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新的線索

　　第二天一早，迪昂剛剛醒來，安妮懷里抱著個紙袋，里面裝著一堆吃的回來了。

　　“找到什么線索了么？”迪昂坐起來，看著剛剛回來的安妮。

　　安妮從紙袋里拿出一塊面包丟給迪昂，緊接著又拿出一杯咖啡放在迪昂前面的地上，說道：“沒什么有用的線索，不過令我不解的是，那些FBI探員竟然真的全死了，除了杰瑞，警方那里沒有他的尸體。”

　　“哼！他們是怎么死的？”似乎對于杰瑞的存活早就在迪昂的意料之中。

　　“槍殺，更叫人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是自殺。”安妮喝了口咖啡說道。

　　“怎么可能？那么多的FBI探員怎么可能集體自殺。”

　　“我去了停尸房親自驗看過傷口，所有人的太陽穴附近都有槍管燙傷的痕跡，而且所有兇器上只有原佩戴者的指紋，除了自殺之外我想不出別的理由。”

　　“你去了警察局？”

　　“恩。”安妮點了點頭，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張磁卡晃了晃，說道：“他們還沒來得及給我注銷。”

　　“艾爾……”迪昂非常擔心地問道。

　　“沒有。”

　　迪昂聽到這個消息，松了口氣，接著說道：“那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布置成自殺現場？”

　　“絕不可能，如果是的話就不會全城通緝咱倆了，所以自殺才是真正的死因。”安妮非常堅定自己的判斷，而且最后這句話也是最有力的證據，現在明擺著有人要陷害他倆，不偽裝成他殺已經很奇怪了，又怎么會有人故意布置成自殺。

　　“那么加里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能夠同時讓那么多FBI探員集體自殺呢？”迪昂打開咖啡，喝了一口。

　　“這個我也一直沒有想通，不過我敢肯定與警察自殘是同樣的手法。”

　　“好吧，現在我們來做下假設，假如是因為我們逃了，所以他們用自殺陷害咱倆，好讓全城的警力追捕我們？”

　　“不可能，那死一個就行了，干嘛全都要死。再說了，有這么虔誠的追隨者么，為了達到首領的目的甘愿自殺。”

　　“要是他們都有相同的信仰呢？”

　　“那也死一個就夠了。”

　　很明顯，迪昂的這個假設站不住腳。

　　迪昂低頭想了一會，又接著說道：“那么現在假設咱們逃跑以后，加里一時氣憤下令讓他們自殺，從而達到陷害咱們的目的，這樣說的通了吧。”

　　安妮考慮一下，若有所思地說道：“說是說通了，但是什么樣的命令如此難以違抗呢？就算真有這樣的命令，加里完全可以讓他們互相槍擊，不一定非要自殺。除非……除非不是命令，而是一種行為控制，我記得中途加里還曾經試圖控制我來殺你，但是沒有成功。”

　　“對對，他還說了句咱們都是古代索爾人的后裔。”

　　“古代索爾人，古代索爾人……”安妮嘟囔了幾句，突然跑到了電腦前面，在網上進行有關“古代索爾人”的搜索，甚至還進入了FBI的官方數據庫，安妮就這樣不停地查找著，因為對他們來說，這是僅有的線索，如果不能破解這個謎題，迪昂和安妮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與加里對抗，更不知該如何救出可憐的艾爾。

　　“沒有，什么都沒有。”安妮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疲勞的眼睛。

　　迪昂坐在桌角上，摸著下巴，想了一會，說道：“會不會是催眠術？”

　　“不可能，雖然形式上很像，而且有的催眠大師也可以在別人毫不防備的情況下控制別人的行為，但是涉及到威脅自身安全的行為時，受術者的大腦就自動開啟自我保護了，不要說自殺了，就連打自己都不可能。”

　　“也許這里面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迪昂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把被子捏扁，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簍里，從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根錄音筆，看來昨晚迪昂也沒有閑著，頗有一番收獲。

　　“2012年3月15日，新任務，‘潛伏’行動開始。”迪昂按下了‘開始’鍵，邁克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3月16日，晨，抵達洛杉磯，負責監視一名叫迪昂的男子，開始熟悉目標資料以及周圍環境。”

　　“3月20日，已完全了解周圍環境，制訂好撤退路線。”

　　“3月22日，接到一通神秘電話，是個老女人，讓我去醫院探望目標，她應該就是此次行動的聯系人。”

　　“老女人？這個老女人會是誰呢？”安妮在一旁自言自語似的詢問著。

　　“應該是我母親，或者說是所謂的母親。”迪昂按下‘暫停’鍵說道。

　　“愛麗絲？看來你早就開始懷疑了。”安妮早在來洛杉磯之前就已經掌握了迪昂的資料，自然知道迪昂母親是誰。但是無論通過何種渠道，安妮仍無法獲知迪昂的過去，而愛麗絲好像也是一個突然憑空出現的人，這不得不讓她感到蹊蹺，究竟他們是什么人？

　　“恩。”迪昂的語氣中透著些許落寞。

　　“你究竟是什么人？”面對安妮的突然一問，迪昂沒有回答，也許是自己也回答不出吧，只能繼續按下‘開始’鍵，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3月23日，貝寧綜合醫院，目標失憶，便于接近，情況已匯報，并接到新命令，暫不接觸目標，等待指示。”

　　“3月24日，掩護身份了解，建筑工人。”

　　“3月25日，進入工地，開始工作，等待進一步指示，原來工地上的其他人并不認識目標，為什么又說目標失憶前在這里工作過？”

　　“4月2日，工地老板突然讓我們一起去醫院探視目標，看來工地老板與此次行動可能也有關聯，但并沒有與我取得直接聯系，不便暴露身份。”

　　“4月3日，集體去醫院，目標恢復良好，比較健談，奇怪的是為什么所有人突然又跟目標很熟悉，離開后聽他們議論，原來目標是被老板的兒子開車撞傷送進的醫院。”

　　“真的跟你很熟么？”安妮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問道。

　　“恩，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也許工地老板能告訴我們為什么。”

　　“4月7日，目標一直住院，沒有異常，也沒有接到任何指令。”

　　“4月15日，繼續在工地工作，沒有任何異常。”

　　“4月25日，接到聯系人電話，第二天接目標上班。”

　　“4月26日，去目標家，一個陌生的紅發女人，據說是隔壁借宿的，還有一只戴著紅色項圈的狗。晚上與目標一起去夜總會，遇見了那個紅發的女人，是個脫衣舞女，這個女人似乎與目標很熟悉。”

　　“4月27日，接到上級回復，名叫安娜的紅發女人已死。”

　　“為什么？”安妮有些不解。

　　“她說錯話了。”迪昂沒有繼續說下去，現在他終于知道安娜并沒有離開，那只可憐的小狗也不是自己的，安娜死了，死因很簡單，僅僅是因為一句話。

　　“會是誰殺了安娜呢？”

　　“……”

　　“會不會是加里？”

　　“哼，就算不是也肯定跟他有關。”

　　“5月2日，目標詢問狗和安娜的事情，使其大腦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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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2月1日，目標失蹤，原地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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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錄音就到這了，至少我們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安妮伸了個懶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你知道你老板家在哪么？”

　　“恩。”

　　無論是在哪個國家，窮人和富人之間的差別往往僅是通過住宿條件就能看出來，窮人們大多沒有自己的住宅，或是租住，或是流浪，天橋下、公園里，到處都能看到一些無家可歸的人，尤其是像洛杉磯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這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為什么越是繁華的都市乞丐也就越多呢？很簡單，因為有錢人多。

　　有錢的人吃一頓飯往往夠普通人花銷一個月的，出去旅游一次可能夠普通家庭活上幾年的，可就是有很多的有錢人，他們心安理得的用榨取別人的血汗錢來換得自己舒適的生活，卻永遠不會想到去回報社會，去照顧那些依然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雖然慈善家還是有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那僅僅是九牛一毛。

　　迪昂原來工地上的老板威爾遜先生就是那種一頓飯吃掉別人一個月生活費的男人，他住的房子也不是普通人辛辛苦苦一輩子就能買下來的豪宅，但往往這樣的人似乎生活的卻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迪昂，你確定你的老板在家么？”安妮和迪昂站在威爾遜先生家外面，并沒有急于闖入的意思。

　　“是的。”迪昂非常肯定地說道。

　　“憑什么？”

　　“直覺。”

　　“好吧，似乎剛才去工地的時候你也是這么說的。”

　　“那是意外。”

　　“哈！”安妮很是無奈的跟著迪昂翻過墻，偷偷地闖入了威爾遜先生的宅邸。

　　對安妮來說，潛入這樣的民宅原本就該跟小孩子進游樂園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危險可言，但是眼下他們也不知道威爾遜在整起事件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小心點可以讓他們探聽到更多的秘密。

　　就在迪昂和安妮苦于尋找不到的時候，突然從二樓傳來了威爾遜先生的嚎叫：“不就是摔死一個人，用得著這樣大驚小怪嗎，賠點錢也就行了。什么？還想告我，他是不是偷渡來的還不一定呢，還要告我，你是我的律師，你給我搞定，這種事以后不要來煩我。”

　　對于一個50歲左右的男人來說，威爾遜先生無疑是非常成功的，他擁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車子，還有很多很多屬于他個人名下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馬上有一件最重要的就將不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了，那就是他自己的命。

　　當迪昂和安妮走進威爾遜先生的書房中時，威爾遜先生正在氣急敗壞的翻看著一些文件，很顯然，那個摔死的工人讓他最近有些頭疼，畢竟是一條人命，對他來說就算再不值錢，還會有一些司法部門找上門來，趁此機會行使一些便利的權利。

　　“你們是誰？”面對突如其來的迪昂和安妮，威爾遜先生顯得有些緊張。

　　“你最好不要動。”安妮抬槍指著威爾遜，說道：“警報我已經關掉了，問兩句話我們就走。”

　　“你你……你們到底是誰？”

　　“你再好好看一看。”迪昂走近了幾步，以便威爾遜能夠看清自己。

　　威爾遜又仔細辨認了一下，非常茫然地說道：“你到底是誰？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如果要錢的話，沒有問題，只要別傷害我。”

　　“看來他并不認識你，或者是跟你一樣。”安妮說著也走到了威爾遜的面前。

　　“一年前，你的兒子曾經駕車撞傷過你的一名員工，還記得么？”迪昂似乎并不打算放棄，繼續提醒道。

　　“一年前？”威爾遜歪著腦袋，回憶著，說道：“不可能，一年前我兒子還在英國留學呢，那是不可能的事。”

　　迪昂迅速從腰間掏出把槍，絲毫不給威爾遜任何反應時間，硬塞進他的嘴巴里，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你不說實話，我想我也幫不了你了。”

　　威爾遜左右搖晃著腦袋，口水順著槍管一點一點流出，驚恐地眼神中沒有一絲隱瞞，只能用喉嚨中的“嗚嗚”聲來為自己申訴。

　　“看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安妮把槍揣入懷里，拽著迪昂離開了，就像他們來時一樣，就像未曾來過一樣，恐怕只有威爾遜先生自己知道。

　　“線索斷了。”

　　“是啊，不過你不打算去愛麗絲家看看？”正在開車的安妮轉頭對迪昂說道。

　　“沒有必要了，那里昨晚失火，一切都燒沒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今早的報紙。”

　　“那我們現在手上線索就剩‘古代索爾人’這一條了。”

　　“恩，找個人類學專家。”迪昂坐直了身子，凝視著前方，這是他們僅存的希望了。

　　車呼嘯著消失在黑暗之中，看來今夜能夠過的稍微平靜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