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

　　文/酌月

　　現在我們至于不完美的世界，對于完美的到來，我們能否確定它的存在，能否以一個同樣性質的東西來定義它，它是否是我們追求的極樂天堂——題記

　　①

　　放學的鈴聲響徹云霄，學生們紛紛涌出教室，少年收拾好書包，帶一絲迷茫，默默地出了校園。

　　少年來到車站時，最后一班公交剛好到站，少年上了車，車廂里除了一位司機與一倍售票員外，再也沒有別人了，少年找了個位置坐下，眼前浮現出白天的情景。老師將他的書包甩到門口，當著全班的面指著他的成績單罵他廢柴，只是因為他全部掛科的成績，拖了全班的平均分。公交車里靜得只剩發動機的轟鳴聲。少年無意間抬起頭，看見站點的標注牌上多一個個站點，是最后一站，叫“極樂天堂。”少年有些納悶，這時電子錄音的女聲，帶著標準的普通話傳入了少年的耳朵。

　　“XX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請從后門下車。”

　　少年默默走下了公交，朝家走去。

　　進了家門口，剛好迎上母親板著的臉，少年有一些不安。

　　“這次考得怎么樣？”語氣冷冰冰的，仿佛早已知道了結果，少年遞過去那張慘不忍睹的成績單，等待著母親的爆發。

　　不過這次母親竟然沒有爆發，反而拍拍他的腦袋。笑著說：“真不錯，上次所有科目加起來都只有82分，這次加起來有106分了，超100了，真不錯，再接再厲，媽媽獎你一個糖吃。”少年頓時感覺眼前一片光明，從此發奮讀書。

　　故事到了這里，主人公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書上是這么寫的，少年想。不過這好像不是在書中唉！

　　“什么！全掛科，你怎么考的，要你復習復習到哪里去了，把你的語文書拿來，我看你上課做了筆記沒有！要你沒有做，看我不打死你！”

　　這就是虛幻與現實版的差距，少年有些無奈。

　　慢騰騰地取來幾乎嶄新的語文書，少年下意識地護住臉，生怕下一刻這本語文書，便會拍在他臉上。

　　然而結果比少年想得更糟，母親翻開語文書，便從中掉出一張寫滿字的紙，當然這不是筆記，少年猛然記起這是他女朋友上課時的聊天記錄，他如同條件反射一般地沖上去，一掌將那寫滿字的紙張打落，然后迅速沖進房間，將門反鎖。

　　任憑門外的叫罵，敲門聲有多大，少年只裝沒聽見，如同傻子一般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與母親作對，他感覺他贏了，但仿佛墜入了更深的黑暗。

　　門外的聲響持續了一段時間，漸漸消失了。

　　深夜，少年偷偷打開電腦玩喲游戲，這一刻，他覺得他會忘記所有煩惱，也許只是用刺激將它掩埋，如同麻藥一般。

　　少年突然發現在網頁所顯示的新聞上，有這樣一則新聞。

　　XXX路公交車新增了一個名為“極樂天堂”的站點，那一站能夠讓你洗去所有的煩惱，是一個以完美著稱的地方。少年發現這便是自己上下學的那個公交。

　　騙人的吧！少年想。

　　第二天乘公交時，少年又發現了那一個站點，確實多了一個“極樂天堂”，少年有些好奇，打算去一次。于是少年錯過了原先的站點，任由公交往最后一個站點開去。

　　②

　　如異次元空間一般，那是一個建在城市中的另一個世界，但不占有那城市的一塊土地，也不建在空中，也可說是開在這座城市的另一個時空入口。在那里，人便會處于一種完美的狀態，無論是以前練過的或是沒練過的東西，都能做得很完美。

　　整個極樂天堂沒有固定的形狀，或者說這是一個完美的形狀，所有固定的形狀無論多么絢麗，看上去都會有些美中不足。只有不固定的形狀才能代表所形狀，并使其隨意的完美。

　　可以想象得出生少在極樂天堂的人們有多么完美。那是人們向往的完美，幸福的彼岸。

　　③

　　五彩斑斕的光游蕩在城市的上空，一層一層蓋下來，將這個城市埋在一片奇異的光芒中。心之所想，著眼之處便能清晰得展現出來。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兒的，只記得最后一站特別遠，公交開了好久都沒到，于是自己便睡著了。醒來之后便置身在這座城市，公交車已經不在了，大概是開走了。

　　少年在一塊路標上熟識了整個極樂天堂，雖然感覺不可思議，但少年那極強的適應性使他在片刻間便構想出一個完美的世界。曾經一次語文課時說到圓明園，少年也是看著圖片里的一片廢墟這么想象的。現在少年是第一次置身于自己美好的構想中，身臨其境無法自拔。

　　那個塞滿不及格試卷的書包早已被少年從肩上除下，狠狠地摔在地上，書包發出了一聲近似慘叫的聲音，這原本不是書包落在地上應有的聲音，但這是一個完美的世界，少年很解氣。

　　之后少年便過上了完美的生活。他每天打網球、打乒乓、玩電子游戲、寫試卷……不要驚訝，自從來到極樂天堂，少年天天的試卷都寫滿分，這讓他很爽，要是現在老師在自己身邊的話，自己便能拿著一疊滿分的試卷，拽得不得了，至于怎么拽，自己還沒想好。

　　想到這里，少年又寫了張滿分的試卷。太完美了……

　　④

　　刀刃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血肉飛濺開來，紅色黏液染遍了滿地的罌粟，鮮艷的可怖。男子微笑著倒下，倒在大片的罌粟花叢中，綻放。

　　好驚愕地看著這一切，眼球一片紅色，慢慢向中心張裂，但硬是沒擠出一滴水，在這個醉生夢死的世界，完美地不讓她流一滴淚，欲哭無淚。耳邊只回蕩著男子帶著沉重呼吸的聲音，“在這世界，我感覺不到痛楚，我無法確認我的存在，我的血液綻放的比罌粟更奪目”。

　　女子飛快地奔跑，是絕望地逃亡，腳到之處，踩倒了一處罌粟，但還是倒在了茫茫無跡的罌粟花海，這個世界的空氣，有著比罌粟更劇烈的毒，它用人們所向往的東西，將人們束縛住。如同落入了個單調的輪回，沒有終點，是光無法穿透的霧氣。

　　女子微笑著，手腕上綻開出血花，與前者一樣不帶疼痛的離去。

　　而在遠處，一個頭戴罌粟花的女孩，望著眼前的一切，一滴水順著臉頰滑下。是的，不是淚，這個世界完美的不允許有眼淚。

　　⑤

　　少年是在嘗試了幾種運動后感到的無聊感中發覺的，他沒有了原先的成就感，他有點想離開這里，但回想起那個并不完美的世界，回去還不就是一事無成，被人看扁嗎？自己才不要回去。

　　在少年用幻想創造的領域邊，常常都會走過一個黑衣人，少年有些好奇。有時候想叫住他，但他好像聾子一樣，充耳不聞，迅速消失在了少年的視線里。

　　少年開始開發新的運動，但無非是拿網球折打羽毛球，拿乒乓拍打網球，拿羽毛球拍打乒乓球。就算是換了打法，少年還是能打得非常完美，但少年并不興奮，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完美。

　　黑衣人是在少年無聊地用羽毛球當鍵子踢時找上他的，他偷偷塞給少年一個密封的集氣瓶，黑衣人說這是在這個世界盡頭的結界處采集的氣體，他是冒著被結界隔離出這個世界的危險收集這些氣體的，他想讓所有人都聞一聞他。說完，黑衣人轉身就走。

　　少年好奇地打開集氣瓶塞，猛地將里面的氣體吸入鼻子，一種充實的感覺扁布了少年全身，這種空氣不似身邊的空氣一般虛無、單調。這種奇妙的感覺使少年好奇。

　　少年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一定要去這個世界的結界看看，哪怕只是聞聞那兒的空氣也好。

　　⑥

　　一道絢麗的光壁，包裹著這個城市。但如果說是完全包裹未免有些不負責任。它的面積只有一平方千米左右，但那光壁實在是厚，足足嵌進去了一個森林。上面光芒交措扭轉，如同兩個一塊一慢的是光，在相互的摩擦中扭曲變形，冒出星星點點的火花。好似一個個回憶的故事，一個個在完美與不完美交界的故事。

　　每個路過的路人都會往那光壁望去，無論大人小孩，都為那光壁的魅力所吸引，一些小孩直接向那光壁走去。但大人們都會將他們拉住，每個大人都在重復著同一句話：

　　“別去那光壁那兒，它可能會把你吸入另一個世界，另一個不完美的世界。”

　　孩子們都很聽話的點了點頭，跟著大人戀戀不舍地離去。

　　但是一個少女，別人都不知道她從何處而來，是誰家的孩子，不過她是唯一一個去那光壁而不會被大人攔住的人，她常常進入罩在光壁中的森林，遠處看去像一個發光的仙子，她的出現仿佛在凈化著什么，但沒有人知道。

　　當一些孩子要模仿她靠近光壁時，大人們還是會不厭其煩的攔住他們，大人們都堅持著一個道理——他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跟著這個不知明的少女去冒這個險。于是大人們又在重復著另一句話：

　　“那女孩是一個怪物，專門把小孩騙到另一個世界，然后吃掉。”

　　孩子們都驚恐地望著大人，改用審視的眼光望著少女，想從她仙女般的外貌下找出一點魔鬼的征兆，用來向別的小孩子炫耀。但少女好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一樣，每天依舊去光壁下的森林里玩耍。一直是她一個人，有的也只是在遠處指指點點的孩子們。

　　“我發現她臉上有一顆淡淡的魔鬼般痣！”

　　“哎！我發現她左半邊的頭發好像比右半邊的多一點，是不是裝成的魔鬼仙子都長這樣？”

　　“我還發現她走路時差點摔了一跤！”

　　“……”

　　孩子們依舊樂此不疲。

　　⑦

　　空氣在光壁的界限被重重阻擋，那來自兩個世界的空氣，都無法到達彼此的領域，便被光壁像夾心餅干一樣夾在中間，兩邊的空氣在這里沒有分界，混沌一片。

　　少年一直呆呆的望著光壁，那些光芒的交措輪回勾起他的回憶，來自那個不完美的世界。他在回憶中第一次感覺，原來的世界，竟還有很多自己曾沒有發現過的美好存在。

　　少年向路過的老人打聽光壁的事，老人嘆了口氣，說：“我們極力勸阻一些孩子進入到光壁里，但仍舊有一些孩子好奇跑了過去，結果就沒回來。那些孩子命苦啊！去了那個不完美的世界。

　　“那可不一定。“少年想著，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只是附和著點了點頭。老人離開。

　　少年邁開步伐向光壁走去，不知怎么的，這一刻，他并沒有和別人一樣擔心被光壁隔離到另外一個世界，他反而期望這個分開了兩個世界的結界能將他的那種所謂的完美徹底終結。

　　森林里異常的安靜，不曾見一只動物，只有一些無法行動的植物，時光從靜止的它們身上劃出，留下兩種歲月的痕跡，形成深淺不一的年輪。少年走在這片森林之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大口地呼吸這里的空氣，他體內的某種物質好像在漸漸復蘇。究竟是什么東西，少年也說不清楚。

　　在兩種空氣剛好平均分配的地方，也就是一個切面上，應該便是人們被隔離的地方，少年想。

　　“你也是跟別的孩子一樣，對這兒感興趣才到這兒來的？”一個聲音在背后說道。

　　少年轉過頭去，看見了一個少女，穿一件簡單的T恤。他在來的路上便聽路過的小孩子們說過這個少女，他們都說她是一個怪物。

　　你快點離開這里吧！不然會被隔離出去的。“少女說道。

　　“我不是感興趣才來的，我對這種完美已經煩透了，但竟還是不舍得拋棄這種完美的狀態。來到這里只是想把這些選擇交與運氣，看看這里的結界是否能把我隔離另一個世界。“少年答道。

　　少女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畢詫異，但馬上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臉惋惜的神情。

　　“很少人能發現這一點呢？少女爬上一棵樹，坐在粗大的樹干上。

　　“只是我不知道被隔離出這個世界后的我，能否面對不完美的自己。”

　　“你覺得你走的出去嗎？”少女冷笑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想留住我嗎？”少年下意識的措開腳，擺出一副格斗的架式。雖然他不怎么相信路邊孩子的話，但必竟有些擔心。

　　“看來你挺謹慎的呀！不過不是我想留你，是這個世界想留你”。

　　“這話怎么說？”少年有些迷惑。

　　“這兒的空氣都是完美的，你認為它們會讓你白吸進去嗎？如果你打算走出這個世界，這些完美的空氣便會控制你的思維，你無法走出去。”少女看著藍天，兩條腿一蕩一蕩的，如同鐘擺一般。“在你吸它們開始，它們便已經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你甩不開它們。除非是你運氣好，被自動隔離出去，不過這不大可能。”

　　“為什么？”少年問道。

　　“你已經厭惡了這種完美，你自然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目標。”在陽光的照耀下，少女露出褲管的小腿白得耀眼。

　　“目標？”

　　“這個世界完美到不允許你做出離開完美世界這種不完美的事情，而你的情緒讓那些空氣預感到了你將要做這些事情。”少女說。

　　“那怎么辦，要不我先掩藏這個情緒。”

　　“你覺得你掩藏的住嗎？”

　　少年不知所措。

　　“不過我有辦法。”少女不緊不慢得說。

　　“什么辦法？”少年忙問道。

　　話音剛落，少女所坐的粗樹干突然“喀嚓”一聲斷了，少女驚叫一聲摔了下來。少年急忙去接。結果一股巨大的力道撲面而至，少年感到右手腕一陣劇痛，少女在空中緩了一緩便摔在地上。少年也一屁股坐倒，捂著手腕，痛得滿頭大汗。

　　“白癡，這個光壁內的空氣有一半是不完美的，你吸入了那么多不完美的空氣，還認為會接得住我嗎？”少女掙扎著站起來，“跟我走。”少女說，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

　　少女帶著少年走出了森林，光芒在身上放肆得閃耀，好像在迎接著一場對決。

　　⑧

　　大片大片的花一圈圈的圍繞著一所看上去十分破舊的小木房，有一種卑微的感覺，如用一朵美麗的花爛掉了花蕊一般，只剩嬌艷的花瓣，無論外表看上去多么美好，但內在去是軟弱到不堪一擊。

　　少女說：“這便是我的家。”

　　少年從未見到過這么大的一片花海，一大片鮮艷的紅色照映在少年眼里，少年異常興奮，隨手采了一朵放在鼻子邊聞。

　　“這些花是罌粟，是這個世界的代表。”少女蹲下來用手指撥弄著其中一朵。

　　“啊！罌粟。”少年像條件反射似的扔下花，用力過大，右手腕只是一陣劇痛。

　　“怕成這樣啊！罌粟在這個世界已經不算什么了，這個世界的空氣比罌粟還毒。”少女站了起來，看見少年還在捂住手腕。

　　“哎！怎么了，給我看看。”少女走過去，抓起少年的右手，發絲佛過少年的臉，有一絲莫名的芬芳。

　　“手腕脫臼了，剛才怎么不說，逞什么英雄。“少女用一種責備的口吻說。隨及抓住少年右腕兩邊，”喀“的一志便接上骨。

　　“等我一會兒。“少女走進了木屋。少年抓不再疼痛的手腕，有一絲溫暖漫上心頭。身邊大叢大叢的罌粟燦爛的怒放。

　　過了許久，少女取來了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有兩顆白色的藥丸。她給了少年一顆，說：“這白色藥丸能暫時封閉住人的呼吸道，現在唯一控制你的是這個世界的空氣，但只要不呼吸這種空氣，便能大大減少這種空氣對你的控制，你便能走出這個世界了。”

　　“那我豈不是被悶死了，人不呼吸過三分鐘便會死的。”少年有些懷疑。

　　“你認為這個世界存在氧氣嗎？其實你一直都沒在呼吸。現實世界中的三分鐘，在極樂天堂便是一百年。”少女解釋道。

　　少年將信將疑地接過藥丸，與少女一起走出了這片罌粟花海。

　　⑨

　　過了光壁界眼，森林的深處，空氣呈現出兩種不同的流速，相互摩擦，如同兩列大軍激烈的交戰，甚至能冒出火花。一切都好似在有預兆一般進行著。

　　少女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摸出了藥丸，吞了下去。

　　“從這里起，再往前走，你便會被這種完美的空氣給控制，所以你得服下藥丸。”

　　“少年依言服下藥丸，少女停疑了一會兒，好似在做什么選擇一般，最后她又把手伸入口袋，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球狀物與一把帶鞘的匕首遞給少年。

　　“把這黑色的球放入口袋，將匕首別在腰間。”少女說。

　　“為什么？”少年有些奇怪。

　　“一會兒有一個怪物會來抓你，他會用幻術，你不能和他的雙目對視，否則會直接被他給控制。那是你只要閉上眼睛，按照我的提示將匕首刺出就行了。至于那個黑色的球，你回到了原來那個世界便知道怎么用了。”

　　少年點了點頭，按照少女的意思，裝備完畢，與少女一起向森林深處走去。

　　走了一會兒后，少年感覺腦子發暈，明顯是窒息的感覺。

　　“這只是幻覺而已，你不用理會。”少女發現了少年的異樣。

　　“真理看看你的那個世界。”少女自言自語道，少年發現了少女也有些異樣，腳步明顯比剛才慢了很多。

　　“怎么了。”

　　“如果我那時從樹上摔下來時，你已經知道自己已不完全處于完美狀態的話，你還會不會沖上來救我？”少女突然問道。

　　“嗯，應該會吧！”少年想了想后，說道。

　　少女微微一笑，突然踮起腳，在少年臉上親了一口。這時，一滴水滴在了少年的手背上。

　　“我們繼續走吧！快到了。”

　　“嗯！到了我那個世界后我帶你好多地方玩。”

　　“嗯！”少年抹掉了手背上的水，有一絲冰涼，是露水吧！少年想。

　　森林隨著腳步的前進漸漸展開，是一條長長的小溪，溪水是一種透明的五顏六色。少年頓時感覺腦子里重新填入了生活。

　　“到了，這是五彩溪，這個世界的結界，完美在此終結。”少女說，但聲音有些微弱。

　　“準備，那怪物來了。”聲音有些模糊。

　　“刷”的一聲，匕首出鞘，少年的神情有些緊張。

　　“閉上眼，將匕首向后刺出！”聲音有點焦急，但更模糊了。

　　少年快速轉身，緊閉雙眼，用力將匕首刺出，用時感覺喉嚨一緊，但對方好像沒有使勁，似乎已經死了。

　　那怪物死了嗎？少年問道。

　　沒有回答。

　　少年奇怪地睜開眼睛，頓時呆住了。自己的匕首正刺在少女的胸。血流下，染紅了大片的土地而索住少年喉嚨的手，也是少女的的。

　　跟本沒有怪物，少女欺騙了他，少女騙他殺了她，為什么？少年的腦子一片混亂，不是說好要一起回到那個世界的嗎？溪水的五彩折射出光芒，將少年包裹，形成了結界，少年站在這邊，少女倒在那邊，血流之處，開出了一地的罌粟。

　　時光在那時才仿佛又歸于平靜，兩個世界的界限仿佛更加分明。那種界限，立在心中，是永遠無法到達的彼岸。

　　⑩

　　耳朵里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少年發現自己正在一列公交車里。自己什么時候上車的，少年有些奇怪，這時一陣熟悉的帶有普通話的女聲傳入耳朵，“XXX站（少年的家）到了，到站的乘客請從后門下車。”少年下了車有一絲迷茫，那個極樂天堂明明在存在于自己的腦海，卻好像從來沒有過一樣。

　　少年望向車站牌，原先的那個“極樂天堂”站點已經不見了，但沒有涂改的痕跡，一切都好像沒有存在一般。

　　少年猛然記起少女給他的黑色的球狀物，他從口袋里摸出了它，幸好這個還在，少年想。

　　陽光照在黑色球狀物上，好像一個儀式一般，少年查覺到了，黑色的殼在漸漸的剝落，里面有一個透明的小盒里，里面有個絲狀白球，還有一張紙貼在盒子上。少年看著那張紙，輕輕地讀了出來。

　　“當你看到那張紙而我卻不在你身邊時，我一定已經死了。確實，對于你這個來極樂世界沒多久的人來說，有了藥丸的輔助走出這個世界并不是難事。但我是出生在那里的，我從小呼吸那兒的空氣，所以它們能輕易的控制住我，我真的很想抑制住自己，這樣便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地并不完美卻有意義的世界，但我沒忍住。這空氣不僅能控制我往回走，還能控制我阻止你離開。所以我安排你在我失控時殺了我。你不用自責，因為是我吩咐你的，不是嗎？

　　一開始見到你時，聽你說起你自己的想法，我有些惋惜，你與我父母一樣，發現了極樂世界的單調。但我父母因為無法走出這個世界，而雙雙自殺罌粟花叢中，所以我決心帶你出去，哪怕是賠上我的生命，因為只有我才能給你指路。

　　我從三歲時便養了一只毛毛蟲，四歲時便吐絲成蛹，但一直沒有破蛹而出，那時父母說是因為外界的世界沒有意義的原因，等哪天外面的世界有意義了，它便可化為蝴蝶，破蛹而出。我一直沒有等到那一天，現在我將它交給你，希望它能在你的那個世界展翅高飛。

　　既然，我沒法看到那個有意義的世界，那么你幫我看吧！聽過一首叫《你是我的眼》的歌嗎？我堅信著，你可以代表我，看這個世界，告訴我有多么完美。

　　至于那個完美的世界，忘了它吧！它不會再在你生命中出現。因為根本不存在完美，那個世界擁有的只是盡力避開不完美的死物，沒有意義，也就不算存在了。

　　少年的淚從臉頰上滑下，突然間，他記起少女親他時，手背上的一滴水不是露水。少女唇間的香氣仿佛還在少年臉頰，有一絲余溫。是否是幻覺，已經不重要了。

　　結尾

　　群星點綴著暗無邊際的夜空，美麗動人。少年獨自一個坐于屋頂，身邊放著那個裝有蛹的透明盒子，盒蓋已被少年打開。

　　不完美的世界，雖然事事不如人意，但很真實，也許是自己做的不夠，太過固執。但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這個世界，你只能去適應它，而不是去拋棄它，做一個沒有靈魂的死物。其實完美并不完美。想到這里，少年一些坦然，他必須面對這個世界，以一個不完美的身份存在。

　　蝴蝶破蛹而出，一圈圈地，在星光的照耀下盤旋，最終消失于無盡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