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章 人生若盡如初見2

　　姑娘醒來時已經(jīng)身在客棧，一位穩(wěn)婆正在給她包傷口。

　　從前很少有女郎中，除卻江湖中有的女子懂醫(yī)外，穩(wěn)婆和藥婆就成了接觸醫(yī)術(shù)的女人了。有的穩(wěn)婆也就成了兼職的大夫，給些大家女眷們看些簡單的病癥，至于藥婆怕更多賣些野藥，入室看病不是她們的專長。

　　這個穩(wěn)婆不過三十幾歲，卻被稱為婆了，穿著一身灰藍色布衣，也顯得老氣橫秋。

　　“姑娘，你真是運氣。鐵蛋子沒有留在肉里，從另一邊出去了。”穩(wěn)婆邊包扎邊向姑娘道。

　　那就是打穿了，其實這樣的傷很重，根本談不上運氣。可遇到手段不高的大夫動刀剜肉取鐵砂怕更要命了，多少大將軍都是中箭未死起箭亡身，相比之下，這種不幸算得小幸了。

　　姑娘向穩(wěn)婆道了聲謝，向屋中看去。

　　憑著多年練就的耳力，姑娘察覺房中還有人，她轉(zhuǎn)頭望去，一道屏風擋住了她的視線。

　　姑娘想，那位公子一定在的。他一定擔心她的病情，可又男女有別，只好用了這個法子。

　　想到這里，她心中又是一陣感激。

　　穩(wěn)婆包扎過傷口就轉(zhuǎn)身出去，屏風隨之撤去。

　　公子果然在房中，在公子身邊還有一個年輕人，與公子年紀相仿，青衣布帽，像是家仆，另一邊是個中年婦人，看打扮就知道她是客棧老板娘。

　　見姑娘醒來，公子幾人走上前。

　　姑娘現(xiàn)在心緒平靜下來，發(fā)覺公子眼中有一種讓她看不透的深邃，有種超越了年齡的深沉。

　　“公子的大恩大德讓小女了如何報答，請受我一拜。”

　　姑娘說著想站起來施禮，一陣頭暈讓她跌坐在床上。

　　“小姐，你不要起來。”公子攔阻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受了風寒，要靜養(yǎng)才是。”

　　姑娘心中一動。

　　公子稱她小姐，還從來沒有人叫自己小姐，誰會看得起她這個賣藝人？

　　剛才在街上公子也是這樣稱呼她的，只是當時情勢混亂，她并未覺得什么，現(xiàn)在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雖然知道公子出于禮貌，姑娘還是心里暖暖的。

　　公子轉(zhuǎn)向老板娘道：“這位小姐就麻煩大姐照顧了。”

　　“呂公子，你太客氣了，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就是了。”老板娘笑盈盈道，一臉笑紋，仿佛有大喜事一樣。

　　“小姐，你好好養(yǎng)病，在下告辭了。”公子說著，躬身施禮，然后向門外去。

　　“公子……”姑娘聲音細小地呼喚了一聲。

　　“小姐，有事嗎？”公子問道。

　　“公子，你……你要走？”姑娘有些吞吞吐吐。

　　姑娘想問公子是不是要離開客棧，可又不好開口。

　　“二少爺，她想問你是不是要離開縣城。”一旁的年輕仆人看出姑娘的用意，他接著向姑娘道，“我們二少爺擔心那些官差再來找你麻煩，要在這兒多住些日子。”

　　姑娘臉不禁一紅，覺得被人看穿了心思，頭更低下去了，聲音細小地道，“公子，我還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在下呂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