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物是人非靨如故

　　瀟瀟從來都沒敢想過,大學的生活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巨大的改變，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小女孩了，身邊形形色色的人都在不停的變化著對生活的態度以及面對生活的姿態，瀟瀟也變了，唯一不變的是她的身邊，還是有恒在一直不停的講話，他簡直就是個話嘮。

　　學校里要舉辦詩歌朗誦大賽，恒堅持要在班里先海選一下，大家都早早來到了教室，可大多都是來看節目的沒幾個人真的會走上去慷慨陳詞。恒就挨個點名，瀟瀟卻怎么也沒想到會點到了自己的名字。看著恒滴溜溜圓的小眼睛瀟瀟迫切的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敢去。瀟瀟不好意思在那么多人面前講話，更別說是用那種抑揚頓挫的調調，想想都叫人臉紅。可恒卻堅持要她去。

　　恒一直說有他在，就要盡量的改變瀟瀟的性格，在恒的促使下，同學們也都跟著起哄，瀟瀟實在不好推脫，便硬生生的站了出來，此刻，她想起了小時候班上演講比賽時，同學們生動精彩的表現，其實當時坐在臺下的瀟瀟，羨慕的不得了卻怎么都不敢走上講臺去，瀟瀟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一股做氣講出了他當時沒有敢講出的話。

　　念了一大半之后，瀟瀟卻猛地蹲在了講臺的后面，她是把自己給嚇壞了。

　　‘好……..’不知道是誰在喊，還有男孩子奶奶的聲音“念得真好”

　　瀟瀟頓時自信滿滿，卻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和恐懼感，她的聲音開始顫抖了，瀟瀟努力的克制，卻終于還是心跳的發不出聲音了，她伏在講臺上，臉漲得通紅，彎著腰跑回到了座位上，卻換來同學很熱烈的掌聲，瀟瀟也就順利進入了學校的比賽，那是第二次，瀟瀟覺得自己很優秀，第一次自然是她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

　　“今天你嚇到我了，原來你還會朗誦啊！”恒無比崇拜的看著她，瀟瀟驕傲的看著前方。

　　這幾日每瀟瀟每天都會在寢室里不停的練習，她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同時天生膽小的毛病卻成了她最大的難題。

　　“我能行么，你說我要是朗誦到一半忘了可怎么辦，會不會有人笑我啊”瀟瀟皺著眉頭看著恒“怎么辦我害怕”

　　“怕什么呀怕，有什么好怕的呀，別太放在心上就好了”恒溫和的笑著

　　“哦，可是我還是害怕”瀟瀟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呢

　　“恒無奈的看著瀟瀟笑了笑，有我呢，你就當下面只有我一個人念首情詩給我聽”恒輕輕地摸了摸瀟瀟的頭

　　“臭美”瀟瀟還是溫順的低下了頭，不知道為什么，瀟瀟總是那樣認為，恒說的都是對的。

　　比賽還是在瀟瀟即期盼又惶恐的心情下一天天的逼近了，瀟瀟也做足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準備。

　　空蕩蕩的階梯教室里逐漸被喧鬧的人群填滿，看到最前面一排有好多的老師，瀟瀟坐立不安的，整顆心都要蹦出來了，可是恒呢，恒怎么還沒有來，瀟瀟怕的要命，可這一次她卻絲毫沒有想到要放棄。

　　“11號，11號來了么？11號”到你了，旁邊的人拍了她一下。

　　“天呢，我該怎么辦”瀟瀟的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身體卻莫名其妙的站了起來。瀟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但此刻的情形，除了走上去也別無選擇了。

　　之前，恒告訴她害怕了就深深地呼吸，心跳是可以壓制的，壓制住了就不覺得害怕了，瀟瀟用力的呼吸，恒說的話總是對的。果然，這個辦法讓瀟瀟平靜了很多，但恐懼感并沒有遠離她，瀟瀟拿起話筒的手在不停的顫抖，這樣未免太丟臉了，瀟瀟又迅速的用另一只手緊緊的握住了拿話筒的手，前一秒她還在害怕，當她的喉嚨顫抖發出第一個聲音時，就完全忘記了害怕，就這樣她完美的演繹了這首舒婷的致橡樹，直到話筒放下的那一刻，蕭蕭那顆瑞瑞不安的心又再次活躍了起來，沒錯，詩中所描述的愛情，就是瀟瀟內心深處最盼望得到的。

　　主持人宣布比賽結束了，她的心才算老老實實的放回了原處，走出那個門口時，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岳梓恒正焦急的等待著。

　　“怎么樣？今天發揮的怎么樣有沒有害怕，緊張沒有啊”恒連聲的詢問，瀟瀟很生氣他沒來，便裝作生氣故意沒理他。

　　見到有些學長和老師出來了，恒比瀟瀟顯得還要緊張“她今天怎么樣啊，能進決賽么?”

　　“不知道呢,成績得過幾天才能出來”一個學長說。

　　“得過幾天啊”恒又問

　　“怎么我看你比人家還著急呢，是你什么人呀”那個學長還不依不饒的，恒那么黑的臉都看出紅了，見恒羞成那樣，他也就不再追問什么了。

　　“對不起啊我今天開會，來晚了都鎖門了我就沒進去，”恒見瀟瀟沒說話就開始緊張了，左右手來回的在眼前晃，他一緊張總是那個樣子。

　　“噗……”瀟瀟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其實她早就不氣了，是故意要嚇嚇他的，恒好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樣，大喘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瀟瀟滔滔不絕的跟恒講著今天比賽的事，恒也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我想去學架子鼓”說著說著從瀟瀟的嘴里突然冒出了這么句話，連瀟瀟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怎么會想學這種東西，架子鼓這東西跟自己還真是不相配！

　　“那好啊，我看吉他社好像就有架子鼓，回頭我去跟他們社長說”恒總是對她的每一個想法都表示贊成，這不第二天大清早就看到恒那張有話要說的臉了。

　　“我都給你說好了，他們說你什么時候想去就可以去”

　　“那今天下課就去看看吧”好想立刻就成為一名優秀的架子鼓手，瀟瀟記得小的時候一次在鄰居阿姨家等爸爸回來，電視上一個帥氣的姐姐就那樣有力的敲擊著好多的鼓，那種節奏讓瀟瀟覺得好興奮，好像瞬間的爆發便可以發泄出瀟瀟積壓多年的苦悶，阿姨家的姐姐告訴瀟瀟，那叫架子鼓。

　　“好吧我帶你去”下了課瀟瀟和恒就急忙跑到了八樓。

　　“為什么要在八樓，真的好累呀我走不動了”爬樓梯好辛苦啊，她們分院的教學樓是學校唯一一座帶電梯的，只可惜呀，電梯從來都是給老師和校領導用的。

　　“快聽，是敲鼓的聲音么？真好！”瀟瀟興奮得完全忘記了剛才爬樓梯的痛苦，一個箭步就沖了進去。

　　一進門瀟瀟沒站穩差點撞倒在那突如其來的一把把吉他上。門口做了好多人，一人抱著一把吉他，奇怪，那鼓呢？瀟瀟急忙四下打量著，說來也巧鼓聲又斷斷續續的響起了，瀟瀟跟隨著聲音終于在透過人群之后看到了那龐大的身軀，教架子鼓的是一個又矮又胖的小學長。

　　“人好多哦，生意不錯嘛！”這時進來了，叫那個學長平哥，他叫李平。

　　“來啦，誰要學啊？”那個李平學長問。

　　“我們倆都學”恒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瀟瀟

　　“你也要學啊”瀟瀟很不理解的看著恒，他都從來沒跟她說過。

　　“你學我當然要學了，我不得看著你么”恒這么認真地說話瀟瀟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哎呦喂……”這個李平學長也好八卦哦，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對象啊”

　　“不是”瀟瀟忙說到

　　恒看著瀟瀟，似乎有話要說，卻又被咽回到了肚子里，瀟瀟明顯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恒，好奇怪。

　　“哦”學長看了看恒正要說些什么，卻被恒打斷了。

　　“老師我們什么時候可以來學呢”恒又陰陽怪氣的。

　　“現在就開始吧”學長還真是個急性子。

　　他起身走到黑板前，畫了幾個簡單的節拍，然后回到鼓前面，敲了幾個簡單的基本鼓點。

　　“拿著試下”學長拿著鼓棒在恒的眼前晃來晃去

　　“這個簡單”恒接過鼓棒，自信滿滿的打了個亂七八糟。

　　恒真的太可愛了，他手腳實在是分不開，逗得大家哈哈笑，瀟瀟都笑出眼淚了。

　　“這個不賴我，不信你試試”恒不服氣的又把鼓棒遞給了瀟瀟。

　　神奇的是瀟瀟竟然準確無誤的打對了這個鼓點，學長也說她學的好快呢就這樣瀟瀟在學長那里學了一個月的鼓，還認識了眼鏡，哦，眼鏡是平給他取的外號，平因為腿腳的問題也不學鼓了，每天只是陪著瀟瀟去學，當然這都是后來的事了。

　　“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恒在送瀟瀟回去的路上對她說。

　　“告訴你不要小瞧我，我可厲害了呢！”瀟瀟的小辮子又翹起來了

　　走到寢室樓下了，一對對的情侶在那里依依不舍的道別，正要回去恒拉住了瀟瀟的手。

　　“干什么你要，我可喊人啦”瀟瀟開玩笑的和恒說著話并試圖甩開他的手，可是恒的手卻抓的更用力了。

　　“你剛才就那么急著要撇清和我的關系么？”恒直直的看著她，眼睛里似乎泛著淚光。

　　“我哪有，他問我就順便回答了呀，再說那本來就是么！”瀟瀟好像也在努力的和恒說明著什么“我哪里有說的不對么！”

　　“沒有，你回去吧”瀟瀟沒有片刻的停留轉身離開了

　　恒打電話給她了，分明是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急忙掛掉了電話，瀟瀟一直很矛盾，恒想說的，自己該不該知道呢！她一直沒有告訴恒，嚴娜來找過她了。只是….應不應該，瀟瀟還是知道了。

　　恒一大早就在寢室樓下等她，他說有話對瀟瀟說，卻就只說了你那一句話。

　　“今天我一天都沒吃飯了，一起去吧，我有事要跟你說”瀟瀟在教室門口遇到了眼鏡

　　“那好吧”瀟瀟看了下恒之后這樣對眼鏡說，然后便不再看他了。

　　“那說好了，下課我給你打電話”眼鏡友好的跟恒打了個招呼才離開。

　　恒一直不說話，快下課了，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恒很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知不知道不重要，關鍵是我不想知道”瀟瀟絲毫沒有顧忌到恒的感受“嚴娜喜歡你你知道么？”

　　“然后呢？”恒有些激動了，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不怎么樣，我不想和你有超友誼的關系，希望你能明白么？”下課鈴聲響了，響的那么刺耳，瀟瀟扔下恒和眼鏡走了。

　　眼鏡什么也沒說，說他不記得有什么事要跟她說了，瀟瀟很快吃完飯就要回去了，眼鏡卻說沒去過學校的圖書館硬要瀟瀟帶他去看看。

　　“這就是了，從這個門進去，你自己去吧”瀟瀟不想和他再多呆一分鐘了，她開始討厭他了，恒一直就討厭他，瀟瀟問為什么，他只會摸著瀟瀟的頭說長的討厭。

　　“那我改天再去吧，知道在哪就好了”他幾步就追上了瀟瀟“我送你”

　　瀟瀟不再想和他說一句話，心里自從剛才離開后,瀟瀟的耳邊一直在回想著恒說得話，瀟瀟心里很難過，她不想看到恒因為自己而傷心。身邊的這個人真是越看越覺得討厭，瀟瀟走的很快，在前面不遠處看到一個很熟悉的影子，瀟瀟有嚴重的夜盲癥，在黑天的時候她根本就看不清什么，怎么感覺那個人好像岳梓恒。

　　走的近了才發現，天吶……！真的是他，要回寢室是一定會經過這條路的，他在這等了多久啊！眼鏡看到恒后一句話都沒說，瀟瀟和恒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就這樣三個人安靜的走到了瀟瀟的寢室門口，然后，分開三個方向。

　　恒每天早上還是會在樓下等著瀟瀟，放學后送她回寢室，沒有課的時候總是粘著她，瀟瀟受不了他那個樣字，受不了嚴娜對她的態度，更受不了那天嚴娜來找她時所說的話，瀟瀟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恒的父親是當地著名的生物學教授，媽媽是醫學博士。像這樣的家庭是不可能接受像瀟瀟這種出身的人的，她不敢接受他了，再加上之前的事讓瀟瀟打從心里的產生一種恐懼感，恐懼到她已經完全顧不得恒的感受了。

　　“你就那么不能接受我么！”恒很堅持，那種堅持讓瀟瀟無法忍受。

　　“那我怎么知道你就是真心的”瀟瀟用看似憐憫的目光看著他。

　　“我可以證明，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讓你給我跪下呢！”恒被瀟瀟的話嚇到了，瀟瀟冷笑了一聲殘忍的轉身離開了。

　　“夏-瀟-瀟”恒大聲的叫她的名字，瀟瀟轉過身，在人群之中，恒就那樣漸漸低了下去。

　　瀟瀟實在是沒有想到恒竟然真的給自己下了跪，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心卻疼得在滴血，瀟瀟怎么受得了這種場面，那一年爸爸就是這樣給媽媽跪下了，可媽媽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瀟瀟看著恒心中燃起了一種莫名的仇恨，她走到平的面前扶起他，平剛站直了身體，瀟瀟反手甩給他兩個重重的耳光，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恒看著瀟瀟，眼中噙滿了淚水，他哽咽了半天從喉嚨中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你還好吧”

　　瀟瀟丟下恒轉身離開了，她再也無法忍受了，轉身的瞬間，她的淚流滿面，瀟瀟無數次的問自己，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是恨恒像爸爸一樣這么輕易的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自己的尊嚴還是……就連瀟瀟自己都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像自己這樣的人，真的不知道，恒到底喜歡什么，或許，只因為他從小家庭優越，從沒見過如同瀟瀟一樣生活的女孩吧！瀟瀟這樣對他，它卻從未離開過她。

　　恒告訴瀟瀟，她進決賽了。

　　抑制不住的興奮讓瀟瀟沒有辦法在寢室安靜的等待，她碰到認識的人就會告訴他自己進決賽了，她去了隔壁寢室，告訴她看似親愛的同學們自己進決賽了，輪番的贊揚聲之后，瀟瀟滿懷收獲的喜悅打算回去了，剛走到門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下，嚴娜把床單撤了下來扔到了地上，原來剛才瀟瀟是坐在了她的床上，瀟瀟對自己笑了一下，她這又是何必呢。

　　瀟瀟每天除了上課，就都在寢室里反復的練習了，恒總是打電話給她要她唱歌給他聽，說這樣可以鍛煉她的膽量，舒緩壓力，瀟瀟還是很樂意跟他做朋友的，有他在她就覺得踏實了。

　　決賽的時刻終于到了，恒從早上開始就一直陪著她一步都沒有離開，恒給她準備了開場的自我介紹，他說這個是可以加分的，瀟瀟背得特別熟練，可不知道為什么，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她的腦子里一片混亂，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都說了些什么，臺下的人都在笑，她就一直看著臺下的恒，恒對她笑，她的心也安分了許多，整場比賽，就在瀟瀟和恒的相互對視下結束了，現場就出結果了，瀟瀟拿了優秀獎，你知道什么是優秀獎么？只要來菜價比賽的人，沒有取得名次，都會頒個優秀獎以示鼓勵。

　　下了臺之后，媛媛走過來就對瀟瀟說“唱的什么呀今天，不告訴你別緊張么！”

　　她總是這樣，從來都不會表揚瀟瀟的，他只說總是表揚，人會變得飄飄然的。

　　只記得那是兩年來瀟瀟第一次對她發脾氣，瀟瀟沖她大喊，她便什么也沒說的離開了，而瀟瀟自己的淚水也終于控制不住了，她蹲在地上大哭，她的成績是倒數第二，恒一直安慰她，忘記了時間，后來發現，寢室已經關門了，恒見瀟瀟憔悴的樣子也實在不放心，就只好帶著她去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了，瀟瀟哭得累了，就閉上了眼睛，恒一直在那里做著，不肯靠近她，不知過了多久，恒慢慢的靠近了瀟瀟，用自己的手指碰了碰瀟瀟的小手指就開門出去了，他一定是以為她睡著了吧。

　　恒出去了一會后又回來了，瀟瀟就坐在那里

　　“怎么醒了，害怕了么？”恒一副很對不起她的樣子，瀟瀟搖了搖頭

　　瀟瀟要恒也躺下來睡覺，他不肯，后來瀟瀟裝作生氣的樣子，恒才小心的躺在了她的身旁，卻堅持不肯蓋被子，就這樣，恒在她的身邊靜靜的躺了一夜，那一晚，他身上好大的煙味。

　　瀟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無視恒的存在了，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恒就這樣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陪著自己走過了那么多的風雨，回頭想想，有恒得日子里，淚水都不是咸的。

　　第二天回學校的路上，恒主動牽起了瀟瀟的手，瀟瀟也很順從的走在他的身后，她不想錯過他了，恒就這樣牽著瀟瀟的手，一直往前走。

　　瀟瀟和恒的事很快就在學校里傳開了，恒認識的人多，瀟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說恒和自己在一起就算付出再多也不會有任何的意義，恒卻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他只會緊緊抓住她的手，而自己像是有孤獨癥一樣，榨取了他所有的時間。

　　其實瀟瀟知道圓圓不是有意的卻還是沖她發了脾氣，就像圓圓并不是有意責怪瀟瀟表現的不好卻在她面前說了那樣的話一樣，因為彼此重視，才會對對方有更高的要求。

　　瀟瀟的生活就因為有了這個叫做岳子恒的男孩出現，正在日夜不停的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