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疊夢境中，模糊仇敵顏

　　大虎的聲音在耳旁飄過，似隱似現(xiàn)，慢慢地模糊，我望向凝霜，她讓人疼憐的臉掛著幾分憂傷正看著我。

　　我是龍嘯。

　　我叫君柔。

　　如夢后初醒，聽著大虎的故事，我記憶中的景象也在腦中開始浮現(xiàn)——

　　我是邪龍王族的王子，在這個純凈的世界里我過著不平靜的生活，父王一直訓(xùn)斥著我去練習(xí)射箭舞骨劍，讓我奔跑在山林，馳騁于沙場。他說，我要成為一個男人，一個能擔(dān)起重?fù)?dān)的邪龍勇士。

　　我始終覺得自己對不起父王，我雖射箭百發(fā)百中，舞劍生龍活虎，但我骨子里并不想在沙場馳騁，在戰(zhàn)場我沒有殺過一個人，看著每次戰(zhàn)斗回來族中的親人們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我覺得父王一直是在做一件罪惡無比的事，從小對自己嚴(yán)厲管教但疼愛有加的父王并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因為，他同樣讓很多家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在戰(zhàn)斗時刻殺紅的雙眼讓我的心在戰(zhàn)栗。可是，母親對父親愛得死去活來，她為他癡狂，為他揪心，為他無怨無悔！

　　不能理解，但我沒有理由的愛著他們。

　　如果有得選擇，我愿自己寧靜地筑起自己的小巢，淡淡的日子，享受造物主創(chuàng)造的美麗世界。

　　我望著她的雙眸，似乎看到了自己一直夢想著的世界，不管她來自何方。

　　世界會因你而倍加美麗！？

　　或許，和你的相戀本身就是個美麗的錯誤。

　　或許，我們本不該如影相隨。

　　或許，我該相信父親，世界本不太平，幻想存在于自己的精神世界，最終也將會破滅，只收獲無數(shù)痛苦！

　　很快，魅靈王族知道了我和君柔的事情，族長帶著她的族人找到我們王族，警告父王不要讓我再和君柔見面，否則，她會誓死滅掉我們邪龍王族。

　　父王沒有說話，他含血的眼神刺進我的骨髓，我后退幾步，不敢再看。

　　這次他們沒有拼個你死我活。

　　母親給我說：“嘯兒，一切皆是定數(shù)，在這個世上，你要懂得兩個字——舍得！”

　　“不——”我第一次吼向我親愛的母親。

　　一個巴掌閃過，我摔倒在地上，一把骨劍頂著我的頸項！

　　“反了，她可是我們的仇人，你怎么可能會和她有好結(jié)果，如果今天你再敢對此事有異議，我就當(dāng)沒有你這個兒子，立即將你就地刺死！”他如瘋了般對著我怒吼，難道他心里真是這樣想的嗎？！

　　“飛天，你瘋了！”母親驚訝地盯著父王，在我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表現(xiàn)出對他的憤怒，卻是因為我。

　　我死死地盯著父王，此刻的他陌生得讓我害怕，陌生得讓我難過！小時候他說過，親情的恩德是永世的造化，我們要生生世世做最親的人！我懵懂地點著頭，可如今——

　　我依然能看到他血色眼神背后的脆弱，同樣的難過和痛心！可能他說過的是真的吧，那么，我該如何抉擇，是永遠(yuǎn)地埋葬一個可戀的人兒在心底最深處，還是背叛那個別人發(fā)過的誓言？

　　我年輕，所以我選擇背叛！

　　大虎停了一小會兒，似乎猶豫著什么，但又似繼續(xù)回味著他的故事——

　　那小子有種，沒有被他父親的威嚴(yán)壓倒，起身跪倒，磕了幾個響頭，沒等那族長夫婦反應(yīng)過來，他已消失在茫茫夜幕中，把模糊的世界留給了他的至親……

　　黑夜降臨，天上灑下一片金輝，白色的裂痕尤其明顯，傳說中那是遠(yuǎn)古時期的洪荒眾神之戰(zhàn)留下的印記，印證著歷史和戰(zhàn)爭的殘酷——永遠(yuǎn)無法修飾的傷痕。可是人們世世代代還是繼續(xù)著彼此傷害的事情，專有一些人為此而作為實現(xiàn)自己價值的途徑，以表達自己亂世英雄的變態(tài)意愿。

　　龍飛天手下有個隨他征戰(zhàn)無數(shù)功不可沒的兄弟，他叫鄭虎。

　　他感覺到時機已經(jīng)成熟，帶著自己多年栽培的親信深夜追向龍嘯離去的方向。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君柔乘著族人熟睡，一個人偷偷溜出了山洞，在黑色的夜幕里借著金色的月光就如一個白色的精靈，劃過山谷間的空地，奔向她心中愛情種子的指向，是曾幾何時誓死相守的承諾——

　　你我死生相約

　　哪怕此生仇敵相向

　　你我相約萬世

　　因為我們愛得深沉……

　　在他們初次相識的地方，他們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君柔流著淚笑著對他說：“你我死生相約，因為我們愛得深沉！”

　　龍嘯緊緊將她抱在懷里，她的微笑和淚宛如甜蜜的毒酒，他喝得情愿，喝得暢快淋漓，順著血流流經(jīng)自己身體的每一方寸，他吻了她的額頭，溫情地說：“你我相約萬世，哪怕此生仇敵相向。”

　　我眉頭緊鎖，心中泛起層層漣漪，夢中的境遇也在慢慢浮現(xiàn)，將故事和夢境結(jié)合重疊。我望著大虎，他的面孔忽隱忽現(xiàn)的陌生與熟悉，鄭虎的神情在擴散，一種窒息感讓天地旋轉(zhuǎn)，讓意識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