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林道，你呢？”

　　“你現在還沒有知道的資格。”中年人白了站在小院中的男孩一眼，繼續道

　　“多大了？”

　　“你說哪方面？”

　　“屁話，還能有哪方面？”

　　“奧，那地方確實不小！”小男孩一本正經的回答道，盡管心里很疑惑，他怎么會問這種無聊問題？

　　中年人聞言哭笑不得，卻是沒有料到這孩子會這樣回答。

　　“你這個小兔崽子，整天在想些什么玩意？老子說的是年齡！”

　　“奧”，小孩若有所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過完年，算是十歲吧。”

　　“嗯，十年后也就是二十歲，這么好的年紀卻要死在老子的手里，真是可惜了！”腹謗一番，中年人繼續問道：

　　“你的父母呢？”

　　“生而無父無母？”

　　“放屁，難道你是別人一個屁蹦出來的？”

　　“不是，只是我從小就是一個人！”

　　“奧？”中年人若有所悟，也不再深究，畢竟那也是一塊傷心地，他可沒有安慰別人的習慣。

　　“那，你的名字怎么來的？”

　　“我自己起的！”

　　“什么？”中年人有些不信。

　　“從我記事起，就跟著一個瘋瘋癲癲的道士過活，他姓林，又是個道士，所以我便給自己取了名字：林道！”

　　“奧？那道士后來怎樣？”

　　“死了！”

　　“死的這么痛快？”

　　“你說什么？”

　　“奧，沒什么！”中年人臉上的肌肉抖了三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此說來，他也算你的養父了？”

　　“不，他只讓我叫他師傅。”小男孩面露追憶之色，仿佛那個在他生命中驚鴻一瞥般的人物，在他心底占有相當不凡的位置。

　　“既如此，以后你我便不以師徒相稱！”中年人不想占死人便宜，同時也有著另一番顧慮，因為若真的與這個小子師徒相稱，那十年后自己如何下手宰了他？如果不宰了他，那豈不是說自己說的話純粹屬于放屁？

　　“那，我以后如何稱呼你啊？”

　　“稱我為先生即可！”中年人昂起了頭，頗為受用這兩個字。

　　“先生！”林道老老實實的稱他一句先生，虛心請教道：“那我以后要學些什么啊？”

　　“這小子倒是痛快，喊得這么迅速，搞得老子本來準備訓斥他的話，也沒有機會排上用場了。”

　　“那。你想學什么？”先生似笑非笑，盯著有些緊張的小林道，詢問道。

　　林道摸了摸凌亂的頭發，想了一會，面露崇拜之色，認真道：“我想學先生那日斬落流星的一刀。”

　　“就這一刀？”

　　“一刀，足矣！”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可是林道卻只學那一刀，不學其他，倒是出乎了先生的預料。

　　“那一刀可沒有那么容易學！”

　　先生有些感慨，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剛剛踏上武道之路，也是同林道一樣，好高騖遠，只想一舉登頂，馬上練就不世之功，然后仗劍行俠，浪跡天涯。

　　現在再回頭看看，也是感慨良多。

　　“你真的這樣認為？”

　　“那絕對是當然的。”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也就不再強求。”先生頓了頓，繼續道：“武道一途，沒有終點，一旦開始，便是注定要勇往直前，不能退縮。”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跟著我，但，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只要我教你，必然傾囊相授，不會藏私，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這十年內你要走要留，任由你選擇。只是想要放棄，中斷你我之間的賭約，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也不要想著逃跑，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絕對逃不出我的追殺，如若不信，你大可一試。”

　　“好了，現在我便正式傳你武藝。”先生走到小院中央，看著有些殘破的院落，臉上卻是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微風襲來，吹的小院塵土飛揚，天空顯得一片灰蒙。

　　風沙剛起，林道就迅速的捂緊了眼眸，可是還是有些塵土進了眼睛，使得他不斷地揉著眼睛，不消一會的功夫，眼睛就變得紅腫了許多。

　　先生依舊那般模樣，直視著灰蒙蒙的天空，那些風沙進入到先生身前一尺，便是再也無法寸進分毫，仿佛被一層淡青色的屏幕遮擋在外。

　　風停，沙住。

　　先生摸了摸林道的頭，看著他有些紅腫的眼睛，笑了起來。

　　“你小子倒是說說看，這用刀一途，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林道心里暗嘆，知道這是先生在考驗自己的悟性，便馬虎不得，不能讓他小瞧了去，于是好好思索了一番，認真道：“速度！”

　　“出刀的速度，只要速度夠快，我想這世上便再也沒有什么不可戰勝之人。”林道補充了一句。

　　“奧，那按你的說法，你是不是想做一個刀客啊？”先生一臉的揶揄之色，可惜林道卻沒有看出來。

　　“我要做世上最快的刀，最快，便是最強，無堅不摧，無功不破！”

　　“既如此，那我便按照你的想法教你，只是可別后悔。”

　　“說來也是可笑，刀之一道，博大精深，你卻偏偏要學那至強的一刀，如此也就罷了，還不肯腳踏實地，不學基礎，就如那五層樓閣，你只要那第五層，卻不知沒有底下的四層當做基礎，第五層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無法實現！”

　　“請教我第五層！”林道此話說得極其干脆自然，表情很是認真！

　　“你可當真？你真的只愿學那第五層？”

　　“請先生教我第五層！”還是這樣干脆利落的回答。

　　“罷了罷了，和你這混蛋小子說這么多，也是無用，那就日后等你明白了，再來問我吧！”

　　先生搖了搖頭，并沒有因為林道的選擇而生氣，只是有些感慨罷了，也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一個用了數十年時間才發現自己錯了的人！

　　“既如此，那便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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