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班主任

　　蘇明坐在位置上，本想安安靜靜的看書，可是卻怎么都靜不下心來。心里像有什么活物，轉來轉去，轉的自己心煩意亂。身邊的江蔚明不知不覺也閉了嘴，少了那種讓人聽了神經震顫的唏聲，蘇明覺得至少耳邊還算清靜。

　　合上書，班里的氣氛讓他覺得胸悶，便想出去透透氣。他小心翼翼四下看了兩眼，身邊大多數人都在高談闊論著什么，有幾個趴在桌上，似乎跟自己一樣，還沒從假期中醒來。身邊的江蔚明臉上，已經收去了那種淫淫的笑，眼角與嘴角的不少收容，這么看起來，倒像起了正人君子。蘇明笑了一下，舒了口氣，起身向門外走去。

　　“你是哪個班的？怎么還在外面站著？”蘇明在走廊看對面教學樓，正望的出神時，身邊一個老師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蘇明下意識怔了怔。“老，老師好，我剛出來想透透氣。”他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剛開學就碰到這樣的事。“你哪個班的？”那個老師用食指將鼻梁上的眼鏡往上拖了拖，微微抬起頭，眼前的男孩子比他要高上一點。“我在，十五班的。”蘇明指了指班里的門口，聲音不覺有些沙啞。眼前的老師很有威懾力。“快進去吧。”那老師說完，蘇明忙的紅著臉跑回教室。等在位置上坐好，那老師才從他剛剛站的位置處轉身進來。果然是我們班主任嗎？蘇明低著頭。

　　班主任姓陳，進班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的名號寫在黑板上，班里一陣騷動，只有蘇明將頭埋進胳膊里。“唏，蘇明，這個老師不好惹。唏。”江蔚明土著一張臉猛地在蘇明耳邊說了一句。蘇明本來就驚魂未定，加之江蔚明的突然的驚嚇，加之江蔚明話中意思的驚嚇，不覺差點背過氣。他猛地吸了口氣，誰想不小心把口水吸入氣管，讓他一陣猛咳。真該死，今天真倒霉！他心里暗罵，臉憋的通紅。周圍的人似乎對這種咳嗽的聲音司空見慣了似的，沒人看他一眼。蘇明帶著眼角的淚花轉頭對向江蔚明。“怎么？你認識這個老師嗎？咳。”蘇明艱難的問了句。“不認識。”江蔚明看著蘇明，臉上又浮現出那種淫淫的笑。“那你說他不好惹？”蘇明抹了抹眼，心想這家伙的話還真是無厘頭。“這有依據的，你有沒有注意他寫字的動作，還有你仔細看看他的粉筆字。”江蔚明認真指了指講臺。蘇明看過去，陳老筆挺的站在講桌前整理著什么。“動作我不知道，不過他的字寫的倒是挺灑脫。”“對，灑脫，灑脫意味著一種深深的自信。你看粉筆字的白色很深，他用了很大力，更表明了他的自信心很強。但你看他的臉，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板著，說明他在壓抑這種自信的透露，但，很明顯，他沒壓住，現在的他就是個休眠火山，沒事少惹。免得爆發了，噴了自己一身。”江蔚明目不轉睛的盯著陳班，低聲詳細的為蘇明講解著。蘇明剛想繼續問什么，突然間，陳班就開了口，口水直濺一二三排。蘇明和江蔚明就坐第三排。十幾個人不約而同抬起手臂擰著臉擦了起來。這老師看來真不好惹，蘇明心里想著。講臺上的陳班似乎并沒有因為剛才的失態而感到尷尬，縱使十幾個人同時在他眼皮底下做同一件有損他顏面的事，他也視若無睹，神態自若。

　　陳老說了一遍官方流傳的開學開場白后，講臺前浮現出一條漂亮的彩虹。

　　一天的時間，幾乎就是靜坐過來的，不過誰耐得住就那么坐著呢？風扇依舊嗡嗡的，從今以后，它要不眠不休為我們服務了。一切都是零壓力。不過這些都是戰爭前給士兵的一頓飽飯而已。嚴苛的軍訓很快就會開始，繁重的課程也會鋪天蓋地紛踏而至。蘇明望向窗外的太陽，皺了皺眉頭，心里又開始悶了起來。江蔚明似乎認識到，蘇明好像沒自己能說，便和坐在自己另一邊的女生也熟悉上了，不時湊過臉去，和那個女生說笑。蘇明開始還直擔心他的笑臉會嚇壞身邊的小女生，不過現在倒釋然了，似乎這個班，這個高中的人，都比自己想象的要成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