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少不知歸處

　　我叫蘇小小，可我知道我的心從來都不小，雖然我長的并不高大。可我一直都認為女人長的再大也沒用，只要你能控制住比你高大的男人便足夠，所以我蘇小小并不羨慕那些看似婀娜多姿柳樹般搖擺的長條女人，所謂紅顏禍水，長的再直還不是墻頭草隨風倒。

　　我一直都知道我蘇小小從來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所以我闖過的禍絕對比那些女人用過的唇膏都多。我一直信奉一個理念，所謂人不犯我，我必犯人。一種精神：拿的起放不下。

　　我一直都相信我身上有一個奇跡，關于一個偉大的愛情，似乎所有的非凡都來源于平凡，但是簡單的街頭偶遇并不讓我信服，于是無數次單車撞飛人的計劃在進行，可惜我的那個良人并沒有拿他的頭來撞我的單車，于是我暗暗歡喜，看來那個他果真是夠聰明。

　　今天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一天，我又在實行我的計劃，一陣尖叫聲把我從美好的遐想中驚醒，“哎，沒長眼嗎？大白天的你干嗎不好好走路…”“小小，是你嗎？“阿姨，…你”我的媽呀，怎么是她呢？她是誰呢？她是我很小很小喜歡的那個良人他媽。

　　“你是。。。？”“阿姨，我是小小呀。”

　　“原來你是小小呀，真是女大十八變，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我知道這說的的確是實話，我好多年沒有見她媽了，變了也是正常的，現在放假回村里誰見了都會夸我比以前長的好看，我自己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是雙眼皮，比小學那會的單眼皮顯得眼睛大多了。可是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他怎么看我，他看見現在的我會不會和別人一樣覺得我比以前好看多了呢?

　　那時候，他是小小的我心里的一個期盼，二年級的時候突然來了兩個留級生，其中有一個就是文琦，人如其名，不似別的孩童那般搗蛋卻又不失調皮。冬天的時候放學很晚，回家的路上天已經黑了，我家的路很偏僻，于是家人找到他家希望他放學后等等我一起回家，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文琦家與我家竟一巷之隔。像所有故事中的一樣，每天放學他的身后就多了一個影子，只是從不說話。有時候我會趕快跑幾步過去塞給他一個糖，然后又退后幾步乖乖繼續跟在他身后，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我想我是感激他的，而這種感激所產生的一切后果就是第一次偷偷的喜歡一個人。

　　多年以后，當蘇小小回想起過去第一次的這段因感激而生的喜歡時，就明白了自己日后種種感情失敗的誘因，就是這種因各種感情而無處發泄交織的感覺才讓自己一次次的錯認自己，也許是感激也許是同情，這些卻都被糊涂的自己錯當成愛情，于是在別人最美好的年華里，自己卻傷痕累累，挪不動腳步。

　　或許是因為兩個人經常一起走路的緣故，于是或多或少的就在班里開始對他關注起來。其實客觀的說他人小小的，沒有什么太特別的地方，但是人往往就是這樣，經常是因為某一個際遇你們有了交集，然后就莫名的產生了一些情愫，因為太過年輕，甚至來不及去想這合不合禮，這是一種什么情感，因為沒有欲望也沒有要求，更不會想到這會是愛情，也不會讓自己知道這就是喜歡，就像看風景一樣，你覺得他好，你就喜歡多看看，你并沒有想過要把風景搬回家去的念頭，我相信眾位有過長大經歷的朋友都明白我說話的意思。

　　上課的時候，我喜歡抬頭看看他，借著眼睛看黑板的余光，我經常把頭轉向右邊，即使老師在黑板上寫的東西在左邊，我還是習慣捎帶看右邊，我看著他小小的人在那安靜的坐著，仰望著黑板。有時候老師出去了，他會和身邊的人說笑，我便伸長耳朵努力聽他在說什么，心里特別嫉妒坐他身邊的人，尤其是他身邊的女孩們，多年以前蘇小小最奢侈的夢想就是什么時候可以和他是同桌。

　　下課后，女生喜歡坐在一起聊天和擺弄文具盒，那個時候最流行的就是布置文具盒，女孩子們經常用一些包裝完東西的硬紙片搭在文具盒的筆上邊，自己做一個二層文具盒，蘇小小葉對此極為熱衷，而且經常是女孩子們坐一起相互翻看彼此的裝扮，那種感覺真的是在比較各自家的裝飾似的，經常是蘇小小布由自主的坐在他的座位上和他同桌女孩聊天，手卻自然地去打開他的文具盒給他裝扮，上課鈴一響便趕緊跑回自己的座位，然后看著跑進來的一群男生中夾雜的他坐下，期待著他打開文具盒那一剎那間的反應，但結果多半是蘇小小失望的。

　　蘇小小會從家里帶來好看的塑料管，五顏六色的，班里的人瘋了似的搶著要，無論男生女生，蘇小小最高興的就是看著他跟她要：“再給我幾根吧。”可以想象蘇小小是多么心甘情愿而且又特別滿足的把彩虹般的塑料管一根不剩的給了他，等到回頭卻發現，他在給身邊的女生分發，蘇小小還沒被喜悅掩蓋的心又開始被苦澀所淹沒了。

　　蘇小小不是沒有察覺其實他喜歡的好像是校長的女兒，對哦，那是公主一般的身份，怎么可以是自己所能比得上的。那些嬉戲和玩笑像大風一樣刮過，雖然開始的時候會被刮得東倒西歪，但是哪又有什么關系，晚上的時候他還是要和自己走一路的，于是晚上的放學鈴聲便如天籟般的成為那個時候蘇小小的期盼。只要跟在他并不高大的身子后邊，即便路上不說一句話，那也是一天中蘇小小覺得最幸福的時刻。

　　默默的跟著你哪怕你的眼里還是看別人多一點，這是蘇小小心中最美好的情愫，那一份真誠并沒有因為青春里靚麗逼人的光芒散去后而有一絲的褪色，因為我知道那時候懵懂的我是獨一無二的，而你也做過我曾經夢里的男主角。那些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那么重要了，那些因為老師未到所引起的班里的吵雜喧囂都絲毫不會影響我安靜著專注的看你。

　　我不知道你在別人的眼里是何種模樣，但在蘇小小的心里，你是一個發光體，金光閃閃著并熠熠生輝。

　　夏天的時候，村里的婦女們喜歡在炎熱的午后去到街巷尋找一份陰涼，消磨時光。從來都喜歡安靜的蘇小小卻因為有機會可以遇見那個少年而蠱惑母親出去，往前多走一段距離到他們的巷口去。蘇小小的母親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熱鬧喜歡出來玩了。

　　這時候的蘇小小在潛意識里就跟文琦的妹妹玩的很好，她們一起玩過家家的游戲，經常是在她家院子里擺上那么多瓶瓶罐罐，里邊盛的水或是放的土，有時候文琦也會參與進來，在他和男孩子們追跑著玩累了之后，他經常是給出去當采購員去地里摘菜或者買菜，其實也就是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拔上各種各樣的草或各色的花。其中有一種綠綠野菜叫“麻麻”，拔出的根部是白色的，含在嘴里又麻又辣的味道，蘇小小拔這種“麻麻”的時候又一次碰到了文琦也在拔這種東西，于是她終于知道他也喜歡吃這種東西，于是“麻麻”也終于成為了蘇小小童年的美好回憶。

　　人這種東西一高興起來是會覺得天都比以前藍了，這種暑假的經歷可以讓蘇小小有更多的時間和文琦呆在一起，這是那個時候的她快樂暑假的原因之一吧。

　　有一天上午，蘇小小正在和文琦的妹妹文云在她家院子里擺弄著那么一堆“寶貝”時，門外邊文琦他們幾個男生正在外邊追著跑的不亦樂乎，這時其中一個男孩因為天太熱就回家了，于是他們就缺了一個人，這時文琦走進院子里把蘇小小叫出來，讓她和他們一起玩，可是其中一個男生不干了嗎，他叫文軍，是文琦的表哥，文軍說“：跟女孩子有什么好玩的，不耍了。”于是只得作罷。

　　蘇小小記得班里叫文軍的這個男生，真的不是一般的討厭，每次她擦黑板時他就在講臺上邊左跳上右跳下的，專門擋著她，知道她個子低夠不著擦的高地方時就呲牙咧嘴的笑她，他們家是做豆腐的，幫母親跑腿時蘇小小最怕的事情就是讓去他家撈豆腐，那就意味著她又要面對文軍的那種捉弄，經常是她小心翼翼的在外邊等文軍父親撈出一塊豆腐，文軍總會從屋里邊走出來咧開牙對她做個鬼臉。

　　若干年后蘇小小看書的時候看到一段話，說年少時期的男孩子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隱隱約約對女生的好感，總是以搗蛋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甚至是經常把她弄哭，他們不是真的想欺負女生，也不是真的頑皮的厲害，因為他們騷擾的對象往往有固定的那么一個。他們只是不知道怎樣才能引起女生的注意而已，因此也就根本不會想到這會造成女生厭惡他們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