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富一連幾天沒看到老驢,老鐵他們,一打聽,才知道高三是不必復(fù)課的,他們是要等通知,何時高考?這一批高三學(xué)生馬上就要進入大學(xué),這個稱為人生的關(guān)鍵時期,卻被擋在大學(xué)門口不得進入,你說叫人喪氣不喪氣!
另一方面徐州兩派的斗爭已經(jīng)越來越激烈,5月20那天,吳天富從學(xué)校回家,看見百貨大樓那兒的十字路口到處擠滿了人和車,路中心處有一輛卡車被群眾圍在當(dāng)中,大卡車里不斷有人用喇叭高呼要文斗不要武斗的口號,可是群眾并不散去,還有人往卡車上扔磚頭,這時有一個人從卡車里鉆出來說:“我是中央文革派來的,請同志們安靜一下,我要傳達中央首長的指示。”有人相信了他說的話,向卡車邊擠過去,突然那個說話的人把頭縮了回去,接著就有一包包東西從車里拋了出來,掉到地上,騰起一股白色的粉塵,有人叫上當(dāng)了,是石灰包,此時周圍的群眾被激憤了,一起罵車上的人不是東西。有人就往上沖,打起來也。這就是徐州有名的5-20事件。
吳天富回到家把剛才見到的告訴天富娘,天富娘的臉嚇得煞黃,說千萬離開遠一點。
自從文革開始以后,徐州街頭多了些賣藝,賣草藥的人,一天吳天富經(jīng)過徐州醫(yī)學(xué)院馬路對過的博愛街,文革中改成幸福街,看到一個操一口河南口音的中年漢子,雖是春寒料峭天氣,著一條黑色單褲,中間用布帶扎束,上身卻光著,露出古銅色肌肉,那漢子在地上先劃了個圈,給自己留下足夠耍藝的場地,看看有幾個人圍上來了,便從包里拿出一個黑糊糊的毛巾來,又在手心中吐了口吐沫,將口水在胸脯上抹了抹,再用毛巾擦去。
然后,仰起頭對周圍圍觀的人道:“諸位,什么叫講衛(wèi)生,這就是講衛(wèi)生”。
他見周圍的觀眾在笑,又道:“諸位,不要笑,俺就是打小這么過來的,一輩子沒有生過病。”接著,漢子對眾人拱了拱手道:“這人出門,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在下今天到了徐州這個地面,都知道徐州人好客,俺今天帶來些祖?zhèn)髅胤剑腥苏f了,這又是賣野藥的,騙人,你要不騙人,咋就這么窮的呢?那你就猜錯了,俺是在家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妻子兒女,可俺那地面窮,窮人吃不起俺的藥,有人說了,你說了半天廢話,你到底有什么牛黃狗寶,到底讓咱們見識見識!俺說,兄弟,你別急,常言說的好,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吳天富見那人說的有趣,心里就在默默記他的話,好回去說給他媽聽,就又耐心的看那漢說“鬼話”。那人見人愈聚愈多,越發(fā)來了精神,他又繞著他劃好的圈子走了一圈,用拳頭在胸膛上擂的山響。
吳天富正看的起勁,只覺得后面背上有人搗了一下,回頭一看,心中一喜,原來是羅溪月,
羅溪月手拿著一籠飯盒,看樣子去送飯,臉上笑吟吟的,一定是好事。果然羅溪月告訴他,他爸放回家了,但因為關(guān)的時間太久,加上精神肉體折磨,出來以后就住院了,倆人邊走邊聊,一直走到二院門口,才道別,吳天富心里不知怎么也充滿了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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