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規則內外苦難言

　　我們還記得，剛進大學的時候，老師說：大學學習什么？學做人！但是現在，快要畢業了，卻發現還有幾門課程不及格，四、六級有的還沒過，要交很多補考費，老師攤開手，給我們要買資料書的錢、培訓課的錢、補考班的錢，包郵，我還可以給你們打個折，老師，我在學做人。老師說，沒人叫你要學做好人。

　　原來，我們都錯了，生活和命運，常常都會這樣，有很多的錯誤。爸爸媽媽，除了需要錢的時候，我們常常記不起來了，他們的臉。偶爾想起來去打個電話，也越來越沒有話說。有時候，我們還為此生氣，其實我們也很想，讓父母多休息的，但是成千上萬的學費、話費、生活費，壓得我們很累。

　　青梅煮酒，我們席地而坐，談談理想、談談未來、談談這個社會、談這些，就像長江水，就像黃河浪，滔滔不絕。我們似乎都是國務院總理，要管遍天下事，有事沒事咸吃蘿卜淡操心，吃飽撐著淡吃蘿卜操閑心。有人在快畢業的時候戀愛，也有人在快畢業的時候失去戀愛，我看過很多愛與不愛的愛情，現在我們不再相信一見鐘情了，因為我們不能夠，一眼就看出對方有多少錢，問一下你電話號碼呢？頭也不回，又問，你叫什么名字？仍然頭也不回。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不認識我；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剛認識我；我愛上你的時候，你還不喜歡我；當我轉身離去的時候，你告訴我其實我也不錯，愛情有時候就這樣，很不經意地，就這樣永遠地錯過了。

　　沒錢的時候，我們在宿舍里唱歌；有錢的時候，我們就去KTV唱歌。不過有的同學，因為唱卡拉OK太難聽，被人用砍刀砍傷了，我們終于明白，有的人唱歌要錢，有的人唱歌要命，怪不得，那些演唱會，總是有那么多的保安。我把一枚硬幣拋向空中，正面朝上就去上網，背面朝上就去睡覺，如果硬幣立起來，就TM去學習。

　　有時候我們還是要去上課的，但是大學老師和中學老師一樣，沒有什么本質區別，講課仍然不看時間，只看日歷。有一天老師在上面講課，我們在下面說話，老師在上面小聲講，我們在下面大聲說，我們不耽誤老師講課，所以，老師也知書達理的不耽誤我們說話。學校里和學校外都一樣，總是要開會，班會、系會、年級會、校會，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青春，就這樣坐過去了。我們似乎總是在考試，考試是要講究技巧的，考試要有技術含量，考試就是你數學好，你語文好，你物理化學好，你呢英語好，我只有一樣，就是心態好，偶爾RP大爆發，想象力也不錯。

　　有時候我也覺得，考試越多越好，證書越多越好，實在沒有什么可考了，就考普通話，普通話也有個證書，但不是紅色的——藍黑色的證書，也算對證書世界的一個色彩補充。學校再三要求我們，要重視普通話，畢業了出去工作，很多單位都對普通話有要求的。其實我們都知道，很多單位的工作人員，不用講什么普通話，老百姓們完全能夠聽懂，他們那張臉在講些什么，倒是沒人授課的粵語，大小企業要求不少。我會說一些粵語，聽得懂不少，但我經常聽，卻很少說，因為廣東人似乎不喜歡別人說的粵語不好聽，每當我剛吐出一個字他們就會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在告訴我：你再說一個字，我就用唾沫淹死你。

　　我們有幾個姿色不錯的美少女外教，每當我們像嬰幼兒一樣跟著她學習外語的時候，我就看不到她們會有那種眼神，所以說，這點兒，廣東人需要像人家學習。我學的是經濟學，其實大學哪里有分什么學院、系別，所有的專業都是英語專業，你花在英語上的時間比其他所有的科目的時間加總還要多。

　　我們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但最主要的：還是畢業后找工作的問題，一個關于大學生生存狀態的報告說，當代大學生70%的人不清楚國內外大事，我們對此很氣憤，難道要我們知道，哪個國家在招人嗎？知道了又怎樣？簽證有那么好辦嗎？有很多單位，都只要研究生、博士生，對我們看都不看一眼，我們很納悶，難道碩士博士，比我們更會喝茶、收錢和做假賬嗎？有些人找到了好工作，他給我們介紹秘籍說，要找好工作，首先我們要讀XX學院，然后我們要到電腦培訓學校培訓，最后我們還要吃一塊綠箭口香糖。其實我感覺工作都是差不多的，要么很累，要么就沒錢，不管是大公司，還是小公司。工作該確定的都確定了，沒有辦法確定的，搞關系，有背景，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揮著手對著飛機、對著火車說再見。但愿，飛機，一輩子不會延誤，火車，一輩子，也不會晚點......

　　但是，大學里面的Q規則遠遠不止這些，卻不代表沒有好的一方面，而且好的地方也很多，社會和大學還是不一樣的，社會再溫暖也是殘酷的，學校再殘酷也是溫暖的。就像我喜歡的蘇敏，我曾經一度以為她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白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了解到我是從一個鄉風文明、風俗淳樸的豫南鄉下來讀書后，一個女生就告誡我說，怕我會在短時間內被城市化了，說如果這樣就真是太可惜了，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說，直到今天我寫到這里的時候，我看見鏡子中的自己，雖然還不至于完全被城市化，卻早已不是當初單純的自己了。至少，我的心地還是很善良，還會毅然決然的去扶起地上摔倒的老人，你說我傻也可以，反正寧教天下人負我，不可我負天下人。

　　只是，我喜歡的蘇敏，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悄悄的關注你嗎？我真的好怕好怕，有那么一天，我所說的這些Q規則會與你產生交集，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我來守護你？能不能？讓我來為你撐起一片蔚藍色的天空？我只是想，當汽車飛速駛過泥濘的水洼濺起磅礴的水花時，我可以為你擋下那些骯臟的固液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