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acter 45

躺在病床上，看著清晨最美麗的陽光。瀚汐笑了，他熱愛著那一抹最新鮮的陽光，他曾經幻想，某一天他醒來的時候，全身都赤裸著發著柔和而刺眼的金黃色的光，然后就走在這清晨里，逆著光芒，長出一對翅膀，從此飛進天堂。

枕邊的手機振動，來了短信，是雅馨的。

瀚汐，你已經起飛了嗎？

瀚汐在晨光里笑得動人心魄。嗯。

我好想你。雅馨的短信回的很快。

等我幾天，我辦完事就回來了。

嗯，我等你。

瀚汐仿佛看到了雅馨的臉，如丁香一樣，美麗非常。瀚汐看看窗外，夏日的早晨總是這樣溫暖。

醫生走了進來，“你醒了？”

“嗯。”瀚汐似乎不愿多問自己的情況。

“昨晚上的手術很成功，那個大的腦瘤已經清除了很大一部分。”醫生的話語里似乎也很開心。

瀚汐忽然發現早上醒來的時候頭沒有痛了，他心里是高興的。“那個小的呢？也能徹底清除的吧？”瀚汐是帶著渴望的，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渴望著生命長存。他希望自己如那朝陽一般充滿活力。這一切，皆因為那個女子，如同丁香一樣的女子。

“至于那個小的腦瘤，只有……靠藥物抑制了……”醫生似乎在為這個年輕的生命感到遺憾，他看著這個病患，像是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樣，滿是愛憐。

“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瀚汐想要活下去，自從遇見雅馨，他就想要活下去。

沉默片刻，醫生還是開了口。“就是在國外，也只能用藥物，那個小瘤……長在了中樞神經……”

“我就是等死了？”瀚汐打斷了醫生的遲疑。

醫生沉默看著瀚汐，他覺得這樣陽光燦爛的臉龐上，不應該有如此的絕望。可是朝陽里，他的眼神，太過凄涼。醫生看得自己也難過了起來。

看著醫生的沉默，瀚汐也沉默了，他從來不曾感覺死亡像現在這樣靠近自己。

“你好好休息吧，在這里多呆幾天，等我們把你頭上的線拆了就可以出院。”醫生說得不快不慢，只是聲音不夠大。然后他看了瀚汐一眼，無奈地走出了病房。

看著自己朝陽下的影子，瀚汐發現自己的頭發沒了。昨天手術前，好像他們是剃光了自己的頭發的。他拿手往頭頂摸了一下，感受到了一陣從來沒有過的凄涼。自己都快死了，還沒有一個人在身旁！

陽光是無比干凈的，這間屋子是無比干凈的，空氣是無比干凈的，而自己的心，像是骯臟不堪的，自己的情，是無比朦朧的。

雅馨，雅馨，瀚汐滿腦子都是雅馨。

等我走后，你怎么辦？會有天使替我來愛你嗎？

這個清晨美得太過憂傷，只是在瀚汐的眼里。靜靜地躺在床上，那感傷的淚水不說一聲就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