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月27號清早,愚耕剛一起床就習慣性地像往常那樣,偷偷摸摸地到那棟高樓的三樓公共廁所里解大便。
很快貴州人也習慣地進到這公共廁所里解大便。
2、然后愚耕和貴州人回到F8棟,自然而然地就一塊用三輪車裝著水箱、鐵桶、瓢,并推出去開始澆F8棟前面這條路段上的盆栽花草苗木。
那兩個海南島人昨天白天就神神秘秘地出去啦,卻還沒回來,等他倆回來后,肯定會被禿老頭抄魷魚,他倆也肯定存心不想在這里干下去了,好像他倆前后只在這里干了四五天的時間。
愚耕剛好已經在這里干了半個月,五六天前他還差點就被禿老頭炒魷魚,還隱隱作痛,咬牙切齒,甚至有些后悔不該強行留下來,自作自受,窩火又憋氣,照此下去他該如何才能結束這里的一切,他在這里茍且偷生,真是白白浪費他的生命,難道他又要等到禿老頭隨便找個借口炒他的魷魚,難道他就沒有勇氣炒禿老頭的魷魚,主動從這里逃離出去,難道以前的那個他已經死了嗎?
愚耕和貴州人一塊澆水照樣還是老樣子,自自然然,輕輕松松,現實中的困難并沒讓他倆表現得很憂愁,他倆好像并沒有總是把現實的困難記在心里,反倒窮開心,對現實中的困難習慣了,也就感到無所謂,逆來順受,苦中作樂,都不愿把內心深處的痛苦表現出來,如果他倆突然受到刺激的話,不知又會是怎么樣子的。
3、他倆澆了十幾分鐘左右,突然看到禿老頭從F8棟門口里出來,搖頭晃腦,明顯是在找他倆,看到他倆在一塊澆水,立即站住遠遠地逼視著他倆,不怒而威,顯然又是要找他們的茬,一幅兇巴巴的樣子。禿老頭是不是要找茬一眼就看的出來。
他倆則裝模作樣,若無其事地繼續澆水,裝作還看不出禿老頭是要找他倆的茬,暗自卻全神慣注,疑神疑鬼,不知禿老頭到底又想找他倆的什么茬。
很快禿老頭終于喊叫著大模大樣地向他們問話,竟然問的是他倆前面到哪里解的大便,為何不到F8棟的衛生間里,用那個紅色塑料桶解大便。
禿老頭分明開始注意到他倆原來是在外面哪個地方解大便,而不是在F8棟衛生間的用那個紅色塑料桶解大便,借此馬上就存心找他們的茬,
禿老頭完全有可能認為他倆不在F8棟衛生間用那個紅色塑料桶解大便,是件非常嚴重的事,禿老頭要是早發現他倆不是在F8棟衛生間用那個紅色塑料桶解大便,肯定會早就找他倆的茬,禿老頭是完全有可能真的十分心痛,他倆的大便沒有回收起來做肥料。他倆的大便可是上好的有機肥料。記得他們有一兩回,也確實把F8棟衛生間里的裝有大小便的又臟又丑的紅色塑料桶提出去施肥。
可禿老頭有權管得了他倆解大便嗎?大大出乎他倆的意料,禿老頭找他倆的這種茬,完全是神經病。
愚耕想也不想接口就理直氣壯,字正腔圓地向禿老頭回答說,他倆是在那棟高樓的三樓公共廁所里解的大便,F8棟衛生間的那個紅色塑料桶實在太臟了,無法解大便,
可還沒等愚耕把話說完整,禿老頭又兇神惡煞般地喊叫說,這里就是臟,如果他倆嫌臟就趕緊走人。
顯然禿老頭存心要趕他倆走,借題發揮,小題大做,氣急敗壞,罵罵咧咧,橫眉怒臉,歇斯底里,如果不是愚耕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世上竟有禿老頭這種人,會這么容易動怒,這么暴燥,實在令愚耕痛心疾首,恨不能看到禿老頭像羊角瘋癲癇病發作那樣,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全身扭曲抽搐,直到一命嗚呼才好,天底下哪還有像禿老頭這樣的歹毒小人,愚耕被禿老頭找茬,感到奇恥大辱,揪心不已,恨不能跟禿老頭同歸于盡,愚耕幾乎活活被禿老頭氣死了,再也無言以對,禿老頭還真以為他是閻王老子,想必貴州人也被禿老頭氣得半死,貴州人始終還一語不發。
沒想到禿老頭剛一把那句要趕他倆走的話說完,貴州人就怒不可竭地果斷地停止澆水,并抬頭挺胸朝F8棟走去啦,義無反顧。
顯然貴州人以為禿老頭橫行霸道,欺人太甚,豈有此理,忍無可忍,還不走人更待何時,也懶得跟禿老頭這種人廢話,如果還不走人,非得也把貴州人氣死不可。
愚耕見貴州人開始向F8棟走去,恍然若悟,立即就起死回生般地毅然決然地也緊跟著貴州人一塊向F8棟走去,如釋重負。
禿老頭站在F8棟門口前,見他倆已經決意要走,也就收斂了些,但還裝腔作勢,威風凜凜,自言自語地對他倆加以抱怨指責,表明這都是他倆自找的,也正合禿老頭的目的。
很快禿老頭就走開了,好像認為已經把他倆趕走了,互不相干,小事一樁,家常便飯,越早把他倆趕走越好,能讓他倆在這里混這么久就已經寬宏大量啦。
他倆情知禿老頭這回非要把他倆趕走不可,他們如果還就事論事地拿解大便的事,跟禿老頭爭辯起來,會是多么寒磣,怡笑大方,荒謬絕倫,他倆不得不佩服禿老頭找茬的特有本領,甘拜下風,光是禿老頭那種找茬的架勢,就讓他倆無法忍受,招架不住,真是好人怕歹人,歹人怕惡鬼,無論誰碰到禿老頭這種人都會處于下風,何況他倆對禿老頭早就恨之入骨,怒急攻心,無從爭辯,又怎能跟禿老頭一般見識,讓禿老頭見鬼去吧。
比起從自身的處境出發,主動逃離這里愚耕情愿被禿老頭找茬趕走。比起被禿老頭找一次茬就趕走,愚耕情愿被禿老頭找二次茬才趕走。比起因為澆水要被禿老頭找茬趕走,愚耕情愿因為解大便,才被禿老頭扎茬趕走。唯有這樣,愚耕才能真正感到,這里又是天意,怎還會有顧忌。
4、他倆一進到F8棟睡覺的房間里,貴州人就情不自禁滔滔不絕地口頭討伐禿老頭一陣,說禿老頭簡直就不是人,忍無可忍,并煽動愚耕還不走人更待何時。愚耕總不可能還會像上次那樣,要留下來吧!有什么好猶豫的。
毋庸置疑,貴州人離開這里之后,還是不得不要暫時投靠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走一步算一步,身不由己。想必他去投靠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也是兇多吉少。他總體還算稚嫩。愚耕真替他擔心,他不不一定就真能投靠到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世事難料,千變萬化,唯有靠他自己的能力,去堅難地挺過這一關,自力更生,自強不息,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實在不怎么靠得住。不過也聽說,他的那位親戚在那伙傳銷人員當中算是有些級別。
貴州人顯然意識到這些,心事重重,千頭萬緒,不好跟愚耕說起他離開這里后該怎么辦,很像是義氣用事,迫不得已,聽天由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愚耕雖然身無分文無依無靠,但愚耕已經在海南島歷經磨難九死一生,愚耕絕對相信他在海南島的生存能力,福大命大,愚耕并不怎么擔心離開這里后該怎么辦,還無動于衷,麻痹大意,以為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逢兇化吉,死里逃生。
愚耕真正傷心難過感慨最深的是,他為什么總是在生死線上垂死掙扎,疲于應對,生不如死。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也。愚耕不得不懷疑他的能力上有欠缺,賤命一條,潦倒不堪,對生活感到絕望,甚至覺得從來沒有擁有過生活,茍延殘喘,死到臨頭也不覺得痛惜,一切還是老樣子,迷迷糊糊,生與死都沒什么區別,與他的學識極不相稱,更不能還輕易歸納為社會經歷還不夠。愚耕覺得一般應該經歷的社會經歷他早就經歷過了,這都是他不應該經歷的,完全是個特例。但只要是事實,就有合理性。愚耕情愿相信,這是上天拿他做實驗,要他成為一個奇跡。
這都里禿老頭第二次要趕愚耕走,而且比上次更加惡劣,更加存心找茬,愚耕如果就這么走人的話,活下去還有什么意思,臉面何在,事到如今,愚耕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就是咽不下受到禿老頭的那么多氣,禿老頭實在是欺人太甚,他一定要狠狠的跟禿老頭鬧一鬧,他才可以從中復活,從中再生,
愚耕當然也想從中得到他應該得到的金錢補償,不能干了半個月活,一分錢都拿不到,換作誰都不甘心,愚耕甚至覺得,如果鬧得成功的話,補償他一百多元錢不成問題,愚耕甚至進一步想到他一旦有了一百多元錢他一定會去那兩個海南島人所在的農村,那才真正有了活下去的意義。也正因為如此。愚耕才懶得跟禿老頭意氣用事。
在許多歷史演義小說中,要是碰到類似的情況,早就殺起來了,痛痛快快,哪還有什么顧忌。哪還想要補償錢,只圖出氣。誰出氣出得痛快,誰就是英雄好漢。如今真的是沒有英雄好漢啦!禿老頭更加不配讓愚耕在他面前逞英雄好漢。
愚耕雖然一時間還沒有想清楚,該怎么去跟禿老頭鬧,又要鬧些什么名堂,具體有些什么目的,但愚耕想都不用想,就覺得禿老頭有許多地方做得太過份了,無法無天,十惡不赦,難道就真的沒有王法了嗎?禿老頭簡直是個惡魔,不知在此之前有多少人受到禿老頭的欺壓,禿老頭卻還自以為是,如果不教訓教訓禿老頭,以后還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受到禿老頭的欺壓,
作惡多端,惡有惡報,他要跟禿老頭鬧一鬧,幾乎是替天行道,哪怕他對禿老頭采取過激手段也合情合理,該出手時就出手,就算不能怎么教訓禿老頭也讓要禿老頭知道他并不是好欺壓的。人心自有一桿秤。
如果不是情節嚴重,愚耕實在不愿意跟禿老頭這種人鬧什么鬧,愚耕總覺得禿老頭有嚴重的人格問題,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人,他要跟禿老頭鬧實在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愚耕更加很難對禿老頭采取過激的手段,那不但不能真正出氣,還可能自找氣受。愚耕受氣的時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與實際是怎么做的,有很大差別,可以算是膽小的人。愚耕無法真正做出有損他的人格的事。
5、很快愚耕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鑫科大廈302室事發當天,有兩個海口市勞動局的人留下的那個舉報電話號碼,愚耕一下子就覺得告勞動局是他跟禿老頭鬧的首選辦法,勞動局自會還以公道,補償他錢的可能性更大,禿老頭還會受到勞動局的其它相應懲治,愚耕還是盡可能的想不要親自出面跟禿老頭鬧,就讓勞動局幫他跟禿老頭鬧一鬧好了。
愚耕覺得要告勞動,就必須像模作樣,煞有介事,必須是全方面的,又有針對性的,有理有據,事實求是,必須小題大做,借題發揮,有聲有勢,理直氣壯,必須有明確的幾條目的要求,精心醞釀,未雨綢繆,必須先不讓禿老頭察覺,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更必須煸動貴州人一起并肩作戰,同仇敵愾,從多力量大,想必貴州人沒理由不跟他一起去告勞動局,想必勝算還是蠻大的,公道在人心,到時看禿老頭如何招架得住。
嘿嘿就等著看禿老頭的好戲吧,禿老頭還以為他倆就會這么乖乖走人,真是好笑,禿老頭那么容易動怒,那么暴燥,到時如果真的被勞動局找上了,不知禿老頭會氣成什么樣子。
經愚耕稍微煸動,貴州人就積極響應,樂意跟愚耕一塊去告勞動局,懲治邪惡,一定能告出些名堂來,出一口惡氣,抱有很大的期望,興奮不已,豁然開朗,
貴州人當然也和愚耕一樣,主要是想補償一些錢。誰都不甘心,干了十多天活,一分錢也拿不到。貴州人還比愚耕多干了一兩天活。他倆都算是走投無路,去告勞動局也還算穩當文明,換成別人肯定先就跟禿老頭吵起來,甚至有過激舉動,
他倆要去告勞動局只是大概想出來的籠統辦法,以前誰都沒有告勞動局的經驗,其實他倆要有地方告就行了,萬一沒地方告或告不成功的話,他倆一定還會用其它辦法來對付禿老頭,決不輕易放過禿老頭,咬牙切齒,狠下心來,當作打響一聲戰斗,全力以赴,一鼓作氣。
他倆嘰嘰嚦嚦地商討談論一陣后,也就行動起來了。興致極高,暫且都不考慮從這里離開后又該怎么辦。貴州人也不再急著去投靠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
6、他倆先是輕輕松松地走到百萬山莊別墅的大門口外,并由愚耕到旁邊的一個商店里拔打海口勞動局的那個舉報電話,卻沒有人接電話,想必海口勞動局還沒這么早上班,他倆只好暫且又回到F8棟去等待,無憂無慮。
7、等過一些時候,他倆估計海口勞動局到了上班時間,也就又趕到百萬山莊別墅的大門口外,并又由愚耕到那商店里撥打海口勞動局的那個舉報電話,終于很快有位女的接電話,電話中愚耕直接就非常激動,非常強硬地簡略舉報說“他倆在百萬山莊這里干了十多天了,隨隨便便就要趕他倆走,又不結他倆工錢,而且還押了他倆的身份證,這事勞動局管不管”,
對方顯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愚耕舉報的性質,司空見慣,若無其事,并接口就熟練地問愚耕,那禿老頭有沒有營業執照,得知禿老頭根本就沒有什么營業執照后,轉而就理所當然漫不經心地勸愚耕可以直接去派出所就是了,這是勞動局可管不了,主要是因為禿老頭沒有營業執照。
愚耕憑常識還是覺得這事應該屬勞動局管,也就急巴巴地爭辯幾句,但卻無可奈何,疙里疙瘩,也只好還是答應先去告派出所。
愚耕掛了電話貴州人就交了五毛錢的電話費,好像貴州人也完全身無分文啦。
8、接下來,他倆就正式出發,一心一意尋找起派出所來。
平常總覺得派出所特別容易找到,但他倆真正尋找起派出所來,才覺得派出所并不怎么容易找到。
他倆在尋找派出所的過程中,顯得斗志昂揚,活躍異常,也總是高談闊論,互相打氣,以為這世道就是得理不饒人,饒人不得理,不能太柔弱了,英雄好漢都是逼出來的。
愚耕言詞猶為激烈,搖唇鼓舌,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平常得難想起的,也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說那些走投無路的人,有的去偷,有的去搶,有的殺人放火,有的沿街乞討,有的到垃圾箱里翻東西吃,大多有死無生,他倆如果一定要搶,就去搶禿老頭的,也可以弄死禿老頭那些值錢的鐵樹,只要逼到那種程度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大不了抓去坐牢。說那些派出所正巴不得他倆去告呢,那樣派出所就可以逮住機會狠狠地罰一罰禿老頭,禿老頭應該罰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說有極少數的一些人專門去一些商場里挑選購買假冒偽劣商品,然后就理直氣壯地以消費者受騙上當的情節,要求賠償,刁鉆古怪,相比之下,他倆還有什么不可以去派出所的呢,
愚耕只要受到刺激還有什么想不起來,還有什么話說不出口的。愚耕也漸漸的習慣了從社會問題的角度來看待個人問題。愚耕隱約感到上天讓他獲得那么多離奇的經歷。讓他的個人問題變得如此復雜,那肯定將在社會上存在著某種意義。這也可以算是愚耕唯一感到欣慰的意外收獲。
對于愚耕這些頭頭是道的說法,貴州人都積極響應,搖旗吶喊,十分認同,甚至有得意之色,禿老頭碰到他倆活該要栽跟頭,就等著瞧吧。
9、他倆穿街過巷,找了半小時左右,終于找到了一個小一點的某街道派出所。
只見這派出所外表不怎么樣,也冷冷清清,不見有人,但他倆毫不猶豫就著了魔似地朝派出所一樓中間的樓梯間門口走去,莽莽撞撞,冒冒失失,根本沒作細想,以為只要是派出所就可以告,病急亂投醫,大大咧咧,逢場作戲,好歹告了就見分曉,激動不已,按捺不住,為所欲為,肆無忌憚,理直氣壯,但也茫無頭緒,當作試驗,摸石子過河。并沒有多大的把握。
這派出所并不是他倆心目中要告的那種理想派出所,但不愿錯過試試告一告的機會,他倆對于告派出所本來就懷有疑義,疙疙瘩瘩,除非能上升到報案的嚴重程度,否則就算“驚駕”,有些不妥,他倆告派出所有些馬虎了事,走過場的心態,以為告哪個派出所都差不多,就只好先找到哪個派出所就告哪個派出所,畢竟派出所并不是多得可以讓他倆任意選擇,
他倆一走到樓梯間門口處就站在右邊的一個房間的關閉著的防盜門前,并料想這肯定是派出所的主要辦公室,也肯定有人在里面,接著他倆想也不想就大模大樣挨著防盜門,并對首防盜門上方的格子,朝里面連連喊叫幾聲,“有人嗎”一邊還不停地用手拍防盜門,拍得乒乓作響。
很快他倆終于看到,有位男子慢慢騰騰地從里間出來,很像剛被他倆吵醒才起床的樣子,懶懶洋洋,一聲不響。
愚耕立即就嚴肅認真地向那人招呼說,他倆是來報案的,以為一言難盡,要進到辦公室里慢慢說才行,
那人聽了這才移到防盜門的近旁,并漫不經心地問他倆到底有什么事,可一點沒有要打開防盜門讓他倆進去說話的意思,倒很像要快快打發他倆走,那人好像一眼就看出他倆能有多大的事情要報案。
緊接著愚耕就憤憤不平,簡明扼要地報案說,他倆在百萬山莊別墅給禿老頭干了十幾天的活,可禿老頭隨隨便便就要趕他倆走,又不給他倆工錢,還押了他倆的身分證,他倆反正什么都沒有,走投無路,派出所還不管的話,他倆這就去百萬山莊別墅跟禿老頭鬧事,到時他倆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于此同時貴州人還啐依依呀呀地插嘴強調解釋,煞有介事。
那人一聽就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也確實只是件小事,無動于衷,更沒必要打開防盜門,讓他倆進去再進一步慢慢說清楚,只不過聽說他倆要鬧事,就立即裝模作樣,威風凜凜地警告他倆千萬不要鬧事,無論怎樣,只要他們鬧了事,就會被抓起來,一點同情他倆的樣子都沒有,還以為他們是三歲小孩子,容易嚇住,
轉而那人又慢條斯理若無其事地勸他倆應該去告勞動局,派出所管不了此事,好像派出所與勞動局的社會功能劃分明確,互不干涉,他倆還只是嘴上說要鬧事,就來找派出所,要想讓派出所管一管,起碼也要等到他倆真正鬧事了再說,
愚耕聽了急巴巴語無倫次地爭辯說,這事派出所怎么就管不了呢,他倆前面就是跟海口勞動局打過電話,才來找派出所的,怎么又要他們去告勞動局,這事到底屬派出所管還是屬勞動局管,真是糊里糊涂,莫名其妙。
連貴州人也幫腔爭辯,模棱兩可,難以置信,
那人就是認定這事屬勞動管,卻又不解釋一下為什么,也始終沒有要打開防盜門讓他倆進去說話的意思,甚至覺得他倆有些無理取鬧,對牛彈琴。
無奈之下他倆只好猶猶豫豫地轉身離去了,離去之際,愚耕還故意一再向那人強調,他倆要去鬧事啦,好像是存心要給那人制造麻煩,氣乎不已,忍無可忍。
其實愚耕心里還是覺得這事本來就應該去告勞動局,但那人接待他們的態度不太稱職,多少讓愚耕感到窩囊,好像就算他倆真的去鬧事,也驚動不了派出所,無足輕重,屢見不鮮。
不過他倆剛一離開這派出所不遠,那人竟從房間里跟出來,站在派出所前面,對著他倆的背后,最后一次苦口婆心地喊叫著叮囑他倆千萬不要鬧事,也像是一種送別形式,好自為之,那人當然不會真擔心他倆去鬧事,那人一眼就看出他倆只是阿貓阿狗似的小人物,他倆又能鬧出多大的事來,嚇唬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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