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

　　空蕩的，或許不是那座小城，是一些心，你無法破碎，歲月流蘇，就像那座清涼山下，靜靜的泉水，就像那半山坡的牛羊，你看不到白云飄飄，你看不到牛羊吃草。

　　在小城最繁華的的時候，也就是秦腔吼起的時候，許多父母會帶著他們的孩子來看戲，而繁華的街道此刻也會涌現大量的小販，最多的是賣粘糕的，麻花的，粽子的，還有那些耍弄機關的小游戲，幾毛錢一斤的西瓜，不一而足?；蛟S大城的你不會聽到那樣的對話，“媽，我想吃方便面，我想吃個麻花，我想吃個冰棍，就一根”，“媽這里就剩下十幾塊錢了，給你買了咱們拿什么吃油?！闭f著穿著一身很樸素但干凈帶著補丁的衣服的那個女人，帶著滿臉渴望的孩子，依舊是穿著樸素但干凈帶著補丁的那個孩子，緩緩離開了戲場的繁華地帶。

　　是的，或許真的方便面太好吃，幾毛錢一根的冰棍的太好吃，一塊錢4個的麻花也很好吃，那些大城的你可會深切的明白？

　　那些夜晚很安靜，當戲散人離之際，你看那么多人拿著板凳，抱著小孩或有序或無序的離開，你看到地下的果皮紙屑都一一被踩在腳下，然后人群走過，剩下空蕩的戲場，是空蕩的舞臺。人的一生莫不是如此嗎。有句話說人生如戲，是啊，只是沒有彩排而已，也用不著故意的去裝飾，用不著掩飾的時候其實早已掩飾了多少次。

　　明凈如秋水，七月是唱戲的季節，因為小城的人們希望在這個時候祈求上天給予好天氣，據說每次唱完戲后都會有白雨飄過，以安慰這些善良的人們（L城很干旱）。而在小城，我是很喜歡唱戲的這些夜晚，看著人群一點點消失，從寂靜到寂靜，看著天上的銀河是那么美，過幾天就會到七月七，那人間的喜鵲，可是否會飛到天上去，那只老牛，你的靈魂是否也投到人世，去做開花的樹，然后來到小城的夜空下，看著當年你促成的因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