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也許就像一棵大樹,深埋在地下的除了童年還是童年,記憶的觸須總是向那些奇妙美好的時光處瘋長,一棵樹長得越高大,那些根須就越是那么的粗壯。在那些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或是干旱枯萎的時光里,我們靠著那些根系來的養分或是水分讓自己找到一些方向和是一些還可以堅持的東西。
記憶在那些時光中四處蔓延,其中一條掛上了一顆糖。
多年以后,腦袋里想到糖,我知道那是甜的,沒有吃過糖的孩子,即使你描述一萬遍甜的味道,他永遠也不知道,也記不住甜的味道。我不知道是自己記憶力特別好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我會如此清晰的記得一顆水果糖的味道,而且記得它的樣子,外表淡黃,微微一點紅心。
夏初的時候,房前屋后開滿了喇叭花,紅的,粉的,紫的,凋零的,盛開的,花骨朵一樣的。往屋后的山路走一會,到了一個小山崗就是栗園了,嫩綠的栗葉引得各種昆蟲飛來飛去,我和麥麗喜歡來這里捉一種長著鮮亮碧綠甲克的蟲子,這種蟲子不蟄人,可以用細細的線拴在脖子的地方,它會飛起來,跟著跑就可以了。
那個熾熱的午后,我和麥麗背著細柴禾,來到栗園,把籃子放在一棵栗樹下,我們迫不急待的開始逮那種綠的甲殼蟲。它大大的翅膀,飛起來“嗡嗡”作響,偶爾會從樹梢飛離地面很近,得趁機用樹枝拍下去,把它拍到地面上,趕緊捉住。我們拍了很多次,要不是沒拍中,要不就是去捉的時候飛走了。陽光焦烤著大地,熱氣騰騰,徒勞的揮舞了許多次樹枝,一次次的撲倒在草地上泥土里,我們滴汗如雨,氣喘噓噓,終于氣餒了。
不捉了,采點樹葉到樹下面坐著休息會吧。
一起采了一些栗子樹樁旁新長出來的枝葉,放到籃子的地方,堆了厚厚的一層,坐在上面,背靠著大樹,別提有多舒服了。不著邊際的說了些空話,打了幾個哈欠,父母的叮囑全拋到了腦后,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的睜一下眼又合上,不知道是上眼皮合上了下眼皮,還是下眼皮合上了上眼皮,只是怎么也睜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麥麗尖叫起來,不停的拍著身上,我嚇了一跳。她拍落了幾只螞蟻,“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在我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她哭喊著,籃子也不要的向家跑去。我緊跟在她后面,跑了一會,想到籃子沒背,呆了一會,又折了回去,背起麥麗的籃子,拖著自己的籃子,一步步緩緩的向家走去。
“麥麗怎么了呢,你打她了么?”剛從田里插完秧的母親看著我。
“哎!被螞蟻咬了,我怎么會打她,平白無故的瞎說!”我扔下籃子,旁邊的雞嚇的閃開了,小黑搖搖尾晃腦的向我奔來。
媽媽聽完后,拿了家里面泡的藥酒,提著麥麗的籃子,就要去麥麗家,我趕緊跟過去,扯著媽媽的衣袖,跟在后面。到了麥麗家院門外,媽媽說待會給麥麗上藥呢,你回去看門,順便給雞撒點玉米粒。我悻悻的甩了甩手,一步步向家走去,在麥麗家院墻外,我聽到麥麗大聲的哭叫,直達云霄……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