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滾燙的心被冷酷的表情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透絲毫熱氣,直逼凝霜的微笑。
她的神情開始凝重,看我的目光顯得凄然和無助,盡管只是一閃而過。
“我不記得我是誰了,嗯……”我轉頭望向小窗,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就如迷茫的內心。一股風吹來,一縷發絲掠過我的臉,一絲香氣侵入我的鼻孔,讓我突然莫名地難過!
過了許久,她說道:“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就有種心疼的感覺,想好好照顧你,好好為你療傷。”
當我再看她的時候,她已低下頭,飄逸的長發蓋住了她的俏臉,也掩住了她的內心。光從門外照進,使她愈加曚昽,漸漸遠去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我伸出雙手想要拉住她,結果我只抓住了長裙的一角,撕下的將是生與死的間隔,是痛徹心扉的愛戀……
在高高的山崖上,我站在萬丈深淵的邊緣,大聲地叫喚著,滴血的心再也無法理智,我用全身的力氣呼喊著一個名字:君柔——
我搖了搖痛將欲裂的頭,倒在木床上喘著粗氣,旁邊躺著半個尚未吃完的紅薯……
黑色的夜幕漸漸拉開。
我發現自己又睡了很久,全身酸痛得利害。
木屋被油燈照亮,這木屋是套間式的,屋子里擺放著各種農家生活用品。我坐在床沿上,對面就是一扇門。整個木屋簡單而整潔,各種物件擺放錯落有致,讓人感覺溫馨而舒適。大虎正在拾掇一只兔子,古銅色的木盆里裝著半盆淡紅色的液體,面上映襯出他古銅色的方形臉龐,那張大臉上鑲嵌著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粗大的鼻子厚厚的唇,頭發順背而下,干凈而利落。凝霜正在一個石頭砌成的灶臺前燒火,灶臺上的古銅大鍋正冒著熱氣。她身著一條粉色的褲子,淡綠色的袖衫,身姿優美如若斷翅的精靈入凡塵俗境。
“等等!”
我剛要下床,凝霜馬上起身,走進那扇小門,拿出一雙麻布鞋放在地上。
“穿上吧,這是我給我哥做的,我看你的腳和我哥的尺寸差不多,試試合不合適。”她微笑著將一雙鞋放在我的腳底下。
我望著她,又感覺一陣心痛,急忙說了聲謝謝。
“兄弟你醒了啊?看我打了只野兔,等會煮了咱們用餐,我這還有自家釀造的土酒,咱喝兩盅,也好給你的大病初愈慶祝慶祝。你看你到我家也好幾天了,也沒怎么好好招待你,真是不好意思,還請兄弟見諒了,嘿嘿嘿嘿。”大虎樂呵呵地邊收拾兔子邊說著。
在他的臉上,我看不出任何的煩憂和痛苦,有的只是對生活的享受對人生的滿足。
“大哥,你太客氣了,我這已經夠麻煩你們的了。”我慢慢地被這對兄妹的照顧和熱情所感動,初始的戒備也逐漸消散,似乎是塵世的爾虞我詐處處陷阱鑄就了我多疑和提防的性格,只留下遺憾的嘆息聲叫人生缺憾。如今,再次感覺著這份早已被遺忘的情感,干涸的心靈在這塊狹小的空間里享受著被滋潤的暢快。
“木頭疙瘩終于活了!”凝霜微微一笑,背過身去。
我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走出木屋的門,夜色已至,繁星滿天,微風輕撫,蛙鳴蛐叫,靜聲愈靜。木屋的外面有個小院子,院子不大,由柵欄圍著,圍著兄妹倆一時安寧。
我無法言語這黑夜帶給我的寧靜。
隱隱約約我同樣站在黑色的蒼穹之下,仰著頭顱一聲長嘯——被釋放的魂靈漫天飛舞,暢快地吸食著天地間的精髓,融我于天地,放飛于天際——年少時的我瘋狂地執迷于黑夜的靜謐,有月的夜晚,我追著自己的影子練拳,拿著自己用樹枝打造的“邪龍骨劍”在離一個個山洞不遠的河灘上揮舞……整個天地都是屬于我的,感覺著天地間唯我獨尊的暢快,一聲長嘯,蛙聲一片,震驚一片飛鳥,爾后大笑不止……沒有月的夜晚,我悄悄地走出一個山洞,拿出一支自己做的竹器,將凄美的音律響徹山溝河流,而就在此時,父親母親早已進入夢鄉,在夢里他們見到了黑夜里的兒子,我落寞而空洞的眼神讓他們毛骨悚然,不知道我是否被傳說中的鬼魅附身……
那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我并不知曉,因只在夢中出現,但溫馨而叫人懷念,又隱隱讓自己心痛不已!嘆息一聲,人間滄桑,正道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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