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一直言笑晏晏看著黃衣少女,他一直在觀察黃衣的少女的一舉一動,他發現無論自己和姬無雙如何調笑這家‘有家客棧’滑稽詭異,黃衣少女卻沒有一丁點的不耐煩,相反她是以一種嚴肅而耐心的態度回答著楊七和姬無雙的每一個問題。
楊七突然不笑了,他迅速的收斂住了臉上的笑容:“看姑娘推銷的這么賣力,如果我們不買上一個,豈不是不懂得人情,另外再上一些你們拿手的好菜,千萬不要想著給我們省錢。”
“請問還需要什么嗎,客官”
“額,如果你們這有綠蟻酒的話,那就更好了”
“綠蟻酒,這個我們店里好像沒有,請客官海涵”?,黃衣少女黛眉微觸,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楊七。
楊七趕忙道:“沒有綠蟻酒也無妨,隨便打過一壺便是,什么酒都可以的”。
黃衣少女見楊七自從來到酒店之后,一直喜怒不形于色,說話四平八穩,處變不驚,似乎胸有溝壑,是個深藏不漏的人物,這個時候卻見他在求酒時表現的火急火燎,與剛才的端坐鎮靜大相徑庭,忍不住捂住了小嘴竊笑。
姬無雙和邪星看過楊七一副唯恐喝不上酒的焦躁之態,也不禁啞然失笑。
楊七尷尬的一邊用手指卷著頭額處的長發,一邊裝作正在仔細觀察黃衣在用用蠅頭小楷在白玉菜單上寫著什么,黃衣少女具體寫些什么內容,楊七具體看不太清楚,不過他可以斷定,黃衣少女寫的絕不是自己剛才點的菜名,因為黃衣少女足足寫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放下了手中的白毫毛筆,對楊七屈伸一拜道:“公子稍等,清煮雞蛋的做工復雜,要經過七七四十九道清蒸工序才能達到至佳口感,時間上恐怕是要長一點時間。
楊七笑道:“如果價值一萬兩的雞蛋,不是這般精工細做,那我真的要懷疑你們是家黑店了,不過美酒和其他的飯菜要快快上來,你要知道,我們可不是離恨天宮的神人,只需喝一點清晨的朝露便大飽特飽了。”
黃衣少女報以楊七一個長長的微笑,右手突然飛快的擲出剛剛寫好的白玉牌,但見白玉牌在空中打了幾個懸,白玉牌上的紅色小字如同月夜被撒落的星辰,一個一個漢隸字體從白玉牌上徑自走了下來,形成一串耀眼的星云,風一般的向堂后急速馳去。
黃衣少女嬌身款款回到了柜臺,淡淡道:“放心,上菜的速度絕對比你想象的要快的多。
楊七又忍不住的用右手卷著頭額處的長發,這個是他的老習慣了,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他總是利用如此不雅的舉動來集中注意力。
楊七在想:剛才從白玉菜譜上跑出紅色水墨字的景象到底是魔術師的幻術還是離恨天的奇術。如果真的是離恨天的仙道奇術,那么自己來到這人跡罕至的水原之上,豈不是愚蠢之際,一個婢女的手段尚且如此,那如果真的是離恨天華耶夫人親自動手,自己絕難在她的手下走三招。
可是楊七轉念又一想,如果離恨宮真的是傳說中大陸不死仙人的穴居之地,那么她們邀請自己到三十三天品鑒龍舌香的目的又是何在,難道真的是普天同樂,仙福奇享?
楊七絕不相信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雖然他還只是個十八九的少年,但從十二歲第一次步入殺手這個行業,他見過了太多的虛偽狡詐的士人,也手刃了多達上百的道貌岸然之輩,最終他明白了一個真理:人們大義凌然嘴上說的歡的,往往就是他們最不愿意做的。
那么離恨天的邀請到底是何居心呢?楊七又苦思了一陣,卻得不到任何有意義的啟發,只好長嘆一生,拿起剛剛送到的新豐酒,一飲而喝了半壺。
酒入愁腸,一股暈麻之氣自楊七龍珠真元處慢慢升騰,很快麻醉了楊七郁結的神經,心中頓時暢快不少。
姬無雙看楊七自酌豪飲,卻也并不阻攔,只是靜靜的瞧著面前的楊七大杯快飲,一直到楊七面色潮紅,已有大醉的跡象時,她還是不準備勸阻。
這可是個奇怪的景象,情郎在跟前酗酒,一旁的情人卻不管不問,還煞有介事的微觀欣賞,看的一旁吃飯的幾個關東漢咂舌不已。
可姬無雙卻不管這些,她有自己的邏輯,她覺得既然愛一個男人,就應該讓他做他喜歡做事情,自己做的僅僅就是無論他那里,執手相伴而已。
“可是如果有一天,這個男人不再愛自己了怎么辦?自己終究有一天會紅顏枯萎,青春不再,而男人們都是喜新厭舊的薄情郎,那時候我該怎么辦”
“啊,對了,到時候我一定要殺死所有奪走楊郎的人,然后和他一起效梁祝化蝶之舉,豈不浪漫之極”
正當姬無雙神游物外,胡思亂想之極,只聽屋外突然傳來一個年輕公子的傳音:“東皇閣下嫡傳弟子、朱武大帝欽命南直隸布政使,魯直公、寫意山莊莊主凌未風求見葉姑娘。”
只見黃衣少女沒好氣的接道:“什么魯直、魯彎的,婢子山野粗鄙之人,識不得這些,這里也沒有什么葉姑娘、樹姑娘的,如果屋外的朋友先要投棧休息,就請進來吧,如果不是的話,就請自便”。
“我們自然是要投棧的,但人同樣要見”,凌未風話音中似乎對黃衣少女的出言諷刺有所不滿,話音剛落,就已經帶著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金發少女瞬移到黃衣少女跟前,作了個羅圈揖:“姐姐近日可好,這才多長時間沒見,姐姐都不識得故人了嗎”
還沒等黃衣少女搭話,半醉半醒的楊七突然大喝了一聲道:“凌未風,還認識區區在下嗎?”
凌未風聽背后有人叫他,聲音十分熟識,但當他轉過頭去,卻萬萬沒想到是楊七:他不是被自己騙進了神龍洞,按理說阮秋魂那孽龍暴虐成性,他應該必死無疑的,怎么他會在這里?
但凌未風必經是久經世事之人,為人又極為的聰明,他很快的反應過來,快步走到前去,一把拉住了楊七的手道:“賢弟沒事?真是太好了,那日以后,我在神龍洞外足足等了你十天不見賢弟蹤影,心急如焚,請來了師傅東皇閣下解開禁制進入神龍洞中探尋賢弟蹤跡,卻一無所獲。那洞中孽龍說已經將賢弟生吃活吞,萬劫不復;愚兄聽了五臟具焚,痛悔不已,我沒有提醒那洞中孽龍長期被拘押幽禁,性格暴虐嗜殺,此乃愚兄之過也,今日賢弟分毫未損的站在愚兄面前,總算上蒼有眼,賢弟你德澤深厚,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楊七沒好氣的看著楊七繪聲繪色的表演,心中卻在暗罵:“你現在一定會后悔沒有親自動手殺我,以至于讓我僥幸偷生。如今我只要動一動嘴,你這個翩翩公子的虛偽面具就會被世人皆知。論武功我絕不懼你,論勢力,如今我為隨樂城一方霸主,也不必你寫意山莊差,看你如何對付了我。”
楊七面無表情的看著凌未風,淡淡道:“歌姑娘怎么樣了”?
凌未風見楊七不動聲色,只問歌小薇,想來楊七顧及歌姑娘,沒有馬上與自己翻臉的意思,可依照楊七以直報怨,錙銖必較的性格,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個人是個可怕的人物,寡言冷漠而又胸有溝壑,一定要找個機會除掉他,否者后患無窮。
雖然心理琢磨著如何最短的時間內把楊七除掉,一面他泄露自己的秘密,但表面上,凌未風卻滿含笑意,一副孟嘗君的姿態,他折開了自己的金扇,指著身旁的金發少女道:“賢弟放心,自你那日罹難后,我便將歌姑娘認作了妹妹,以王公之女的禮遇待之,也算是我對賢弟的一點補償吧”。
楊七大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她來了,在哪里?”
“我在這里,楊大哥,一別多日,別來無恙否”,金發少女摘掉了頭上披風,朝楊七嫣然一笑。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貌,卻不再是熟悉的人,楊七的瞳孔極具的放大,喃喃道:“你也來到了這里,還和他在一起,我原本還為你的安危擔心,可現在我覺得我是多余了,想來你們早就認識吧。”
歌小薇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她知道楊七已經知道了她根本不是什么風族的少女,而只是凌未風派到他身邊,用來保證刺殺墨門門主沈輕嵐和血芙蓉少主鐘離雪行動成功的監視者而已。
楊七本來應該很生氣,因為她現在也算是合伙致自己與死地的仇人之一了,楊七的幽冥真火已經源源匯到了勾魂右手,他恨不得一掌就把面前這個欺騙自己的女孩打死,但最總他還是放下了右手,確定不再與她計較。
歌小薇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
楊七道:“不,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我原本知道是不應該信任任何陌生人的,可我還是信了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了什么,因為在我六年的殺手生涯中,我只信過這一次,結果卻是這樣。“
歌小薇道:“那是因為你總是對弱者有種不設防的信任,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很好的利用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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