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鳴斷了三根肋骨,從把他送到醫院后,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一個月后,他回來了,他回來找余繞秋。
自那日以后,余繞秋冷靜了自己的頭腦,也去警局問了情況,但抓到的都是小兵小將,似乎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恕火中燒的她想要引蛇出洞,每天徘徊在她與海鳴的住處之間,想要抓現形,可是那幫人真是太狡滑了,就是不再犯案,她又仔細想了想,卻又實在想不出她得罪了什么人,恕火無處發泄,食之無味。
當海鳴再次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愣在原地足足有幾分鐘都沒有動。
他消失了,卻又回來了。
左眼的顔色仍舊跟右眼一樣,還是那般的藍。
瞬間所有的驚恐,緊張,壓力與喜悅統統化做一股淚水,她撲上去緊緊的抱著他,她覺得她的世界里已經不能沒有他,只要他還活著,她什么都可以拋開,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不去計較,她發現,她的要求已經降到了最低,她每天只是卑微的祈求能夠讓他活著站在她面前,僅此而已。
“你,沒事么?”余繞秋久久才抬起頭來看著他問。
“沒事,這不好好的么?”其實被余繞秋抱的那一下肋下還是有點痛,但他忍住了,他好不容易才能換來余繞秋對他毫無忌憚的愛,他才不要輕易的松開。
余繞秋撫摸著他的左眼角處,海鳴似乎知道她要問什么,他握住她的手,沖她搖搖頭,余繞秋終于釋然了,她笑得很天真。
很久沒有見過她的笑了,為了這一刻的展顔,他覺得他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這一刻,他們都是幸福的。
突然,余繞秋的電話響了,竟然是那個流浪癖歐若飛。
“繞秋你快點來,翰聞他出事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快點來——”電話那端的歐若飛語無倫次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余繞秋問了半天才問清她在哪家醫院。
她跟海鳴迅速的奔向了市中山醫院,她找到了瀕臨崩潰的歐若飛。
冼翰聞在執行任務時中了槍,失血過多,正在搶救,醫生說血庫沒有他所要的B型血,她說她剛好的B型,可以抽她的,但這間醫院的醫生偏說她就算是獻血,也要按照獻血的程序往血站那邊去獻完了才能給傷者用,她只能聽醫生的去血站先獻了血再由血站轉到這邊來,可是時間卻一再耽誤,她已經沒了主意,她很害怕,她此刻才發現,她是如此的愛他,她不能想象生命中沒有他的出現會是什么樣子的。
余繞秋雖然覺得這家醫院的規定有些奇怪,但此刻她也顧不得太多,只能安撫好友不要太擔心。
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醫生卻給他們帶來了壞消息,傷者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而死亡,歐若飛被驚得背過氣去,余繞秋跟海鳴把她扶到長凳上休息,給她順了好久的氣才緩過來。
她不相信,她一個字也不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說不在就不在了呢?
早知道上次海灘那一匆匆的一眼,會是她見他的最后一眼,早知道那一次之后竟會成為永別,她會立馬告訴他,她是愛他的,她不能沒有他。
可是,人生沒有“早知道”,沒有如果,沒有NG,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論你再怎么追悔,都無法再回到從前。
她跌跌撞撞走到已被白布蓋住的冼翰聞身邊,失聲痛哭。
這時冼翰聞的同事紛紛奔至醫院,他們終于把那個案子給了結了,人該抓的都抓了,他們來不及給自己看傷,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當時情況緊急,也沒能派出個人陪同到醫院來,只好給歐若飛打了電話,沒想到,這一急到出了大事,人,就這么沒了。
他們追悔的同時,更憤恕,王赫與冼翰聞素來交好,此刻一聽那狗血的輸血經歷,他便暴跳得一把揪住那名主刀醫生的衣襟,狠聲問,“為什么不能直接輸血?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兇手殺死了聞哥,你還我兄弟命來!”
他已幾近發狂,雙眼充滿了血絲,好幾個人拖住他才不至于把那名冒冷汗的醫生給勒死。
“你們膽子不小啊,執法人員要求搶救,你們竟然一再的拖延,這是哪門子的規定,把你們院長叫來。”這時一個看似是上級的還算理智,瞪著那名醫生要求見院長。
院長見出了人命,也慌了,趕緊出來解釋了一堆冠冕堂皇的東西,而且一直否認有這項規定,把責任往主刀醫生身上推,主刀醫生也慌了,急忙否認,頭頭見狀便的揮手示意下面把他倆都帶回去慢慢審。
這么大一家醫院,竟然一直在干著這種荒唐的事情,竟然昧著良心靠這些手斷獲取患者的錢,換言之,就是在壓榨生命,而且連死亡邊緣的人都不放過,可見錢對人的毒害有多深。
但是此刻無論是怎么一回事,對歐若飛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愛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從此以后,她已經沒有多少心力去關心其他的事情了,她知道,她的人生從此變得空乏。
那邊警局打電話給余繞秋,告訴她上次那幫歹徒找到了,讓她立刻到警局去一趟。
她在去警局的路上,竟然意外的遇見了她那兩個堂哥,誰知道他們見到海鳴就像見了鬼一樣的叫著,“你怎么還沒死?”,然后便匆匆逃竄,她后來才知道,她叔叔們的公司最終因欠款倒閉了,而她的那兩個堂哥,便是指使行兇的主謀,他們臨被抓走前,還用那種特別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們,仿佛在向她討饒,求她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不要告他們。
但是他們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就算余繞秋愿意放過他們,法律也不會放過他們。
出了警局的門,晚風涼涼的吹著,她看著滿天的星斗,靜靜地靠在海鳴的肩頭。
這幾天,經歷了太多,讓她混亂,歐若飛變成了這樣,鐘一硯也去了青海支教,姐妹一場,竟然走的走,散的散,放眼看去,能夠幸運的獲得幸福的人并沒有幾個,人人都向往愛情,人人都崇尚愛情,然而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真真得到愛情,又有誰能夠私守那份愛一生一世?能夠有幸愛與被愛,是幸運的,能夠堅守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是可貴的,能夠相協共度余生,是幸福的,哪怕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山盟海誓的諾言,沒有浪費的奇遇,但是,能夠一直牽手到老的平凡的愛情,才是最讓人羨慕的,可是這從來都不是人人都能夠渴求得到的事,能夠遇到,并把握住,在感嘆其她姐妹的不幸的同時,她很知道足握住了屬于她的幸福。
就算愛情可遇而難求,但仍會人一路追逐,總希望在那少數的幸運的人之中會有一個自己,但是有人追逐了半輩子,什么也沒有得到,而有人得到了又失去了,但是,他們仍然不悔的追逐,因為相信愛情的人,才能夠感受到愛情的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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