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小白臉陳九丙追金小秀的時候,金小秀的干奶上官老太,特別不同意,看不上陳九丙,嫌他瘦。說,男人的肩臂要能頂座山,小東西的個子太單,胸脯沒二指寬,不算男人。
而金小秀有金小秀自己的看法,她說她愛的是人,不是胸脯。
干奶一氣,也就撒手不管,說,那怕你找個再單一點的,筷子一夾就斷,我都不管,是災,是福,你自己一輩子挨去。
這上官老太呢,已經很老了,快九十了,一個人過。看金小秀沒爹沒媽,一個人打老遠地逃到新疆來。經連隊干部同意,就認了金小秀做干孫女兒。給吃給穿**年,人養好看了,要跟老陳三家沒出息的兒子做媳婦?不讓她跟,她偏要跟,沒辦法!
就憑這一點,小白臉陳九丙特感激金小秀,覺得她是那樣地忠于他,愛他,便三天兩天把她金小秀約出來,兩人到城里的飯館、歌舞廳去吃,去跳。
那天,聽電視上介紹,馬勺子市一家最高級的“百事樂”歌廳開張,小白臉陳九丙花了一百多塊,同金小秀進了“百事樂”。
進到里面,覺得氛圍和檔次,的確與別的歌舞廳不一樣,真可謂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橘黃色的燈光,半昏半暗,朦朦朧朧。
人,似乎置身于透明度極低的沙暴中。大廳頂上的那個五顏六色的大轉燈,照得一對對男女,如同沙暴中**的斑馬。在江南絲竹柔柔的音樂聲中,不停地旋動、顛倒。
兩人摟著旋了兩曲,小白臉陳九丙身體單,覺得有些累,頭也有些暈,看那大吊燈,不知是燈在轉,還是人在轉。就丟下金小秀,回到包廂去吃冰淇林。
金小秀卻舞興正濃,不想回包廂,一個人在舞廳里地徜徉了一會,朦朦朧朧,被另一個男士摟去旋了兩圈,然后,那男士很客氣地松開了她。
金小秀覺得仍不夠味,就想到包廂里去把陳九丙拉來,再跳一曲。
這時,那盞桔黃色的大燈,已經熄滅,只有五顏六色的壁燈還能發出朦朧的光。
朦朧的燈光里,人,就象走在彩色的霧中。瞇你的曲中,人,就像碰撞在海綿上。
金小秀來到事先訂好的那個大包廂,見有人正半躺在大沙發里抽煙。就上去拉他進舞池:
“嗯,快點兒嘛,別抽了。”這一聲,嗲得誰聽了誰骨酥。
她拉,那抽煙人,卻故意不起。并且,還輕輕地將她往自己懷里擁。
三拉兩拉,她就沒心跳舞了,軟軟地,順勢倒在那抽煙人的懷里。頓時,兩人在沙發上滾成一堆兒,嘴對著嘴,一個勁地啃起來,壓得沙發吱吱訴說。
啃著啃著,那抽煙人覺得渾身火燒,就解扣松衣,失失慌慌,尋找那金色的港灣……
“秀,秀……”
舞廳里,一個小個男人的叫喚聲,超出了“嘭嚓嘭嚓”的爵士樂。
那小個子男人一邊叫秀,一邊挨著每一個包廂往前尋找。
找到7號包廂,發現里邊有人喘氣。那個小個男人,摸出打火機一照,他的秀連忙坐起來,失失慌慌,一邊裹衣,一邊理頭發。再一看,朦朦朧朧,旁邊還有一個男人,拗起身,點煙。
那小個子男人,馬上很清楚地明白過來,這里已經發生過什么事。
他剛要發作,那男人連忙上來給煙,自報家門說:“沙團鎮的。歐陽慧生。在城里跑推銷。多關照。”說著,還掏了張名片給小個子男人,然后走出包廂。
小個子男人什么也沒吭,氣得把那張倒霉的名片,撕得碎碎的,然后拋向空中。大吼:“金小秀!我們訂的是5號包廂,你跑7號來干什么?嗯?”
金小秀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不對。說:“我以為是你在里邊挺尸哩,誰知道你鉆到哪里去了?陳九丙,你是存心摔開我,找你別的女人,對不對嘛?哼!”說著,頭一偏,長發一摔,搶在小個子男人前頭,走出7號包廂。
在人庭廣眾的舞廳里,陳九丙也不敢太鬧,就忍氣吞聲地跟著金小秀回家。因為,這時的金小秀,只不過是他追逐中的一只小鹿,還不是到政府登過記的合法妻子。所以,陳九丙也不敢對她太緊逼,逼緊了,她可以不讓他追。更何況,金小秀的干奶,連門都不愿讓他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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