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蕓妍輕輕撥動著琴弦,音律中傳出的思念在飄揚——
遠方的郎
放心逐天涯,風雨里任相思隨緣飄蕩。
人生如歌,人生如夢
琴音起,讓我用綿綿無盡的相思弦
為你,編織無形的羽衣
在炎熱的空氣里
是我送上那一絲清涼
婉約、無盡……
她想起了黛玉的《葬花吟》,輕輕地,在記憶中流出——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簾中女兒惜春莫,愁緒滿懷無處訴。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柳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獨倚香鋤淚暗灑,灑上花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愿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落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冷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
奴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奴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這首詩她從初中時就已經倒背如流,小時候在父親的書架上翻開這本被無數文人所追捧的書之后再也無法割舍,其中那葬花吟讓自己讀一次內心痛一次,恍惚是自己撕碎無數花瓣,也將希望埋進深深的泥土。
她討厭這種感覺,卻總是莫名奇妙地想起。
自從那次濱江市地震后,他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一次次的問候換來的總是冷冷的回應,貴云,你讓我情何以堪?
突然,蕓妍覺得一陣惡心,一口鮮血吐出,噴在面前的古琴上,一滴滴留下的是記錄著炎熱夏季里的寒冷!
120急救車的警報聲劃破了定西城的上空。
在醫院急救室的門外,一個中年男人背著手在走廊里來去踱步,旁邊等候區的座椅上,坐著兩位中年婦女,其中一位打扮時尚但神情悲慟,不斷抽泣著,另一位與她長得有幾分相像,在旁邊也掉著眼淚不斷地安慰。
他們是張蕓妍的父親張澤瀚,母親沈春梅,二姨沈夏梅。
等醫生出來,三個人急忙圍過去問明情況。
醫生摘下口罩,嚴肅地說:“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好,她是心郁成疾,非一般藥物和手術所能治,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暫時性的,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醫生說完搖了搖頭走了。
護士將張蕓妍推了出來。
三個人圍上去,看著張蕓妍憔悴的面容,蒼白的嘴唇,讓三人心疼萬分卻不知所措,一個勁地喊她的名字。
張蕓妍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白色的空間,前的耀眼的光芒欲灼傷自己的雙眼,她急忙閉上眼睛用手擋著,待強光漸漸散去,她睜開雙眼望去——一位老人,慈愛但充滿威嚴的眼神,直逼惶恐不安的她,禁不住后退兩步,一個不小心,倒在地上。
老人微微抬了抬手,自己輕飄飄的浮在了半空。
她害怕,心在呼喚,她多么希望讓自己時刻魂牽夢縈的他此刻就在身邊,盡管連她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孩子,不要害怕,我不會害你的!”老人聲如洪鐘。
“你,您是誰?”蕓妍顫抖著問。
“我?你應該知道,我是李貴云的爺爺。”
張蕓妍一陣詫異,聽到是貴云的爺爺,心中突然涌來一股暖流,熱淚盈眶。
“爺爺——”
她叫得親切,叫得無助,叫得心力交瘁。
“孩子,爺爺知道你是無辜的,朗朗乾坤千年怨情何以渡劫,唯獨你隨我滅你心魔,方能結束這無止境的莊周效應,還生著的人一刻安寧,還世界一個清靜,不再有無謂的死亡和噩夢連連。”老人的聲音盡管親切但其中充滿了王者的氣息,使蕓妍有一種跪下膜拜的沖動。
“爺爺,那我到底該怎么辦?”蕓妍虔誠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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