù)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
此時,先生卻主動解釋起來。
“這叫肉塤,從遠古就流傳下來的一種吹奏方式。”先生低頭看了林道一眼,看他聽的十分認真,模樣也算虔誠,于是便多說了幾句。
“塤,是上古時期用陶土燒制的一種吹奏樂器,一般呈圓形或橢圓形,有六孔,亦稱陶塤。不過也有石制和骨制的,音色也是各有差異。”
“那先生剛才說肉塤?那是怎么回事?”林道不求甚解,眼神中留露出向往的神色。
“所謂肉塤,就是用手握成塤的形狀吹奏,也叫手塤!”
“那先生能教我么?”林道故意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若是外人看了,定然會覺得心疼。可惜,先生卻是那種少有的明白人。
“想要我教你?”
“恩恩。”林道頭如搗蒜。
“好!”
“好?就這么答應了?”林道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怎么可能答應的這么痛快?這還是先生的風格么?
“屁話,難不成要老子真的去教你撫琴?”先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就開始示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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