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下午就給胡芳打電話,卻又不知怎么說。拿起手機,一遍又一遍地輸入了胡芳的手機號,很快就摁掉了。我娘說想女人只能在心里想,說出來就是憨憨了。我娘要我學會含蓄,我卻學不會,而且我覺得心里咋想就咋說,不然太累了。我最見不得人,比如借你兩塊錢,會夸你喂的豬都很聽話。既然我學不會說話,只有難受了。
我奇怪以前從不想女人,可是為什么女人從我面前走過,臉都要紅好久的,像染了紅顏料似的。我上學時很少同女孩說過話,初中時曾有一個女孩向我問話,我忐忑不安了好些日子。那個時候,好多男女生傍自習后都會一對對地去校園的某個角落幽會。我那東西偶爾也硬梆梆地在褲頭里上下亂躥。每有女生朝我瞟一眼,我的臉唰地又是通紅,仿佛我那地方被看見了似的,于是低頭再低頭,恨不能將頭埋在褲檔里。我那東西硬起來的時侯,便坐在座位上,一條腿翹起,壓在我那東西上,直到它伸縮回去后,才敢站起來四處走走。但我的勃起或許只是一種青春的欲念,卻不與某個女性有關。我不知道那東西為什么會硬,它硬起來要干啥。而我時時想起來的是那東西會不會一下長到兩三尺長,一直害怕它突然就躥出來,直不棱登的,碩大無比,從而嚇著我的同學。我其實是很想在學校呆下去的。
我從小就被同學私下里叫做憨憨,后來更是被人們叫做憨憨,直到我三十歲時才不再被叫做憨憨,但他們看我的眼神和從前依然沒有兩樣。我一直不愿被人稱做憨憨。他們一叫我憨憨,我就怨恨我爹娘,就希望我娘能重生我一次。我不想做憨憨,但看看他們粗粗的臂膀,只能一次次地忍受。
這娃終于成了男人了。當胡芳離開我家的當天,我走到村中時,就聽見幾個老頭老婆子小聲地說笑,見我走過來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把好時候耽擱了,要不娃兒也這么高了。我一抬頭,發現于寡婦坐在人群中,沖我一笑。
可能發育的遲,現在才成熟了。還不是腦子笨!哈哈!是一個老頭子在說,我一直喊做叔叔的。
也許那娃雞巴到底不同。牛蛋,掏出家伙來,我們看看!劉二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后。
哈哈!不敢掏,肯定不一樣。就是掏出來,我們還怕你,都能生下你爹哩!一個老婆子撇了撇干癟的嘴說。
牛蛋,有了女人美不美?余寡婦問。
牛蛋,昨晚上干了幾回?想不到劉二竟會這樣問,當著這么多的人的面兒。
我才懶得搭理他們。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說啥就說啥。
我耷拉著頭走過他們身邊,任他們很放肆的說笑。
鄉下人說話是粗俗的,并不見得心眼有多壞,無非是取一下樂子而已。他們除了偶爾出外打工,大部分時間是呆在村里,守著幾畝薄田,還有天天睡不夠的自己的婆娘。在他們看來,一個人過了二十歲,如果家境不算貧寒,不娶一個自己的婆娘,不是憨憨,肯定不正常,但他們更相信我是一個憨憨,至于后來不再叫我憨憨,因為我會填鄉政府讓填的小麥補助款上的名字,而他們不會。但他們有自己的婆娘,我卻沒有。他們只感到不可思議。
我也不懂我。我從前沒想過要娶女人,一個人也能過完一生。我一個人才自由呢。但是爹娘已老了,爹去地里背一筐柴禾都大喘粗氣了,娘做飯已很吃力,而我去年冬天因為著了涼,兩腿已不能行動自如,幸好沒癱掉。一想到不久的將來要一個人生活,冰鍋涼灶,我就覺得必須娶一個婆娘,就像胡芳這樣的女人也知足了。
可是,為什么以前不想女人呢?是不是真像他們說的:沒吃過豬肉就不會留意地上跑的豬。
想來想去,我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給胡芳打電話。我終于鼓足了勇氣撥了過去,嘟嘟響了兩下,接著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然后又是長長的嘟嘟聲。無論我怎么撥,都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我以為能聽到胡芳那不很溫柔也算不上粗魯的甚至夾帶著一星半點的細聲柔語,或者直接就是:你雞巴牛蛋,是不是那地方憋得難受,要使用老娘那地方啊喲!想用就言語,憋壞了不值估。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老娘怎樣將你這粗蘿卜腌成黃瓜條。說完,哈哈一笑,接著就來了。
我想不明白,胡芳為什么不接我電話,難道我那家具果真不受用么?我一直對我自己就沒信心,目睹了鄰村幾個女人因為夫妻之事到最后終于離婚了,我認為女人還是很在意性的,不是講幸福就是性福么。我忽然就覺得那些做小姐的,并不僅僅是為了生計,而是……
前段時間,在路上看見一男一女說話。女的問:你活兒干得好么?男的好久沒言語。女的一跺腳就走了。我當時怎么看那男的,身材挺魁梧的,干重活也沒問題。那么,如果我那家具果真不行,胡芳一定會不愿意我的。可是我想她啊。我想問問胡芳,我到底行不行,我行不行只有她知道。真不行,我只能認命了。
我怕啊怕。
我對娘說:胡芳沒接我電話。
我娘揪了我的耳朵,大嚷:不是要你不要著急嗎?咋就急成那樣了?不會叫媒人問問嗎?你這個教不會的不成事的東西。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臉也不洗,你啥毬樣兒!
我覺得沒必要洗臉,我和胡芳挺般配的,她也不洗臉。
但是,胡芳為什么就不接我電話呢?我想了又想,想來想去,想到最后還是覺得她看上了我,尤其是她和我干那事時還是挺主動的。我忽然想到胡芳可能淋了雨,然后就感冒了。
這個時候天已大黑。外面膝黑一片。沒有一個星星。昏黃的燈光落在院里,很小的一團。我娘在看好看的《非誠勿撓》,時不時地咂咂咀:這姑娘就是俊。但我是不喜歡看的。我站起來,走到大門前,怎么也拽不開大門。摸了好半天,終于發現大門上了鎖。我娘從來不鎖大門的。我不敢向我娘要鑰匙,我怕她大罵我,害怕走岀去后就回不了家。我知道走出去后絕對遇不到胡芳,但我想走一走,我也沒傻到黑燈瞎火地一定要去胡芳家會被當做賊最起碼會遭毆打的。我娘不讓我出去,只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但她并了解我,不知我心里早有胡芳了。
我的苦誰知。
我埋了頭大睡,但睡不著。我怎么能睡著呢?
我在想曾經屬于我的胡芳。
可是我有點傷感。我一直想好好研究一番胡芳的身體,可惜那天天太黑,她又不讓我開燈。我從上到下胡亂撫摸了一通,只覺很光滑很涼爽。每摸一下,我那東西就不由地抖擻一下,不知是不是向胡芳顯示我的強悍只集中在那東西上。我那天其實挺害怕的,是輕手輕腳的,我只怕胡芳發脾氣,自不敢十分用力,更怕壓疼她。我不怕她給我一巴掌,只怕她一時不高興,就會弄斷我的那東西。我曾要求她趴在我身上。她不肯,說這樣舒服,反正是我弄她不是她弄我。我用咀親吻她發燙的肌膚,她的身子抖動不止,一下一下地波瀾起伏。要上面對上面,下面對下面,才好弄。胡芳說。我于是銜了她軟軟的唇、舌細細地添吻起來。胡芳將我抱得很緊,好象怕我會走掉似的。吃奶吃奶!胡芳又將我的頭摁到她的身體上,讓我使勁咂,使勁咂。咬也行。嗯啊……。胡芳在扭動身子了。胡芳將我抱得更緊了,她的肌膚火燙火燙的。
雖然我進入胡芳的身體時頗費了些時間,最終還是準確無誤地進入了港道。那一刻,我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東西上。雖然我還是不敢太用力,甚至有太多的哆嗦,卻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活一下更比一下強烈。忽然覺得洪水爆發一般,要將整個的我淹沒。又覺得我在匆匆而勻速地跌落到一個深不見底的崖底。胡芳的身子仍起伏得很厲害,已在輕微地叫我:哥啊哥啊!
那天,我以為胡芳會大叫大喊,但她從頭到尾只是哼了幾下,中間狠狠地掐過我幾次。
我曾經設想過:事后,我會問胡芳達不達標。她嘻哈著說:基本掌握,但一動不動不好像死豬,一點感覺也沒有。還會問我爽不爽?
我說不是很爽,想不到就這樣兩下子。
笨豬!再弄一次。胡芳并沒這樣說。
但我想對胡芳說,這輩子只要她。
但我那天確實累得夠嗆,一下都不想動了。我不知胡芳當時心情如何,總之,我抱著她呼呼大睡了。
醒來后,胡芳還睡著,身上穿著衣服。我想好好看一看她美麗的身體,她死活不讓:做了你婆娘,隨便你怎么看,但現在不能。
我忽然覺得胡芳是一個多么本分的人,小姐會這么說嗎。我就是要找一個本分的女人當婆娘。
我一定要讓胡芳成為我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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