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大頭好好學習呀。現在在外面不好混哪!”我由衷地對他們說道。
“老陳,那你也加入接本大軍吧,也好給我做伴。”李成放下筆,站起起來對我說道。
我搖搖頭說:“不行了,我現在就對書反感,除了讀書讓我干什么都行。”
回學校沒待多久,就到了放寒假的時間。李成是個機靈的人,在寒假假前最后一次招聘會上簽了工作,然后踏踏實實地學習。大頭和李星星是個死心眼的孩子。大頭雖然不說話,但就是不簽工作,看這架是非得考上不可。李星星更是無可救藥,非得回到哈爾濱去,見他那日思夜想的同桌。我都不明白他那腦袋能靈活點嗎,忍不住對他說道:“星星,你也太鎮定了!”
“怎么了,阿文?”他打著游戲,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
“這還有幾個月就要畢業了,你都不著急找工作。難道就非得回哈爾濱嗎?”
他的臉慢慢地紅了下來,保持著沉默。
我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繼續說道:“你已經向那個姑娘表白了,結果也知道了。何必這樣為難自己?還是順其自然吧,已經無法挽回的就讓它過去吧。”
他停了一下,手沒有按住鼠標,被對面土匪槍里射出的子彈打在頭上,然后游戲角色死了!
“我只能勸勸你,自己的事還得自己做決定。”我拍拍他的肩膀離開了宿舍。
到了放假時間了,李成和大頭為了能多學一點知識,堅持留在學校直到過年的前三天才回家。我和李星星一起到了火車站,兩個人分別坐上了南下和北上的火車。
車廂里的人雖然很多,但我的心里總覺有些失落。我得承認自從林芳走了以后我的世界就顯得寂寞了,沒有人能夠傾聽我內心,沒人能聽懂它在呼喚什么,即使我自己很多時候都不懂!雖然我不知道我和趙雅靜是什么關系,直覺告訴我,我喜歡她的活潑和火熱,但沒有告訴我喜不喜歡她,對她有沒有感覺。有時候一股莫名其妙的被世界拋棄的孤獨感襲來時,我就不自覺地給她打電話。就像現在火車上有很多人,但我還是拿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
“呵呵,知道給本姑娘打電話了。”電話里傳來她那嬌滴滴的聲音。
“嗯。放假了嗎,在那邊怎么樣,要照顧好自己。”我突然發現自己正經了許多,沒有和她調侃,這怎么會是我自己呢?
“阿門,上帝呀!你終于知道關心我了。太不容易了!”電話里的聲音有些興奮和激動。
“哈哈,我的關心還成了你的奢侈品。那我應該自豪一下。”
“是呀,陳帥哥什么時候主動關心我一下了,當然除掉現在。我很想你,想看你笑一下。你笑的樣子真好看。”
“嗨,美少女。我現在正笑著呢。看得見嗎?”
“又沒在我面前,怎么看得見!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就要期末考試了。照顧好你自己,記得常給我打電話!”
“嗯,一定!”聽到她的聲音,我趕到輕松了不少,孤獨感也暫時地消失。安心地睡覺吧。
回到家里就這樣,無所事事,更是無法忍受冬日里的那種凄涼。苦苦忍受了十幾天之后,阿盛終于從成都回來了,我終于從孤獨中解放了!
我和阿盛把以前我們去過的地方都轉了一遍,小鎮、山上和公園,即使冬日里充滿了荒涼和蕭條,但我只想看看青春的痕跡和埋藏在黃土里的回憶。等轉完了所有地方,我們就就去網吧打游戲,直到盡興才出來。
“我玩得很開心,很爽!”我倆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我扯著嗓子喊道。
“哈哈—,阿文,我也很盡興!”他也喊著。
我們走在街上掄起衣服手舞足蹈地走著,稀稀落落地行人怪異地看著我們,幾個高中女生嚇得遠遠地避開著我們。我們第一次漠視行人的眼光,任由某種瘋狂的力量操縱著我們的肢體,直到筋疲力盡為止。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玩著鬧著煩惱著也到了回學校的時間。
這是阿盛和戴淑娟第一次送我上火車。
“阿盛,我高二的時候就認識你了,現在都都快五年了。很高興在青春中遇到了你。”
“我也狠高興認識你,阿文!”
“你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說著,旁邊的戴淑娟笑了。
“那是必須的,我還要你做我的伴郎呢!不過你小子也要抓緊找個姑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老虧著自己,結束單身生活。”
“一定一定,常聯系呀!”我提著行李上了火車。
“嗯,常聯系!”
雖然許多人對我說過“常聯系”這句話,但是最終大家都不聯系了。但是我相信阿盛說的這句話,正如他相信我一樣。因為我們是對方的知己。
回到學校那天學校又掀起了新一輪招聘會,我提著沉重的箱子艱難地往樓上走,急匆匆的李星星跑過拐彎處,低著頭盯著簡歷直直地撞在了我身上,這家伙簡直就是一個肉坦克,撞得我頓時覺得天昏地暗,仰著頭覺得宿舍樓在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幸好我死死地抓住了欄桿,這才穩住了身體,只是可憐了我那厚重的大箱子順著樓梯翻滾到下面去了。
“你是不是吃火藥了,跑得這么急!”我穩住身體向他說道。
“這不,這不急著去應聘嗎。好阿文,別生氣了。”他笑著說道。
“有哈爾濱的招聘單位?”
“沒有。”說著,那家伙就匆匆跑了。
過了一個寒假一直鉆牛角尖的李星星竟然想通了,真不知道在他身上發什么了什么,不管怎樣不管怎樣,他還是懂得了放手,不在一棵樹上吊死。
三個多月的時間里除了寫畢業論文,就是睡覺,玩。玩著鬧著也就到了畢業那一天,李成如愿地考進了理想大學,大頭雖然沒有考進理想大學,但也考進了另一所大學。臨別的那天晚上我們最后一次在宿舍聚會喝酒,我們都喝高了,醉意甚濃,不知怎么的我心里難過極了。
“過了今晚,我們就要散了,真是舍不得你們。尤其是你,星星!再也沒有一個胖乎乎的東北小子和我搶電腦打游戲,一起去充電的時候被導員臭罵一頓,還有很多我舍不得人和事!”
“阿文,我也一樣!我真想回到剛來這學校的時候,還有如果阿奎不輟學的話,那該多好啊!我們三個人可以起一瘋,大家馬上就要各奔前途了,我是真舍不得的呀!”說著,星星的星星的眼睛紅了。
“哎,大家就要畢業了。在這里有什么遺憾嗎?”李成問道。
一陣沉默之后,李星星說話了:“沒有談一場純潔的愛情,表白失敗,老是掛科,打游戲。”
“我很少參加集體活動,與同學之間,包括舍友的聯系太少。”大頭說道。
“我最大的失敗就是把林芳弄丟了!”
“我的遺憾就是腳太臭,每次打掃宿舍的時候都忙著學習沒有參加勞動。”李成笑著說道。
“我有個提議,大家都把自己軍訓的校服穿上,然后宿舍其他人把自己的遺憾和未來想做的事情寫在他的衣服上。怎么樣?”星星刷地站起來問道。
“好!我是絕對地贊同。”
我們翻箱倒柜找到了校服,星星找來了一支蠟筆,問道:“誰先來忘我衣服上寫?”
“我先來!”我走到他身前,開始寫著。
摸著他那圓突突的大肚子真舒服,我拿著筆在他肚子最突出的地方寫著“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把林芳弄丟了!”
然后轉到他背后,拍拍他那肥大的腰說道:“把你的熊腰虎背給我彎下來。”
“干嘛呀,還彎腰。該不會在那部位寫字吧?”
“當然了,沒聽過嗎?往事要懷在肚子里,未來要用背扛著。”
“呵呵,我曉得了!”
他彎下了腰,我行云流水般地寫著:“希望以后會遇上一個和我同甘共苦的女孩!!!”
在小小的宿舍里,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我們在舍友的肚子和背上寫著往日的遺憾和未來的夢想。
我突然發現,躺在自己的床上這么舒服,這么溫暖。盡管是深夜,窗戶外的法國梧桐是那樣的親切,它的身影如此的魁梧。星星的夢話和大頭的打鼾聲是那么熟悉,給人一種安全感,還有李成均勻的呼吸聲。
第二天早晨302的男孩們提各自的行李箱各奔東西,我摸摸梧桐那干枯的樹皮,心里默默地對他對它們說道:“再見了。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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