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隊已經是中午了,范昆草草地吃了點飯然后就坐在角落中讀著那些劇本。
作為一名刑警,范昆并不是一個勤于思考的人,看書也成了他最大的障礙,但這個案件特殊,他沒有辦法,只好把這些劇本堆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看了一會兒,范昆就感到眼睛有些累,他來到窗前,向外看著。
警局的大樓座樓在一個院子里,但高層的地方可以看到街景,只是由于隍都的空氣始終灰暗霧氣沉沉,所以那街景看得并不太真切。這種霧蒙蒙的景象讓范昆時常有種置身世外之感。如果可能的話,不如離開這座城市,但離開了這里,還能去哪呢?
自己還會做些什么呢?
這些問題會不時地爬到范昆的腦海中,讓他對未來感到一絲絕望。想來想去,還是在隍都里做一名刑警更適合一些,最起碼,自己是代表著正義的。
范昆從懷里把那個銅制的扁酒壺拿了出來,那是弟弟在入獄前留給他的,他一直珍藏著,希望弟弟出獄的那一刻能夠親自還給他。
銅酒壺的制作很精良,上面雕刻著一只雙頭蛇,這種動物十分少見,樣子有些可怖,甚至邪惡,應該是沒有人喜歡它的,范昆一直不明白把這東西雕在酒壺上有什么講究。
也許這是弟弟的一個秘密吧,想到幾年前將弟弟親手送進監獄,范昆的心就有些痛,若不是那個可惡的孫老板,弟弟怎么可能違法呢!
一切似乎都過去了,事實上一切都沒有過去,都還在范昆的心中肆意地吞噬著他。
“工作時間不能喝酒!”
范昆沒有回頭,聽聲音他就知道是仇秋走了進來。也許是故意地,范昆聽到責備聲后立即舉起酒壺,猛地喝了一口,這才轉過頭去。
范昆故意讓喉結滾動了一下:“你就不能敲門進來嗎?”
“只要你接到新的案子,這扇門又什么時候關上過?”仇秋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一有機會你一定會找我的茬!”范昆嘆了口氣。
仇秋笑了,坐在了范昆的對面:“所以咱倆走不到一起!”
范昆故意上下打量著仇秋,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了仇秋那身制服也掩蓋不住豐滿的前胸上:“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當作某種暗示?”
仇秋哼了一下,她具有一種成熟知性的美,散發出來的氣質常常給人一種壓迫感:“別廢話了,我是來和你討論案情的。”
范昆點了一下頭,臉上戲謔的表情立即收了起來,然后坐在了辦公桌的后面:“說吧,你們鑒證科都發現了什么?”
仇秋認真地說道:“現場你也看到了,吳桐是死于**虐殺……”
“某些人總會有些特殊嗜好。”
仇秋沒有理會范昆的插言,接著說道:“但現場沒有其它人的指紋腳印,更沒有發現女性體液。”
范昆點了點頭,盯著仇秋:“這么說你們鑒證科不可能有任何收獲了,當然,尸檢還要再等兩天。”
仇秋嘆了口氣:“兇手十分謹慎小心,尸檢的結果應該不會有特別的發現,所以我現在是提醒你,這個案子恐怖靠技術手段是很難取得進展的,何況,”仇秋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堆劇本上,“我覺得這個兇手是有意向警方提出挑戰,遇到這種情況,鑒證科的確幫不了什么忙!”
范昆知道仇秋所說的并沒有錯,他想了一下,問道:“那張寫著劇本兩個字的紙片上呢?有什么新發現沒有?”
“只知道那是從一張復印紙上撕下來的!”
范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拿起那堆劇本,快速地翻閱起來。仇秋悄悄地退了出去,在范昆進入狀態的時候,他很討厭別人在身旁的,尤其是前妻。
很快,一份封面缺了一角的劇本出現在范昆的眼前,所缺失的形狀與從吳桐肚子里發現的那張小紙片幾乎一樣,他興奮地抽出這個劇本,卻比其它的劇本要薄上很多。
范昆點上一根煙,坐在椅子上認真的讀起了這個劇本。
這是一個電影劇本,取名《戲夢》,標題下有作者的姓名,林川。
林川,這個林川是什么人?
范昆不及細想,仔細地閱讀起來,生怕落下一個字。
劇本完全不同于小說,格式上以及語言上都有很大的區別,對于范昆這個本來就不太愛看書的人來說,讀這個劇本顯然要困難許多。
他讀得很慢,斟字酌句地希望從劇本中得到特別的線索。事實上,這樣的閱讀速度給了范昆思考與想象的空間,一系列畫面如拉洋片一般出現在他的面前。
虐殺,竟然是吳桐被虐殺時的場景。
范昆剛看了幾段話,他已經知道了這劇本講述的正是吳桐被虐殺的經過,回想起上午所見的案發現場,范昆相信,劇本中描寫的內容與實際情況出入不大。
誰會按照劇本來殺人呢?
范昆感到十分地可怕,他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案件,很顯然,兇手是特意這么做的,那么,這起兇殺案的背后說不定會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一般來說,兇手殺人主要有三大動機,貪婪,復仇與嫉忌!
警方往往根據這三大動機而尋找受害者身邊的犯罪嫌疑人,幾乎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但現在這個案件中,兇手的動機到底是什么呢?按照一個劇本所描寫的場景去殺人,這又是何動機呢?
范昆正在思索的時候,小高闖了進來。
離開了案發現場,小高的任務是調查昨夜吳桐的行動。此時,他臉色有些難堪地回來了。
“頭兒,我調查完了!”小高的語氣顯然有些不正常。
范昆好奇地抬起頭來,他的思路其實還沒有從那個劇本中掙脫出來。
小高接著說道:“昨天夜里十點鐘的時候,吳桐和幾個影視方向的朋友喝完酒,然后獨自去了黃亭子酒吧,在那里有人看到他和一個女人離開的,離開時間大約是十一點左右,這與鵲巢別墅區監控中所記錄的他開車回歸的時間是相吻合的。”
聽到“黃亭子酒吧”,范昆的心里就有些不好受,酒吧股東就是孫老板。
范昆盡量掩蓋住心里的不愉快記憶:“你情緒有些不對?”
小高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一吐為快:“我去黃亭子酒吧調查時他們還沒有開門,酒吧嗎,一般開門都得下午了,所以我叫開了門,不過我真沒有想到,里面的伙計對我會是那種態度,隍都城哪個酒吧敢對警察那種態度啊?”
范昆暗自嘆了口氣,他知道黃亭子酒吧由于幕后由孫老板操縱,當然是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小高剛來到隍都不久,對這里的一切還很陌生。
“有人記得那個女的是什么樣子嗎?”范昆并沒有安慰小高,他知道,一旦說出安慰的話反而證明自己對黃亭子酒吧也是心存芥蒂,這種感受是不能帶給下屬的。
小高搖了搖頭:“記是記得,但他們說不清楚,因為光線比較暗,那女人身材不錯,長相就沒有人能記住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女人顯然不是酒吧里的常客,但從穿著打扮來看,應該屬于暗門子接生意那種。”
“暗門子接生意”指的是一些從事**工作服務的女性,沒有固定的場所,經常出入于男人聚集的地方。許多男人會以為遇到了**的**韻事,實際上依舊是**的**,而且價格不菲,更有甚者,這些流鶯中有許多人在交易的過程中或者偷人錢財,或者設下仙人跳的陷阱,令那些暈了頭的男人們有苦難言。
對于警方來說,這些暗門是重點打擊的對象,因為她們經常會引出其它的事端來。
小高哼了一下,補充道:“這個大制片人一定沒有想到自己勾搭上的是一個要命的女人。”
范昆不屑地說道:“恐怕這不是一起隨機的案件,因為有劇本這條線索,那個女人是故意找上吳桐的。”
小高嘆了口氣:“頭兒,那現在怎么辦?去看看與吳桐關系比較密切的人?”
范昆把手邊的劇本沖著小高揚了揚:“而且還要找找這個林川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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