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伯還鄉的時候,一村的人都爭著宴請他。
當年,是七伯用斧頭砍死了兩個進村放火的鬼子,救了一村的人。七伯不得不撇下新婚的妻,遠走他鄉。一走就是50年,都以為七伯不在人世了,都以為七伯死在日本鬼子的鐵騎下了。50年的音信杳無啊。
還鄉的七伯當然白了少年頭,可是那一口鄉音近鄉就濃了。七伯說,投靠部隊的途中,被抓了壯丁。輾輾轉轉,生生死死,去了南洋。漂漂泊泊,游游蕩蕩,真的是一棵浮萍啊。即便后來安頓的日子,心依舊是無法安頓的。故鄉啊,游子的心,日里夢里,都在你懷里;日里夢里,都在把你呼喚。
只有七娘相信七伯會回來,只有七娘相信七伯還活著。七娘說,他不會扔下我不管的,他不會。七娘堅守著,艱守著。50年的杳無音信啊。七娘當然的也白了少年頭。兩位蒼蒼白發的老人執手相望著,一如曼妙的新婚。
七娘一個人的日子,也并不冷清。七伯在她心里。村里人湊錢為她翻修了房屋,吃糧,村里人輪流供著。七伯用畢生的積蓄為村里建了小學,修了路。七伯七娘沒兒女,可是一村的人都是七伯七娘的兒和女。一村的人都爭著搶著請七伯七娘去家里吃飯吃酒。
七伯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哩。七伯醉在濃濃的鄉情里。可是,酒也真的醉人哩。七伯醉在家鄉甘醇的酒杯里。君子酒,是七伯這輩子喝過的最甘醇的酒,是七伯這輩子永遠也喝不夠的最甘醇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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