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定中觀宿命,多生債負是歌詩。”
——白居易《自解》
大雪紛飛,天色漸暗。
妍父張澤瀚為她舉行了追悼會,我站在主席臺上,致追悼詞——
各位親朋、各位來賓:
今天我們懷著十分沉痛的心情,在這里深切悼念我的好朋友張蕓妍女士。此時此刻,我的心情和你們一樣在流淚、在悲痛。張蕓妍女士身患奇癥,于2014年1月26日19時22分不治而與世長辭,終年24歲。
張蕓妍女士自有生以來勤儉節約、尊老愛幼、笑對生活、對人和善;她熱愛古琴,崇尚藝術,潔身自好,人人愛之,是無情的病魔奪走了就在我們身邊的天使,是殘忍的地獄之火燒灼著她善良但脆弱的心靈,她忍受著人間煉獄,是為魂靈超脫,登仙之路必為她鋪開!
她雖然離我們而去,但她對我每一個人的愛將縈繞在我們的周圍,伴隨著我們的喜怒哀樂,任天涯苦長……我們向天神祈禱,張蕓妍留芳千古,永垂汗青。
蕓妍,安息吧。
我顫抖著聲音念完了追悼詞,心里已是汪洋一片,曾經美麗開朗灑脫的妍就這樣走了,悔恨的淚水開始流個不停,我不明白這淚的意義,只覺得又有生命中非常重要的東西突然間就不見了,而我沒有能力在最后的那一刻抓住生命的尾巴,填補一塊空白。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歷史在重演,生命在輪回,悲劇依然會上演!
“‘君柔,我的女兒,上天妒紅顏幾度秋,讓你承受如此之重,讓母親情何以堪?’一位美麗動人但面色蒼白的女人帶著絕望的笑容望著花叢中的紅顏,伴著顫抖的聲音搖動著少女已僵硬滿帶傷痕的身體,試圖換回那已經隕落的靈魂……”
夢中的情景再現,眾人忙亂中將已不省人事的沈春梅抬到旁邊的休息區。
原來,我依然沒有改變任何東西。
如同詛咒,形同蠱毒,歷千年而不化。
止住悲傷,我沒了無力的感覺,瑩和妍的死讓我慢慢地清醒,她們用生命的代價換來我慢慢醒悟,我豈能繼續執迷?
玉馨看到我凌厲的眼神,嚇得退了兩步,很快又靠到我的身邊,挽住我的手臂……
和玉馨回到家里,已是三天后的傍晚。
回到家,我沒有說話,走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門反鎖,坐在書桌前,靜靜地望著對面鏡子里自己的面孔。
見我沒有說話,玉馨趕快用笑臉迎向母親、父親和妹妹,安撫他們等待我一起吃團圓飯的焦急之心,不談也罷。
我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長長的胡渣,蠟黃的皮膚,蓬亂的頭發,凸起的顴骨,通紅的眼睛,形同魔鬼,神如鬼魅,怎一個兇字了得。
難怪玉馨見此狀會被嚇著。
這么多的怪事總是如此突兀地發生著,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左右著這一切,到底是誰會跨數千年而永不舍棄將悲劇繼續進行?
一直在老師的教育中毫無他心地信仰著馬克思,為什么卻沒有得到您老人家的垂青而挽救與自己親近的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她們都是如此無悔地為我付出,可最后的結局都是什么?
我懷疑,老師是騙子,自己也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突然,我想起了爺爺。
爺爺的墳墓就在我家屋子的背面,只有一堵墻的距離。
這次,終于有了機會。
爺爺,我來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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