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晏卓上網和瑞查取得聯系,將接二連三發生的怪事告訴了對方,瑞查馬上顯出極大的興趣,打來電話主動提出通知李季番和杰夫來幫忙。
晏卓不懷疑瑞查他們的能力,但還是擔心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要復雜,權衡利弊,她認定不能眼看著翎子和瓦里變成沒有自主意識的活尸,現在能做點什么總比束手在原地要好得多。
一種莫名的迫切感讓她無法放松下來,她甚至不敢閉眼,那張蒼白恐怖的臉和冰冷的藍眼睛交替出現在腦海,這讓獨處變得充滿恐懼。她走出屋子來到大露臺,看著西方的暗紅天空。夕陽已經完成沉沒在地平線下,絢爛的余暉迅速被黑暗吞噬,沒有回逆的余地,一點孤星在天際掛起,宣告黑暗再次取代了光明。
晏卓摸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機,撥通了碧姬的電話,想索要皮特的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終于接通了,話筒里背景聲嘈雜,碧姬慌亂地喊著,“晏,翎子有危險,我們現在在醫院里被困住了!”接著她聽到東西被打碎的聲音,電話就莫名其妙地斷了,再打過去已是關機狀態。
晏卓的心瞬間被提起,這件事非同小可!她跑回屋拿上包,幾秒鐘的時間就奔下樓來沖到門口,接著大喊一聲,“爸爸,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門都來不及關,人已出現在馬路上。
昏幽的公路上,一輛過路的出租車發出長而犀利的叫聲,剎停在攔車女孩的身邊。
1197病房的門半敞著,一個身著防護服的人探頭向外看一看,率先走出來,走在最后的是瓦里,懷中抱著一個虛弱的長發女孩。
“唔!”一聲詭異的聲響,瓦里感到懷里的翎子顫抖了一下,眾人急忙四下張望。走廊盡頭出現了一個瘦削的身影,慘白的皮膚像復印紙一樣枯槁,毫無血色的臉上表情呆滯,青黑的眼窩中只有空洞無光的眼珠,他舉起雙手向這邊沖過來,行動異常迅速,碧姬一把將眾人搡回屋里,重重地關上門。
門外發出“咯吱咯吱”聲,那家伙用手在撓門,似乎是嘗試幾下發現無效,那聲音停止了。皮特小心地湊到門邊張望,門上的玻璃窗外驀地出現一只手,枯木一樣的手臂重重地砸在玻璃上,玻璃應聲而碎,慌得皮特險些坐到地上,急忙連滾帶爬返回屋子中間。這時一陣優美的鋼琴聲響起,碧姬手忙腳亂地找手機。
“晏,翎子有危險,我們現在被困在醫院里了!”她一邊焦急地說話,一邊朝門那邊看。安德魯從矮柜上操起一只玻璃花瓶對著那只朝門里摸索的手狠狠砸過去,花瓶立刻四分五裂,而那只手上出現幾條血痕,沒有血流出來。重擊沒有起到效果,那家伙反而更大力地用身體撞門,“嗵”的一聲,門上出現一個大洞,他開始朝里面爬,頭和胸部很快鉆了過來。碧姬驚恐地往后退,順手將手機狠狠砸過去,打中那家伙的腦袋后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危急時刻,安德魯和皮特沒有驚慌失措,合力抬起整張病床,沖他狠狠頂過去,將他連著破碎的門板砸到了走廊上。瓦里輕輕放下懷里的翎子,一起幫著安德魯和皮特將床立在門框上,堵住進屋的入口。碧姬奔到窗戶前觀察情況,外面是光溜溜的墻面,連根水管都沒有,想從這里逃生,毫無機會!
巨大的破壞聲驚動了保安,報警器被觸發,象征希望的報警聲沒有給眾人帶來真正的驚喜,瓦里和安德魯、皮特拼盡全力頂住床,承受著一次又一次大力的撞擊,汗水從他們痛苦的臉上滾落,床和門框的距離時大時小,隨著外面的撞擊反復發出金屬劃過地面的刺耳聲音。撞門的聲音“嗵嗵”地繼續,突然聲音變大——一次非常猛烈的撞擊襲來,皮特被彈到屋里,一屁股坐到地上。碧姬見狀毫不猶豫地沖上去幫著大家頂住床,皮特也隨即爬起來,沖回到戰斗的行列里。
靠在墻角的翎子勉強半睜著眼睛,伸出右手要撐住自己的身子,但馬上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瓦里在原地失聲叫著,“不,翎子,不要過來!”卻無能為力,眼看翎子一點一點地向門邊挪動。走廊里傳出搏斗聲,撞擊的力量卻絲毫未減,翎子的身子終于靠近門邊,她用力抓住瓦里的腿,將自己的上半身撐起一些來,抓住瓦里的衣服讓自己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她方才還毫無生氣的慘白面孔在這時變得有了力量,漆黑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對面的瓦里,兩人面對面站著,不說一句話,默契地靠在一起,出力頂住床。撞擊的力度越來越小,樓道里隱約傳來混亂的腳步聲和人聲,好像有一群人正趕往這里。
大家看到了希望,互相用眼神鼓勵。這時四周圍突然全黑了,關鍵的時刻,停電了!眾人再次緊張起來,黑暗中彼此拉住手,緊張地大聲說話,互相鼓勵。
晏卓趕到醫院樓下的時候,頂樓已燃起熊熊大火,消防車呼嘯著在她身邊飛馳而過,她的心立即掉進了冰窟——碧姬她們在哪里?會不會有事?
正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腳下的褲腳被什么東西拉動了一下,她低頭看,身邊的花圃里露出一張漂亮的女人臉,碧姬做個手勢,示意她到一邊說話,然后從花木叢里鉆出來,將她帶到了不顯眼的角落。“晏,我、皮特,還有安德魯剛才想來救瓦里和翎子,結果遇到了危險,但是有人救了我們。”
事先沒有告訴晏卓自己要來醫院的行動,碧姬自覺愧對好友,但現在把話說開也不是壞事,相信晏卓不至于小氣到不原諒自己的地步。
“安德魯入侵了他們的監控系統,我和皮特偷了生化防護服,原本要去把他們救出來的,誰知遇到了大麻煩!”
她看著晏卓的表情,對方沒有流露出特別驚訝的樣子,讓她反而懷疑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但剛才發生的一切很真實:停電以后,外面發出一陣慘叫,接著窗戶就開了,有人帶著大家離開頂樓。至于是怎么來到花圃的,自己到現在也沒有回過神來,剛才發生激戰的頂樓現在已經是一片火海了,自己想告訴晏卓剛才有僵尸在襲擊自己和伙伴們,估計她是不會相信了。
她敘述完適才的經過,緊張心情已平復大半,突然想起瓦里他們還在另外一邊的花圃里,急忙說,“對了,翎子的病很嚴重,瓦里說醫院要將她轉出去!”
晏卓心一沉,她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這個——翎子和瓦里的安全。
“她們怎么樣了?要不要緊?”
碧姬撇嘴聳肩,喪氣地回答,“瓦里應該沒事,翎子的狀態很糟糕,她們就在那邊。”說著她朝瓦里等人藏身的花圃處看了一眼,接著說,“你最好不要過去了,瓦里說這種病毒有傳染性!”
一聲凄厲的聲音從花圃深處傳來,晏卓隨即嗅到那股可怕的氣味,“難道是翎子?是的,應該是翎子!”她向聲音的方向不安地張望一眼,忍不住要走過去探個究竟,被碧姬一把抓住胳膊,“是翎子,不要過去,那病毒......”說到這里,碧姬稍微一停頓,一向熱情輕松的臉變得很嚴肅,“很危險!你過去會有危險!”
聽到這個糟糕的消息,晏卓為翎子痛惜,她甚至想到了他,那個變態的家伙或許能有解救翎子的辦法。
碧姬繼續自說自話,“真是太邪門了,那人不知怎么進到我們被困的房間,接著我們幾個就在一瞬間來到地面。從頭到尾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人馬上就消失了!”她正抱怨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已出現在她身后,要不是看到晏卓驚訝的表情,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后有人。
他在風中佇立,修長健美的身體被一件深灰色外套包裹著,冷酷的眼睛直視晏卓。雖然是站在碧姬身邊,卻看著晏卓的臉,用質問的口氣說,“你,來做什么?”
晏卓依然同上回一樣,毫不退讓地和對方續演男女對視的二人戲,沒有退縮的意思,碧姬尷尬地夾在中間,不知該怎么辦。
又是一聲慘叫,那聲音更加痛苦,變調的聲音里混著獸性的粗野,讓人毛骨悚然。瓦里扶著翎子從花圃中探出半個身子,幫她輕撫后背,那可憐的女孩痛苦地嘔著,這一幕讓晏卓和碧姬的心酸澀不堪。
藍眼睛突然收回目光,身體做出轉身離開的姿態,晏卓察覺,不知受了什么驅使,伸手拉住對方的衣角。這時晏卓看到他的衣服被扯破多處,顯然剛才是經歷了一番惡斗。她松開拉住他衣角的手,仰起臉看著他的眼睛,懇切地說,“求求你,救救翎子!”她料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向“惡魔”求援,但此時已經沒有選擇,她的眼神變得楚楚可憐。
他回身冷冷地看晏卓,要從她眼里解讀靈魂深處的秘密,終于還是放棄。
他揚起右臂,指著遠處瓦里的身影,說,“那小子,就是解藥!”
晏卓不解,繼續哀求地看著他,輕輕搖頭,不相信答案會如此簡單。
“只要那黑小子和那女孩在一起,她就不會有事,因為他是免疫者!”
似懂非懂的晏卓松開手,不知該不該表達感激,對方的殘忍行為讓人無法原諒,到底他是可以信任的朋友還是另有所圖的魔鬼!
他稍停一下,眼中露出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猶豫,繼續說,“如果他們‘結合’,她就會獲得永久的免疫,黑小子的意識場很強大,一旦在深層留下印記,惡靈和傀儡就無計可施了!”
不管晏卓聽不聽得懂,他已不準備多做解釋。此時他眼里的光突然不再兇暴,對晏卓說,“你也是一樣,如果你跟著我,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話出自藍眼睛的口中,晏卓覺得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就是自己的腦子混亂了。剛才還兇神惡煞似的人,現在突然主動說要保護自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晏卓在碧姬的催促聲中撥通了杰夫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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